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从0到1
电脑屏幕上，市电视台的“新闻第一线”节目正在直播。
“昨天夜间，在本市本北台镇南沟村附近荒原，有多名群众目睹到天空中出现不明发光体，并伴随巨大的神秘声响。相关的照片和视频于互联网上流传，迅速引发热议。有网友说那是UFO，有网友觉得是军方的武器发射实验，也有网友认为是即将发生地震的征兆。据本台知悉，本市驻地部队近期没有相关的军事活动。后经市气象部门反馈证实，网友反应的奇怪发光体和声响，是正常的气候现象。在气象学中，暖冬气候下，空旷的荒地环境遇到雷暴雨天气......”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等节目播完就关闭了电脑。这个节目一经播出，相信已经在网上热议了大半天的话题将会迅速冷却。毕竟是市级电视台出面辟谣科普，群众肯定不会怀疑，毕竟连主持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心里是清楚的，新闻中提到的发光体和巨响，都是超自然现象，是渡劫后的妖精与北台工作组展开激烈对战时闹出的动静。
当时的情况紧急，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做到速战速决，事后也及时向超事汇报了可能出现超自然现象外泄的情况。
上面在处理相关问题方面，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从我汇报完毕到网络话题出现，再到官方的疏导和官媒的辟谣，整个过程丝滑顺畅，发展得极其自然。就算我站在知情者当事人的角度，都觉得网友讨论的那些事情和我无关......
实际情况呢？当然不是这样的了，昨晚孙丽美接到我汇报时，那副急得恨不得从电话里跳出来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陈调，陆艇回去了，他托我向您问好。”
是青龙，在我的卧室满口小心的汇报着。
“青姨，进来坐。”
受到我的邀请，青龙才走了进来。
她还是平时的那副样子，昨晚的一场硬仗，对她并没有造成什么消耗或损伤。至于她谨小慎微的态度，和担心受怕的情绪，是觉得自己没有履行好安全员的职责，不仅没能迅速制服阻劫任务中的妖精，也没能保护好我的安全。
“陈调，您的伤......”
我靠着单人床的床头，笑着拉开衣襟给青龙看：“没事儿，皮外伤而已，你看，伤口都开始愈合了。”
即便我都这么说了，她还是走近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陈调的身体真好，这些伤口的愈合速度，比一般人快多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本来还以为要修养十天半个月的呢。”
青龙自责道：“即便如此，陈调受到了伤，全是我这个妖孽的责任。不仅如此，还让群众目睹到了超自然现象，请陈调数罪并罚，对我严肃处理！”
“说什么呢青姨？”我无奈的笑道：“谁说你有罪了？谈不上谈不上，你别自己给自己施压。昨晚的行动能够成功，主要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凭我们几个人绝对搞不定那条魔化蛟龙。至于超自然现象外泄的事情，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咱们是一个集体，后续上面给出怎样的定论，我们都一起扛着就是了。”
“可是陈调......”
“怎么？你想让我自己扛着？”
青龙尴尬的笑着，轻轻摆手表示不敢，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到下班时间了，你也回去吧。阻劫任务结束了，工作组的工作不能停。明天照常带施工队过来，趁着这几天做任务总结汇报，赶紧把办公楼收尾的活儿都弄利索。”
青龙答应一声，嘱咐我多休息，出去后我听到她到隔壁跟爱德华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叮嘱他对我多加照顾。
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属实没什么大碍，昨天受的伤主要就是黄鼠狼挠出来的外伤。说起来确实挺奇怪的，睡了一宿觉，加上这一白天的休息，那触及皮肉的多处伤口，全都开始愈合了，痛楚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我绝对没有什么过人的自愈能力，上个月在家吃螃蟹划伤了手指，那么点儿伤都用了三天才基本愈合。
思绪间，我又想起了更多昨晚发生的奇怪事情。
侧身探手把挂在床边衣架上的外套摘了下来，这衣服胸口被抓坏了，还沾满了鲜血，要不是还另有用处，都该扔了。
翻开上衣，从内口袋把工作证拿了出来，仔细的观察起来。
自从这工作证到手之后，我简直当成宝一样，没事儿就摆弄摆弄，不过除了带给我自豪感和成就感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
可是昨天晚上，这个工作证屡次和异常现象形成关联。
首先是我在受到黄鼠狼袭击时，揣着工作证的胸口处感受到了烧灼剧痛。
然后是在拦截蛟龙时，它也隐隐发烫，当时还伴随有强光出现，我不能确定那强光是不是这工作证发出来的。
按理说不能呀，这玩应就是一个皮儿一个瓤儿，没灯泡没电池的，难道是体制的精神让它发光发热？更说不通了，真要是那样的话，也该是我来发光才对吧。
拆开来检查，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多就是外皮质感不错。根本找不出发光发热的原点，跟我外伤的加速愈合更扯不上关系。
看着证件上自己的照片、职务还有公章钢印，我的好奇心很快就被进入体制的自豪感所取代。正美滋滋呢，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我一看是孙丽美，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儿。
当即我也顾不上研究工作证了，赶紧把又脏又破的外套穿上，再把头发搓乱，没精打采的往后一靠，这才接通了电话。
孙丽美看到我的样子，没有表现出丝毫关心，还冷嘲热讽：“装给谁看呢？昨天晚上还生龙活虎，休息了一天反倒半死不活了。你以为装出这副样子我就不奖励你了？”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忍心...奖励？你说你要奖励我？不是处分吗？”
孙丽美见我又活分起来，翻着白眼道：“不就是超自然现象泄露那么点事儿嘛，世界各地常有发生，压下去了也就没事儿了。再说就是光影声响而已，又不是什么确凿的实物影像。这么点失误，和我们小陈实现了阻劫任务从0到1的突破相比，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组织竟然没打算处分我，窃喜之余我不忘捧一捧孙丽美：“都是孙哥领导有方，没有您哪有我。这一次从0到1的突破，我也就是个0，您才是1。”
“呵呵呵，弟弟你别逗了，你是不是1我不清楚，但我是0。”
“不不不，我是0。”
孙丽美羞涩的抹了一下头发，含笑道：“我真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