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直面
第十六章 直面
从街道出来，老段和暖昕把林红衣送到了月子会所。在那里，她还要陪侍自己的女儿，照顾刚出生的小外孙。在月子会所的大厅里，林红衣和暖昕看着官方群几个没有房号的人疯狂地谩骂和造谣，几乎要气哭了。老段却笑了起来。
暖昕道：“你还笑！他们那么攻击人，你还笑？！”
老段道：“这是‘马甲’，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攻击别人，或者造谣。正是因为隐瞒了身份，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在群里这样没底线地骂人。但越是这样做的人，现实生活中大部分都是怂货。‘马甲’这种事情，是怂货最适合做的工作了。既满足了内心阴暗的欲望，又不用承担责任。”
林红衣道：“可他们造谣，总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啊！”
老段想了想，就拿起手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起来。很快，一条声明写了出来。
各位领地公馆美邻：
今天，（２０１７年６月１４日）我们应梅林街道物业办的通知，去参加４２０计票的复核工作。此举正是为了响应近几天来不少业主提出选票造假的质疑。根据梅林街道物业办的时间安排，我们是去配合领地公馆业委会完成该项工作的，并非像部分业主所说的是去投诉。因领地公馆业委会代表未予配合，使该既定会议主题未能进行讨论，因此梅林街道物业办无法给出会议纪要。
各位美邻，我们都是在同一个社区的邻居，对社区有相同的美好诉求。为避免因少数业主对我们的攻击，而导致邻居间、甚至是多年好友间造成误解，我们表明自己的态度：
１。我们坚决支持并捍卫小区每一个业主选择物业公司的权利，我们同样也坚决支持合法合规地开展领地公馆小区的物业公司选聘工作。
２。我们提请领地公馆业委会向金宁饭店物业公司发函索取２０１６年未缴纳物业费的业主名单，并将名单公示，以粉碎谣言、澄清事实，维护我们作为业主的基本权利。
３。我们认为领地公馆业委会是代表业主权益、由全体业主大会授予权利的组织，也是我们维护业主基本权利必不可少的机构。我们完全支持业委会按照规范的法律法规进行运作。
为正视听，梅林街道物业办提出：因领地公馆小区４２０计票工作存在异议，因此特别组织本次４２０计票的复核工作。该工作由梅林街道物业办现场指导、主持，以呈现公正的结果，消除猜忌。今天参加４２０计票的有领地公馆业委会人员、时任志愿者代表、金宁饭店饭店物业公司人员，都是由街道物业办直接通知各方的。为保障领地公馆业主们的知情权，避免因信息传递不完整而造成广大业主误解，街道物业办欢迎领地公馆广大业主在法定工作时间内，致电了解会议的真相及其他广大业主关心的事宜，街道物业办的陆主任承诺愿意为您做出解答。
梅林街道物业办电话：０１５－９２７１３３５６
志愿者代表：林红衣 暖昕
２０１７年６月１４日
老段把声明念了一遍之后，说道：“林姐，你可以发给陆主任看看，如果可以，你就可以发！发完之后，你们俩就不要再说话了！有街道的咨询电话，我觉得很多业主就不会受他们骗了。”
在得到陆正德微信的肯定回复后，林红衣把声明在“官方群”、“实名群”都发了出去。预料之中的，围绕着这条声明，马甲们“勤奋”地攻击起了梅林街道物业办和金宁饭店物业之间的黑关系，还有林红衣和暖昕这两位“既得利益者”与物业公司的灰色交易。
虽然告诉林红衣和暖昕不要发言了，但老段自己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直面这些人。他深知，躲躲藏藏，只能让不明真相的人疑窦丛生。只有勇敢地面对这些泼脏水的人，才会唤醒更多的业主。之所以不让两个女子再多辩解，是因为老段对他们的保护。让两个弱女子面对那些肮脏、猥琐的马甲，面对那些近乎疯狂的邻居，不是一个男人的应有的做派。何况，在老段看来，目前微信群里的争斗，早已经超过了正常邻里之间不同意见的讨论。派出马甲的做法，是对面那些幕后操控者们以“网络战争”的手法在对付邻居了。这时，老段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卷入“网络战争”风暴中心的，还有他那热心、率真的妻子。
老段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斗的人，但更不喜欢屈从于恶人的压力。诸子百家里，老段尤为钟爱墨家，对墨家的主张是兼爱（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非攻（反对侵略战争）尤为推崇。所以，老段一直以来不太喜欢侵略性太强的人。但老段的个性强韧而不屈，带着明显的黄土高坡的传统特征，是数千年来三晋大地上耕读传家的传统在一个个体身上打下的家风烙印。耕与读的交织，正是墨家的侠义之风。也因此，老段钟爱墨家，也是钟爱墨家的侠义之风吧！
一直以来，老一辈学者多坚持墨与侠有着渊源关系。《东塾读书记》卷１２中说：“墨子之学，以死为能，战国时侠烈之风，盖出于此。”康有为继之在《孔子改制考》中提出：“侠即墨也。”后来，更出现了“墨侠”的说法。从历史上来看，墨家最终归于儒家，所以也早有“儒侠”只说。但老段仍然钟爱的是纯粹的“墨侠”，那是因为在老段的心里，“墨侠”是更纯粹的侠，是公平、正义的守护者。
