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霜降之夜
夜幕低垂，霜降的寒意侵袭着江城的每个角落。一位身着风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警局，他是江城分局重案组组长李振。桌上的电话在他落座的瞬间响起，来电显示是辖区巡警的报案。
“李队，城南废弃工厂发现了一具尸体，初步判断是他杀。”
“收到，我马上过去。”
李振挂断电话，叫上年轻的搭档小邱，一起驱车前往现场。
废弃工厂阴森寂静，警戒线已拉起，几名技术人员正在勘查现场。尸体躺在破旧的木地板上，四肢僵硬，面部朝下。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商务装，右手握着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死因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背部有一道深深的刀伤。”法医报告道，“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十一点左右。”
李振接过名片，名片上印着“周建强——创美地产经理”。他皱了皱眉，指着尸体旁散落的几张报纸问：“这些报纸有什么异常吗？”
技术员抬起头：“看起来是死者带来的，上面还有他的指纹，但没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好，把这些都带回去分析。”李振站起身，目光扫视着空旷的厂房，“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成为案发现场？小邱，去查查死者的背景，重点看看他最近是否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
清晨，警局会议室内。
小邱一边翻着文件一边汇报：“死者周建强，42岁，创美地产经理，离异，独居。据说为人比较强势，但工作能力出色。他最近正负责一片即将开发的旧城区项目，几天前和拆迁户发生过激烈冲突。”
“具体是谁？”李振抬起头问。
“有一户拒绝签约的住户叫刘胜利，是个退伍军人。他的老宅正好在拆迁区域的中心位置，双方前几天因为补偿款谈崩了，还闹上了新闻。”
“联系刘胜利，让他今天下午来警局做笔录。”李振沉思片刻，又问，“工厂附近的监控有发现吗？”
小邱叹了口气：“厂房太偏僻，周围几乎没有摄像头。不过，离工厂最近的一条主路上有一家小卖部，它的监控捕捉到了死者昨晚十点半经过。”
“独自一人？”
“是的。”
李振点点头：“继续排查，看看工厂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下午两点，刘胜利如约来到警局。
这是一名四十岁出头的壮汉，身形挺拔，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他坐在审讯室里，神情镇定，但眉宇间透着些许不耐烦。
“刘先生，昨晚十一点左右，你在哪里？”李振开门见山。
“在家睡觉。”刘胜利语气平淡，“你们不会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吧？我确实跟周建强有矛盾，但动手杀人这种事，我不会干。”
“矛盾的具体情况？”
“他想低价逼我搬走，说什么这是大势所趋，可他那点补偿款根本不够我再买房。”刘胜利冷笑一声，“不过，这不至于让我杀人。他虽然可恶，但我还不至于为他赔上一辈子。”
李振仔细观察着刘胜利的神态，发现他始终没有明显的心虚或紧张。他转而问：“昨晚有没有人能证明你的不在场？”
刘胜利想了想：“我老婆昨晚从外地回来，我们在家聊了很久，十一点左右她才睡。”
“好，我们会核实。”
傍晚时分，法医的详细报告送到了李振的桌上。除了刀伤，死者的指甲缝中还残留了一些纤维物质，疑似是搏斗时抓下的线头。法医推测，凶手使用的刀具很可能是一种短柄匕首，极其锋利。
“死者的手指抓到线头，说明当时进行了反抗。”李振喃喃道，“这纤维能追溯到具体的衣物吗？”
“目前还在进一步检测，最快今晚有结果。”
与此同时，小邱带回了一条新的线索：周建强名片上的指纹中，有另一枚不属于他的痕迹。经过对比，这枚指纹属于一个有过犯罪前科的人——赵东来。
赵东来，35岁，几年前因盗窃罪入狱，去年刚刚刑满释放。更令人意外的是，他曾是创美地产的前员工，专门负责外围协调事务。
夜幕再次降临，赵东来的住处被迅速锁定，李振带人前去抓捕。
破旧的出租屋内，赵东来正在收拾行李，似乎准备连夜离开。当警察冲进门时，他显然愣住了，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警官，我犯什么事了？”
“周建强的尸体旁有你的指纹，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李振冷冷地问。
赵东来脸色微变：“我……我见过他，但我没杀人！他让我最近帮他盯一个拆迁户，我只是替他跑腿的。”
“拆迁户？刘胜利？”
“对，就是他。”赵东来连忙点头，“周建强说那家人不肯签约，让我想办法给点压力。不过，我只是去打探情况，没动过什么粗。”
李振皱眉：“那为什么要逃跑？”
“我没逃！我只是……只是欠了点外债，怕债主找上门。”赵东来低下头，神情闪烁。
“昨晚十一点，你在哪？”
“在家，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手机定位，真的没去过工厂。”
回到警局后，技术部门的新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尸体抓下的纤维来自一件特殊材质的运动外套，而赵东来的衣物并不符合这个特征。此外，通过分析周建强的通话记录，发现他案发当晚最后一次通话，拨打的号码属于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
“私人侦探？”小邱诧异道，“难道他被人跟踪了？”
李振思索片刻，忽然站起身：“联系那个侦探事务所，查清楚他委托了什么。”
侦探事务所的负责人提供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线索：周建强最近怀疑自己被人盯上，因此聘请侦探调查，但几天前案件中断了。根据侦探的记录，周建强最后一次反馈是他在一次秘密会面中遭到了威胁，但未透露威胁者的身份。
李振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周建强一定掌握了某些对方不愿曝光的秘密，而杀人动机也与此有关。
与此同时，法医检测到一枚新的指纹，这枚指纹与一个失踪多年的地产商竞争对手李文宇相吻合。原来，李文宇因卷入金融纠纷失踪，但多年前一直是周建强的劲敌。
李振快速调取相关资料，终于串联起完整的逻辑：周建强曾威胁以手中掌握的秘密信息揭发李文宇的下落，而李文宇为了自保，策划了这起杀人案件。
故事的高潮以李振和团队追捕李文宇为终点，真相水落石出。案件背后的复杂利益纠葛不仅揭示了人性深处的黑暗，也让李振感慨万千：在这场博弈中，没有赢家，只有深埋在夜色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