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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书名:海牙茕茕而立本章字数:4054

习海牙羞涩,不好意思挠挠头:“今晚你睡卧室,我在沙发睡一晚,明天我叫你。”

茕茕浅笑点头:“好~”

在一起九个月,两人最亲密的时刻,无外乎接吻拥抱。

每每送她回学校,他总是逮着她耳鬓摩斯、吻得恋恋不舍。

有一次,心外科部门聚餐,被同事们起哄,调侃,喝了很多酒,湛蓝的眸子醉眼迷离如星辰。

散毕,有同事提出送他回家,某人果断拒绝,催着人家送他到她的学院门口。

等她急急忙忙从学校奔跑出来时,入目便是他踉踉跄跄的步伐,以及瞅着自己傻笑的醉容。

刚靠近,某人不由分一拽,温热的胸膛贴近,低头,薄唇含住她的贝齿,攻势迅猛,还来不及说什么,彻底沉浸在他给予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沾着冷意的手掌撩开她的衬衫,掌心贴合腰际肌肤,一阵抚摸。

茕茕身体一个打颤,扭动身体挣扎。

虽说夜深人静,可她还没有开放到......

习海牙意乱情迷,不管不顾,强制箍紧,加深力道,右手从后延至她的胸口......

“嘶--”

兽性大发的男人嘴角吃痛,口中血腥,松手,酒醒了大半。

茕茕趁势推开他,后退好几步,怒瞪。

习海牙脑中盛起满满歉意,颇为懊恼抬头。

他的姑娘,长发凌乱,微微湿意的眸子、红肿带着血渍的嘴唇,无一不在引诱这他再次犯罪。

月色忽明忽暗,确实适合"犯罪'。

而他,也这么做了。

抬脚上前,搂住心爱的姑娘,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茕茕惊愕几秒,下意识推搡。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口吻不容拒绝,言语却令她眼眶泛红。

鹅毛大雪飘落的那一天,他依着细微的线索,终于找到她,紧紧拥住自己那一刻,他也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放弃抵抗,小手拥住他的后背,眷恋他身上混合着红酒与药香的独特清香。

我想你,哪怕见面时间如此短暂,我都想在此刻见你一面,一面就好。

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珍惜当下,足矣。

抵达绵蔓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取出行李,牵着茕茕走出机场,秋风飒飒,卷起一地夏末热气,霞光万丈。

桂花香缓缓飘进鼻翼,沁人心田。

时隔一年,再次重回故土,心绪难免多情。

熟悉的天空,熟悉的地面,熟悉的味道以及心尖的爱人。

站在黑色又高大的铁栅栏前,面前的建筑,蓝白相间,庄严肃穆,目测有三层楼,左侧下一条长廊,幽深寂寥,周围环环绕绕一簇又一簇的桂花树,满地落叶,香味弥漫。

十米远处,隐隐约约看到一颗大石头,刻着“观以明目”四个大字。

茕茕敛眉,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心潮早已翻滚如波涛,深深压制后,略带平静口吻询问:“这里,就是你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地方吗?”

“是啊~”习海牙带着文字青年的伤感眯了下眸子,呼出一口气,抬手按了门铃。

“你好,习家大宅,有什么事吗?”

“陈伯--”

那端顿了些久,带着哆嗦,磕磕巴巴不敢置信道:“少......少爷?”

“是我,开门吧。”

“好好好。”

话音刚落,铁门"铿嘭",从右往左,缓缓收缩成一团。

“习家的少爷竟然没有钥匙?”茕茕神色如常询问,仿佛方才的怨念只是一个错觉。

习海牙摸了摸她的长发,揽过肩膀,云淡风轻解释:“嗯,选择工作时跟我爸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后,顺便离家出走,钥匙也还给他了。”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叛逆的时候......”话虽如此,心中却能理解他的做法。

遇到那个人,要么同化!要么反抗!

思及此,攥紧的手掌,指甲掐进肉皮,渗出血丝。

“我还有不要脸的时候,要不要见识见识?”指腹捏了捏她的鹅蛋脸,满是调侃。

瞥了眼不远处,若无其事送开手掌,推了推他:“别闹,有人过来了。”

话毕,疾驰的步伐由远及近,紊乱又激动。

“少爷--”哽咽声传来,习海牙抬头,心头感慨万千。

上前拥抱了下陈伯以及陈婶,察觉出两人弯躬的脊背后,喉咙酸涩一紧。

两人喜极而泣,纷纷红了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昔日襁褓里的孩子,早已成为有担当的少年郎了。

“陈伯陈婶,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习海牙没忘记今天回来的目的,“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落茕茕。这一次回来,就是想带她见见家人。”

“陈伯陈嫂你们好,唤我茕茕即可。”礼貌不失周到的打招呼。

“这......”陈伯陈婶盯着茕茕,瞪大眼睛,猛然不知所措。

这个女孩......

不论是五官还是身材,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陈伯陈婶?你们怎么了?”

习海牙与佯装惊讶的茕茕对视一眼,满眸疑惑。

“没.....没什么,”陈伯率先反应过来,干巴巴笑了两声,支支吾吾解释,“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子回来,开心得缓不过神来了……”

“真的吗?”习海牙蹙眉,很是怀疑。

陈伯不动声色扯了扯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妻子,陈婶一个晃神,,赶忙驱走方才的愣然,应了一声:“那可不是嘛。”

随即牵过茕茕的手,亲昵道:“茕茕是吧,长得真好看,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不错不错,可以领证了。”

噗......

