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取外号
妖怪讨封,给我的感觉和小姑娘学化妆差不多。
刚上手自己觉得挺满意,可又没自信,就去找女神闺蜜求教:你看我画得好不好看呀。
如果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一定是自信爆棚,死心塌地拜入美妆教。可一旦被否定,那绝对是信心崩塌捂脸回家。以后轻则不再化妆,重则转入暗黑风,与主流美妆不共戴天。
妖怪的讨封也一样,其本身最初是只野生动物,再了不起也就是只濒危野生动物。如此出身,就算修炼了几百上千年,它们的内心深处肯定也很难摆脱掉自卑自疑的情绪。唯有获得来自万灵之长的人类的认可,才能帮助它们真正进入到全新的层次之中。
围绕这个节点,在演习之后我敲定了阻劫方案——放任妖怪渡劫成精,在讨封环节触其心劫,再采取强制措施的策略。
基于此方案,青龙首先详细介绍了妖精讨封过程中的细节。
“妖精讨封的对象必须是人类,在它们的观念里,人类是万灵之长,是与传说中的神灵同类的存在。在讨封时妖精会以人言来询问,这对它们来说不是大问题,很多妖精在还是妖怪的时候,就具备了模仿人言的能力,渡劫成功之后,语言能力几乎和人类无异了。”
我忍不住调侃:“照这个意思说,人类语言就相当于它们成精路上的必修课呗,不考个四六级,就过不了最后那一关。”
青龙大卫赞同:“可不就是必修课么,还有老妖怪给小妖怪补课的呢。”
金草鹅撑着婴儿肥的脸颊,发呆道:“我从小就觉得学习累,没想到在妖怪圈子里也有这么大的学习压力,估计我如果不是人,一辈子就只能当野生动物了。”
我安慰金草鹅:“别这么看不起自己,你就算不是人,八成也是个宠物。”
金草鹅露出迷笑:“真的吗?那我要当宠物猪,宠物猪吃了睡睡了吃,还不用跟主人撒娇。”
只会吃喝睡,不会撒娇的猪还能叫宠物猪?那叫乳猪,命还不如家猪长呢。
爱德华也感慨:“早听说你们这里的孩子学习压力大,没想到连妖怪也一样。在我们那里,妖怪从小到大都是讲求快乐成长。”
我好奇:“你们国家也有妖怪?”
“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妖怪。”
“那你们是怎么阻止妖怪渡劫成精的?分享一下经验呗。”
爱德华面露尴尬:“我们那边的妖怪过于追求快乐,几乎没有能达到渡劫水平的......”
“咳,跑题了跑题了,青姨你接着说。”
“是,妖精在讨封时,会直接向人类询问,自己像不像理论上渡劫成精之后的样子。因信仰关系,几乎所有的妖怪都以修成人形为终极目标,所以讨封事件中,遇到的问题一般都是我像不像人。请各位领导注意,这种时候,我们绝不能随口否定,说它们不像人。”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不能否定?我们的方案不就是以否定的方式触动妖精心劫吗?”
“是这样的陈调,能够成功渡劫,并去向人类讨封的妖精,几乎都已经具备了七八成的人形特征。这么说吧,有个别真正的人类,看起来都不如那些妖精像人。”
这点我同意,直播界那些卖丑的网红,十个里有八个不像人,剩余两个干脆就是个妖精的样子。
青龙继续道:“妖精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它们能感知到讨封对象是在说谎还是在说实话。如果是说实话,真心觉得它们不像人,这样才能触动心劫。让它们产生强烈的自我怀疑,甚至信仰崩塌。如若妖精发觉到对方在说谎,故意说自己不像人,那么讨封的妖精便不会被触动心劫,也不会突破心劫,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暴怒失控,伤害讨封对象。”
我认真反省:“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如果我们不去正面回复妖精的讨封呢?可以说它像些别的东西,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像些别的东西?”
“对呗,别说是妖精,就算是真正的人类,也有不少人长相特异,鬼头蛤蟆眼啥的。咱们在妖精讨封的时候不去关注它像人的地方,只去注意它不像人的地方,然后以此找到类比对象,再进行回复。这样一来我们既没有说谎,也等同于否定了妖精的讨封。”
我越说越觉得靠谱,青龙也兴奋起来:“我明白了,可以理解为给妖精取外号。比如妖精一身毛,我们就说它像个猴儿。如果妖精嘴大,就可以说它像个蛤蟆。只要有据可依就不算说谎,妖精的洞察力再敏锐也没用。”
金草鹅闷闷不乐:“拿人家的长相特点取外号,这是典型的校园霸凌,我小时候就遭遇过.....”
我不确信的问:“你说上学时你被霸凌过?”
“嗯,他们就喜欢拿我的特点取外号,管我叫大眼鱼,管我叫傻狍子。”
“面对这种霸凌行为,你是怎么做的呢?”
“揍,学校揍完追到家里揍!”
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她的那些同学可能真的存在校园霸凌行为,可金草鹅的行为应该涉嫌违法犯罪了......
青龙开导金草鹅:“金助理,我们所面对的情况和校园霸凌不一样,妖精是会害人的,为了消除隐患保护群众生命安全,任何的有效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
我接着青龙的话道:“我说的这个方法也绝不是简单的取外号,外号或许可以让妖精觉得我们没有说谎,但我们追求的是让妖精自我怀疑。所以在实战中,一定要尽可能的通过妖怪的形象特征,将其归类到其他物种上去。”
青龙担心道:“想做到这种程度,恐怕不太容易。”
“确实不容易,所以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功课。”
“什么功课?”
“本次阻劫任务的目标分别是黄鼠狼和蛇,它们渡劫后的妖精形态分别是人和蛟龙,那么到了讨封阶段,它们的外形肯定跑不出这个范围。我们可以提前多掌握一些跟人类和蛟龙相像的物种,在讨封中根据对方的外形去结合联系,到时候就会有更高的概率做出有效的否定。”
一番讨论下来,众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可靠的办法。
事不宜迟,还有两天就是妖怪渡劫的日子,必须马上着手准备。
我打开电脑,大家都围了过来。
我一边操作一边念叨着:“先针对黄鼠狼,讨封时它会变成人形,那么我们要掌握的范围,就是像人又不是人的物种......”
说着我在电脑上打出“像人”“不是人”“是人”“不像人”“类人”“有人形没人样”等关键字。
输入完毕果断按下了搜索键。
结果出现一堆网红主播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