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还需思量

罗摩同克力离开后，云熹想到还有一事，便要紧的将那枚锁起来的令牌取出给云毅，云毅仔细看了那令牌，却也没看出个什么端倪，连个字样都没有，便问道：“何人给你的？”云熹将前些日子遇见那老者的经历都讲了一遍，云毅听后心中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只是不知他如何会找上自己，或许时局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更为紧迫了。“父亲可知那是何人？”云熹见云毅一直看着那令牌未说话，便问道。“若我所料不错，当是张辅老，当今圣上的外公，天盛的三朝元老。”云熹惊的目瞪口呆，“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旋即又思量了一番，既是这般人物，找上天生堂，也不是一般的事了，是福是祸也是难说了。云毅写了封拜帖交于云峰，让他送至青云山，对云熹说道：“明日，同我一道去青云山见见这张辅老。”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坐上了马车往青云山去了。辅一下马车，云熹便叹道：“这山中环境清幽，真是个避世养老的好去处，这张辅老眼光不错。”云毅说道：“他如何能避世。”云熹想想也是，纵使幽居深山，心中也不少谋划，如何能称得上避世。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别苑外，一番通传之后，二人进到客厅，那张辅老早就端坐在上位，见二人进来后，笑着说道：“云当家的，好久不见啊。”说话间示意婢女奉茶，云毅同云熹恭敬的向张辅老行了个礼，落座后，婢女奉上茶水，便都退下了，只三人座谈。“辅老这处别苑，真是清雅别致的很啊。”云毅说道。“谬赞了。”张辅老笑道。云毅将怀中的令牌取出，“在下眼拙，倒是不明白这令牌是何用处。”张辅老说道：“这令牌并无用处，但是将来上书何字，由你决定。”云毅看着张辅老，眼中有疑虑，说道：“辅老此话，倒是让我不明白了。”张辅老闻言笑道：“云家天生堂的招牌虽百年不倒，但始终于朝堂之上无所依靠，若真天降横祸，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子孙后世无处立足。”云毅听完沉默了，云熹在一旁见那张辅老的神色，似乎十分笃定与信心十足。难怪坊间传言，当今陛下是仰仗了张辅老的扶持。张辅老见云毅并未答话，便接着说道：“云当家的，这令牌是我天盛一等候的令牌，世代相袭，有朝一日，定会刻上你云氏之名。”云毅攥紧手中的令牌，眉头皱了又皱，旋即又笑着问道：“不知辅老这块令牌是个什么价钱？”张辅老听云毅这么说，大笑道：“自然是效忠于当今陛下。”云毅眼中精光一闪，原是这张辅老要自己选陛下，弃诚王。“辅老这块令牌可是沉的很，我还是要好好思量一番的。”云毅笑说道。云熹不知道父亲怎么又犹豫了，这正是父亲梦寐以求之事，如今张辅老将令牌送上，承诺许下，父亲怎么又没那么欢喜了。“云当家的，别人无法许你的，陛下可以许你。如何还要思量了？”张辅老正色说道。“商人讲究的是利得，怎可轻许了身家，更何况是关乎全族的大事，自然是要慎重的。”云毅讲的客气却不容拒绝，将令牌欲先还与张辅老，张辅老并未接过令牌，只是说道：“云当家的所言甚是，但这令牌，我既已送出，便没有收回的道理，云当家的哪日思量好了，便再来我这青云山一聚吧。只是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云当家的，商人虽讲利得，但也讲时机，朝夕都会有所不同。”云毅闻言，心下又多了几分沉重，“多谢辅老提醒。”说完又将令牌收回袖中。“云当家的，令公子如今倒是终于有了些子承父业的模样了。”张辅老突然打趣说道。云毅听完也是笑着说道：“犬子顽劣，如今这模样，我也甚是欣慰。”一旁的云熹听这话倒是尴尬的很。张辅老说：“云当家的若是思量好了，我倒是想带云公子认识些年轻的朋友的，年轻人啊，毕竟是要同年轻人在一起的。”云毅闻言感谢了张辅老，不多时便以有事在身，带着云熹同张辅老告了辞离去了。

云毅同云熹走后，李炎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外公，云毅始终是个商人。”张辅老说道：“他是个商人，但不似一般的商人，我不会看错了他。”李炎说：“看来他是要待价而沽了。”“战乱若起，天生堂将是一大保障，只要他答应了，我们便无后顾之忧。如今尹川蠢蠢欲动，悭儿怕是要等不及了。”张辅老说道。李炎闻言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说道：“外公，缘何兄弟要变仇人？”张辅老听完叹了口气说道：“炎儿，我早就同你说过，既然坐上了帝位，就不要有仁慈，妇人之仁只会给自己埋下一个又一个的祸根。”李炎闭上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马车上，云熹忍不住的问云毅：“父亲，如何没有答应张辅老？”云毅说：“时局未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如何能轻易的答应了。”“可是父亲，我倒觉得诚王不够磊落，如何能依附？”云熹说道。“确实，但是小熹，你需明白，我们是商人，商人本就该唯利是图，更何况如今关乎的是天生堂的将来，依附什么样的人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此人最终是不是稳坐帝位，给我天生堂带来好处。”云熹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父亲的思量。二人这一回到京城家中不多时，云峰便来通传，说是诚王来了。云毅让云峰请诚王进来，同云熹说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云毅让云熹先将令牌收好，便同云熹一起在客厅等着李悭。“小熹，等下见到李悭，要注意分寸，切不可像先前那般无礼。”云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