一句话,笑了两个人,红了两个人。

月色渐浓,宽广的天际一望无垠,湛黑灼灼,不像巴黎那般,星星斑驳环绕。

这样的夜色,似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妄图吞噬所有。

而蓝白相间的大房子内,四个人,各怀心事。

“怎么样怎么样?”焦急的询问声划破黑夜。

“嘘,小点声。”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警觉。

陈婶忙不迭点头,额头因方才来回踱步,冒出丝丝汗水。

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平静如常后,两人关紧房门,走到床沿掏出档案袋。

一张接着一张的翻阅,空气恍然凝固。

“二十二岁、出生英国、五岁移民法国、华裔、艾薇儿音乐学院大四学生、十五岁正式受邀参加国际音乐演奏......”陈婶嘴巴不停地念着,越看越满意,“这个小姑娘真心不错,很优秀,跟我们海牙很般配,对吧,老头子?”

陈伯不予理会,反复查看资料,眼神锐利,似乎要将纸张看出一个洞来才甘心。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别吵!”

陈婶‘哦’了一声,闭嘴。

陈伯反复琢磨对比,可惜时间地点与那事皆不吻合。

这个叫落茕茕的女孩,生活轨迹一切都合乎其理,甚至于完美,找不出一丝破绽之处。

“或许,是我们多心了。”松了口气,安慰下老婆。

“我就说嘛,要是那个女人,十几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那么年轻?吓得我一晚上心神不宁的,”陈婶悬着的心总算放到嗓子眼了,“海牙好不容易带个女孩子回家,我们仅凭一张脸就疑神疑鬼了半宿,被他俩知道,可不得伤心了嘛。”

陈伯知道她的意思,可他怀疑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当然了,这件事肯定不能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那件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陈伯瞅了眼身旁跟自己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老伴,眼角眉梢褶皱摊起、头发一丝不苟、少许银发垂落耳侧,心里一片柔软。

在她的世界里,生活永远单纯美好,人心永远善良无暇。

这样的人,最受上帝眷顾。

不禁抬手,为她撩起稀碎发挽到耳后:“睡吧。”

“嗯。”陈婶一愣,嘴角露出少女娇羞,点点头。

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陈伯沉眉肃穆,挺直腰杆,如若真有那么一天,就让他一力揽下所有吧。

做错事的人,再多的宽恕,都抵不上多年内心的精神煎熬。

上弦月高高挂起,不远处飘来的黑云丝丝缕缕,将其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睡了?”

“嗯。”

“结果如何?”

“没如何。”

“你确定?”

男人眺望远处,不做声。

低醇的笑声从听筒传来:“你欺骗得了我,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肯定没有吃下那份螃蟹!”

一字一句,如投掷的石头,有力击中他谎言的泡沫,毫无悬念的破裂。

“那又如何?”

“习海牙,作为朋友,我给你一句忠告:如果还想拥有现状的幸福,趁早离开她,永永远远!”

习海牙心惊,拧紧眉:“你查到了什么?”

高朗冷静自持,分析:“就是查不到什么才觉得可怕!”

“你才见过她一面,什么都不了解,肯定是想多了。”这句话,也像是说过自己听的。

“你对她又了解多少?身高体重?兴趣爱好?家世背景?亦或......”高朗停顿,刺中他的要害,“她是否爱你?”

习海牙捏着手机一紧,抿嘴不语。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从他追她到他守她,一直默默付出的人,是他。

情到深处,她也只说过一句“有你真好”,从未承认她对他的感情。

“在一起这么久,你就从没有怀疑过她接近你的目的?”

“是我先追求的她!”

“OK,绕开这个话题,她就没有任何地方让你觉得不对劲?”

发出绵长一口叹息,湛蓝眸子随即坚定:“我们已经回到绵蔓了,我打算带她见见我父亲,再选一个好日子娶她。”

“……”还真是快刀斩乱麻,一点都不含糊。

高朗哭笑不得,肺部都要气炸了,气势汹汹甩下一句:“随你!”

挂上电话,无处发泄,对着屏幕噼里啪啦按压打字,‘叮’一声,发送!

习海牙抬手瞥了眼震动的手机,又好气又好笑。

他说:别后悔,哭死了别找我帮你收尸!!!

月色正中,满而圆。

撒下的光辉倾斜有力。

左脑用力过度,扯痛神经,引起一阵晕眩。

朦胧中,一个优雅女人浮现眼前,一袭白裙子纯洁无暇,及肩秀发黑而美,奈何背影徒生一股萧凉寞寂。

镜头一个切换,八岁的习海牙仰着脖子,目光复杂盯着那道背影。

第一次,他如此迫切想要寻找八岁以前的记忆。

刚才那个女人,单看身高和头发就知道那不是他的母亲。

眉毛拧成一团,该死,每每想要寻觅一丝踪迹,头定会疼而欲裂。

指针继续往前走,下玄月弯如小船。

秋日凉风溜进室内,勾起窗帘的手臂,跳舞。

“到了吗?”

“嗯。”

“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周末。”

“……茕茕……”

“我会注意的,您不用担心。”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的孩子……”

“您不用劝了,我心已决!”

那端的中年男声无奈顿了顿,只得提醒道:“时刻提防那里的每一个人,记住,一旦察觉出任何不对劲,计划立即终止,保护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明白吗?”

“好!”茕茕为了让他安心,顺从应下。

还是不放心的男人打了个电话,吩咐几句,半提起的心落回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忧虑匆匆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他自是知道那个人,狠戾残忍,暴虐无道,毫无人性。 

在商场如此,在生活中,也如此。

活得尖锐,疑神疑鬼,如履薄冰!

我亲爱的孩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定会用尽此生力气,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