第19章 消散之际的女鬼
一下子失去重心，背朝地摔倒摔在泥水中。
头发也被泥水给浸染。
看着渐渐散去云雾的天空，仰白木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她刚刚怎么了？
眼眶莫名涌出眼泪，偏头看去。
原来是星澜台正背过身去，偷偷摸了摸眼泪。
仰白木觉得，这一定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时候。
她八百年就没哭过，就因为这个男人，一天掉七百回珍珠。
仰白木摔下去的一瞬间，山贼们纷纷偏头看过来。
“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仰白木一个冷眼扫过去。
山贼们纷纷低下头，默默干活。
仰白木站起身，烦躁的撩了一把头发，结果手上尽是泥水。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连擦手的地方都没有。
“啧，”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喂，你的眼泪是不要钱啊，那么能哭。”
“我没有。”星澜台穿好身上的衣服，声音低沉而略微沙哑。
仰白木眨眨眼睛，没有酸涩感，便也懒得再说些什么。
“大师，路通了，还望大师不和小的们计较，。”山贼邀功般排排站好。
完成任务后，符箓暂时不在控制他们的行动。
几人互看几眼，齐刷刷跪在地上。
仰白木瞟过一个眼神。
为首的山贼大哥祈求道：“还请您为兄弟们指条明路，兄弟们貌丑实在是没有活路了。”
他们都是因为家中贫困，才不得不走上这条路，央国重视容貌，他们这样的面孔连干苦力都还会被挑三拣四。
今日却遇到了传说中的天道师，实在是三生有幸。
可偏偏他们又得罪了这人。
好不容易偶遇的机会，他们那实在不想错过。
“我等愿为大师当牛做马，只求大师帮帮我们。”
安婆婆看着这群男人，轻叹一声。
一个国家将容貌奉为尊贵之上的东西时，就注定了会遗忘另一批人的困苦。
仰白木看了看这群男人，山贼们久久没有听见仰白木的声音，本以为自己的希望也落空了。
正绝望之际，头顶上传来声响，“从这往东一直，直到遇见一男一女，跟着他们，好好为他们效力，那便是你们此生的机缘。”
山贼激动的抬起来，不顾地上的黄泥，磕头道：“多谢大师。”
“与我无关，”仰白木早早收回视线，若不是天道，她根本就不会与这些见面。
谢过仰白木后，山贼一伙人便朝着东边走去。
仰白木看着手指，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遗漏了。
算了，想不起来了。
转头看向身后，星澜台站起身子，静静立在那里。
仰白木歪了歪头，刚刚是他在看我。
思索之际，仰白木心间莫名涌起一股不满，但是她很清楚，这不是她的情绪。
是星澜台的。
不满？为什么？
仰白木不知道，星澜台因为她为山贼开口而耿耿于怀。
“大师，换身衣服吧，”山贼将拿走的东西还了回来，安婆婆从里面挑出几件还算干净的衣服，给了星澜台和仰白木。
仰白木摸了摸自己全是泥水的衣服头发。
几人寻了个有水源的地方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仰白木清洗完身上的污渍，摸了摸披在肩头上的长发，干净利落的下手，换上了新衣。
穿上这身衣服，竟然意外的合身，方便穿脱。
和原先的衣服几乎不能比。
趁着夜色未到，安婆婆正准备生着火，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来。
猛然顿在原地，不知道是该愕然仰白木穿上衣服后的美丽，还是震惊于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
短发尾端落于下巴，衣服以墨蓝色为主，黑白为辅，银白色的丝线勾勒着一道道纹路。
在阳光下闪动着光影。
仰白木没在意身上的这些细节，只是感慨，这身衣服不错。
“安婆婆，火要灭了。”
“啊，哎呀，火！”借着仰白木的提醒，安婆婆这才回过神来。
赶忙将手中快熄灭的火焰救了回来。
仰白木捏着短发的末端，看来剪头发真的让古人很惊讶啊。
安婆婆咽了咽口水，“果然如乌明大师所言，仰大师确实别具一格。”
“嗯？”
要不是安婆婆心里早有预料，看见这样的头发，大概能震惊得晕过去。
仰白木先是一愣，而后笑道：“真是厉害，这都能预料到。”
只是眸里的冷意更重了几分。
“安婆婆，乌明能够知道这么多事，那……”仰白木笑道，“星澜台，他是不是也预料到了呢。”
是不是预料到，自己与星澜台相遇了呢。
这话看似疑问，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仰白木的目光落在安婆婆的脸上，连皱纹的一丝波动也不曾放过。
安婆婆摇摇头道：“这我不知。”
捡起地上的柴火放进火堆里，“说起来，公子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出事？”仰白木道：“他最好死……额。”
仰白木突然单膝在地上，右脚腕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个混小子。”暗骂一声后，仰白木忍着疼痛站起，转身离开：“我去瞧瞧那小子。”
安婆婆看着仰白木走远后，手才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直到火焰熄灭，也恍若未觉。
“大师好呀！”走远后，毁容鬼突然从身后探出头来。
毁容鬼一直寄宿在她腰间的令牌上，只要到了夜晚就跑出来逛逛。
“这里没有你的骨头，你给我老实点。”
“嘿嘿。”
听着这憨傻的笑声，仰白木直接忽略掉毁容鬼的存在。
“救命，救命，求求，救救我。”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转来微弱的呼叫声。
仔细一声，又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
“大师，好像又人在求救。”毁容鬼在说人时，明显犹豫了一下。
因为说是人吧，可是这声音却带着一丝空空的语调。
那是只有鬼才有的语调。
“救救我，求求，救我。”
“救命。”
仰白木听着声音觉得奇怪，“去看看。”
“救救我……”
“大师在那边。”仰白木本想用符箓寻找一下，没想到毁容鬼已经为自己指明了方向。
毁容鬼寻着声音，带着仰白木走到一处断坡上，扒开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