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够狠 手够黑
燕回轩收到消息时,乐得不行,他的小未婚妻果然厉害。
林子墨开始以为陈韵会将杨仪年和陈雪送做堆,虽然过程有些不光彩,但是在未来总能过个安稳日子。
没想到陈韵却直接把这件事当场揭了个底掉,将这三人的卑鄙和龌龊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虽然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却被打上了一辈子的污点,不知道杨氏母女还有没有勇气在这上京生活了?
在这件事上陈韵表现的手够黑,心够狠。林子墨赶紧反省下,自己有没有哪里得罪过这未来的侯夫人,手段着实可怕。
陈韵行事向来是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打死,让你永无翻身的可能。
她现在就要借燕回轩的势,将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收缴回来,当年闵家为了闵婕,置办的嫁妆都在上京附近,嫁妆上有店铺七处,城外最大的庄园---芳草园,此庄园甚至包括一座荒山,青峰山,除此之外还有略小的田庄四座。
剩下其于的东西都被闵氏存在广通钱庄,印信就是陈韵自小挂在脖子上的玉戒。
在核对时,她居然发现有两个小庄子,都被更名到杨文德的名下,没什么好说的,官府的衙役上门,将所有人赶了出来,将庄子都封存起来。
芳草园是陈韵亲自来收缴的,杨文德没想到,陈韵会以如此雷霆手段打他个措手不及,许多物资和金银来不及转移就被封了起来。
在见到陈韵领着侯府的护卫,浩浩荡荡的进驻芳草园时,杨文德还想做最后一搏,怎么说陈韵都只是个小姑娘,虽然背后有侯府撑腰,只要他保住芳草园的管事,凭他的本事依然能赚得盆满钵溢。
杨文德肥胖的身子扑倒在陈韵面前,放生大哭,“表小姐,都是我那妹妹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这么对小姐,我是毫不知情。这些年我都在这里安分守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庄上的农户也是随着小的做熟了的,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给小的一条生路吧。”
陈韵居高临下,俯视着杨文德。她之前出京走动,已经了解到杨文德,杨文兴哥俩在这一带,作威作福,甚至在这芳草园内拥有生杀大权。杨仪年更是欺男霸女,这些佃户对他们恨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这种人陈韵懒得跟他废话,自有官府整治,衙役凶神恶煞般,上来就将杨文德锁了,“杨文德,跟我们走吧,有人已经将你们告上大堂,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杨文德的老婆跑出来,撒泼打滚,辱骂陈韵,这女人陈韵小时候见过,总以陈府的娘家人自居,现在还以为陈韵是那个窝囊小姐,被她威胁吓唬一番就会妥协。
陈韵冷眼看着她撒泼,沉声吩咐道:“来人,将杨文德一家都赶出芳草园,如果有人不服,到官府告他私闯民宅,如果有人夹带芳草园的东西,告他偷盗。”
这些侯府侍卫如狼似虎,很快就将杨文德家眷赶了出来,光小妾就有十几个,杨文德老婆没想到陈韵如此心狠,不留一点余地,吓得不敢再闹。
突然从这群人中冲出一人,跪在陈韵脚边,急声道:“小姐,我乃是上京芳草园董家庄人氏,闺名董婉,三个月前杨文德路过董家庄,见到奴家便起歹意,奴家抵死不从,他们便毒打家父,让奴家无路可退,奴家本想伺机报仇,没想到天网恢恢,报应不爽,终于让大仇得报。”
董婉见陈韵并未喝止她,膝行上前,再次叩头,“求小姐不要赶奴家出芳草园,家父的一生心血都在这芳草园,这里就是奴的家,家父实验栽种的粮食马上就要成熟了,奴恳请小姐,请小姐不要赶我们离开。”
闻言陈韵站直了身体,难道她这是碰到了古代的农业科学家?
这个想法让陈韵顿时来了精神,凡是和钱有关的都能让她振奋起来。
陈韵示意小芙将董婉扶了起来,“如果查明属实的话,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将你赶离芳草园。”
她现在最需要什么?无疑是人才啊,陈韵觉得她现在可用的人太少了,如果这董婉真是个有能力的,她不介意给她机会。
董婉千恩万谢,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陈韵才用心打量起她来,董婉不是娇艳的美,只能算是清秀可人,但是身上透露出的温婉气质,立刻让她不同起来,用现在的话说,这是个气质美女。
反正陈韵很闲,她便和董婉一起,希望看一下她父亲实验的庄稼。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陈韵就发现,董婉是读过书识得字的,见识广博,谈吐高雅,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了芳草园的佃农呢?
看出陈韵的疑问,董婉道:“家父本是秀才出身,当初在浙南得罪了官宦,才远走他乡只为避祸。”董婉面露追思,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父女俩总是磨难重重。“家父小时家境贫穷,总说粮食就是大家的命,所以喜欢琢磨些种粮的事情。”
“嗯,这么说你父亲已经有成果了?”陈韵问得认真,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董婉本是看这官家小姐年纪不大,才下决心恳求,没想到她居然喜欢听这些事,马上也认真起来。
陈韵的问题让她有些尴尬,“还没有,家父一直留出一小块地用来育种,这块地的肥料用的足,照顾的精心,这样再经过盐水法筛选,选出粒大饱满的作为下一年的种子,只是还没有特别明显的效果。”
尽管父亲受到许多人的嘲笑,依然故我。
陈韵心里大赞,人才啊,这就知道育种的重要了。
陈韵之前有了解到,这里主要种植的粮食作物是粟米,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小米,都是靠天吃饭,第二年的种子就是在今年的收成中,挑选出来的。
站在田间,突然有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又飞快隐没,让陈韵没有抓住,似乎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陈韵安排人,给董婉父亲请了大夫,又送了银两,美其名曰研究资金,让这父女俩感恩戴德,董婉的父亲董宇翰更是喜极而泣,他没想到他做的会得到赞赏和承认,这比给他什么都来的重要。
陈韵则暗自唾弃她侵占了研究成果,不过她在这个世界呆的久了,也明白作为普通百姓,大出风头未必是什么好事,她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晚上躺在床上陈韵依然在想那倏然消失的念头。
突然陈韵掀被而起,她知道那灵光一闪是什么了,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士农工商,根深蒂固的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人们对读书人都高看一眼。
作为现代人的陈韵则嗤之以鼻,那些只知道读死书的人,可以说一无是处。
像董宇翰这样的人,在现代那也是待遇优厚的科学家,在大周朝却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作为佃农,他的所有的都是东家的,就是研究成果他也没有自主权。
现代人可以有优越感,不过也仅限优越感。我们普通人所了解的事情,大多是多而杂,但是都不够精通,除非你是某方面的专业人才。
就像陈韵便是如此,她知道很多东西,知道那些东西的作用,然后直接拿来使用,可是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原理是什么?她一无所知,专业的知识却很浅薄。
她知道酒是由粮食发酵而来,再经过蒸馏提高纯度,便形成酒精,工业酒精很多都是化学合成,不是粮食酿造的;知道许多植物可以提取栲胶,知道用乙醇水溶液浸提,栲胶用来制革。可是让她说出具体的情形,就完全不知道了。
陈韵知道,让她去搞什么发明创造,那根本就不可能,她前世学的是工商管理,学成毕业后并没有按照妈妈的安排进入公司,而是进了特种大队,那是她小时候的梦想。
她将母亲气得跳脚,可是莫可奈何,看来她要在这大周朝一展所学了。
她的政治课背的不怎么样,可是有一句话她一直记得,那就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现代社会已经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在这个以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为主的社会,那些有能力的匠人搞发明,会被人认为是淫思巧技,难登大雅之堂,就是在手工业中的佼佼者,也不过被学徒们称一声师傅而已。
还有就是人们都重视个人传承,不能将手中的技巧普及出去,不注重相互交流,互通有无,没办法发扬光大,有些甚至就此失传。
陈韵为自己的设想激动不已,甚至看到堆积起的金山银山,她的商业帝国在向她招手,越想越坐不住了,陈韵走到书桌前,摊开纸笔,开始了她在大周朝的创业计划。
她上学期间,开课就被告之,作为一个好的管理者和决策者,熟悉所在国家的法律和政策是必须的。
如今在这大周朝对于商业的律法并不健全,陈韵的走街串巷了解了大量的信息,在市场中有商业行会和手工业行会,得到大部分从业者的认可,具有很强的约束力,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取代政府的律法。
但是这种行会都是地域性的,是大商人和店铺所有人的行会,和学徒,匠人没有任何关系,完全不考虑这部分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