可以说，老段和暖昕是被林红衣这样的“女侠”所感染的。林红衣身上有一种较真的“牛劲”，有一种面对重压而不屈的“侠气”。梁启超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用这样的话来形容林红衣，的确再准确不过了。面对这领地公馆各种微信群中如此汹汹之谩骂、谣言、攻击，林红衣的坚韧而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坚持，的确诠释了“为友为邻”的侠气。也正是这样的侠气，让老段和暖昕不忍林红衣独行。
于是，同样“侠气”的老段和暖昕回到家后，就开始迎接“正面战场”的战斗准备。
老段首先坐在电脑旁，登录了微信ＰＣ端，开始观察“官方群”中的动态，而暖昕则在已经日渐壮大的“依法依规建设小区”的微信群里向大家介绍今天的情况，并呼吁这些邻居们能站出来，在“官方群”里表明态度。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今天我也去了街道，情况正如志愿者前面发出的声明。我个人参与到此事中来，纯粹是因为我爱人被无端攻击、谩骂。
首先，今天在街道了解到，在４２０的事情上，撒谎的人恰恰是我们业委会主任马青。一开始欺骗街道说４２０没有举行，所以就有了那份马青发给大家的、有街道物业办领导签字的“同意搁置４２０”的会议纪要。
其次，马青一直告诉我们业主，各级部门都认为领地公馆业委会是合法合规运作的典范。我拿着这句话向街道物业办的领导求证，人家就回了我一句话：如果你们业委会合法合规，我们发什么指导函？住建局发什么限期改正通知书？
第三，计划下一步要召开的临时业主大会，业委会向大家说，一切程序都合法。今天在现场，街道物业办陆主任当场就指出，连发起临时业主大会的公示时间都不满足，程序怎么能合规？
我说话是负责任的，以上三件事情，欢迎各位邻居可以拨打声明中的电话来证实。
我知道这个群里有些人没有标明自己的房号。所以，我说一下我的交流原则。我欢迎所有人跟我交流，只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是实名，起码标上房号，这是群里的规矩，马青主任定的。第二要摆事实讲道理，我们就好好沟通，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我不会回复。第三，如果有人骂人、造谣。我不会回复。但是别忘了。微信号是唯一的，是与手机号直接相关的。即使有没挂房号的人来骂人、造谣，一样很容易就追到本人。我说明白，如果有人再来骂人、造谣。我会固定好所有证据，请律师来维护我的权利。
老段刚说完，齐姗羽就冲出来了。
７３条小鱼－玉蕗藤－２５（齐姗羽）：我一觉醒来，发现这个光头装逼装出了新境界啦！你们凭什么代表我们业主去核票，你是谁啊？我们这么多业主不就是想要一个更好的物业吗？你们为什么要死保金宁饭店物业？说！不说明白，你别走！是男人，你就回答！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关于与我交流的原则，请仔细看清。为了礼貌，回答一下。
凭什么去核票？核票工作是街道发起的。而林红衣是受４２０计票时所有志愿者委托保管选票的，业委会公示数据与当时志愿者们一起统计的数据差距很大，她有配合核票的义务。
我是谁？我姓段，你可以叫我老段。
死保金宁饭店物业？你可能想多了，我保的是自己作为业主的权益，而不是哪个物业。
假装是医生－绿夷３３－２（姚源锋）：大家一直想不明白，多大的利益，为什么？我把我知道的部分告诉大家，其他没发现的，吃瓜群众可以补充。
１。光收垃圾进场费，６万／年。
２。我们小区为什么有那么大大型机械能进来，没有默许能行吗？直接分成。
３。转包领地公馆物业合同，３０－５０万最少的进场费，只要帮助金宁饭店物业打赢，２００万／年都有。
４。小区的广告分成。
５。小区车位分成。
６。转包会所分成。
这些都是专家帮我研究过金宁饭店物业合同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些钱，我不要，贴在这里，大家监督。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哟，这么多好处啊？真是有心人啊！小时候我想吃一样东西的时候，总是跟妈妈说，那袋糖很好吃，大白兔的，里面装了１０颗，糖纸剥开还有一层透明的纸可以吃，我不要，就是说说，妈妈你监督。
没一会儿，马甲们冲出来了。
大内李总管：金宁狗！金宁王八！金宁老鼠屎！死保金宁死全家！
见是马甲冲出来，老段便直面迎战，毫不含蓄和回避。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李总管，你给自己起这么多外号干什么？把房号写上去再说可以吗？
打狗棒（专打各种狂吠之犬）：看把你能的，在这里乱吠！看打！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感觉李总管人不错，只是他对自己狠一点，别随便打。
打狗棒（专打各种狂吠之犬）：我说你呢，老段！别乱吠了！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哦，说我呢？如果我说话是“吠”，你居然能听懂，那你肯定不是个棒子了！棒子不懂“狗”语啊！如果你听不懂的话，那你就还是个棒子！请问阁下，您到底是个棒子？还是能听懂“狗”语的什么东西？
宁静致远－金登草２１（凌威毅）：老段！你这个光头，为什么要阻挡小区走向国际化！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我没跟你说话，你这么‘脸红脖子粗’干什么？‘脸红脖子粗’可不是国际化的样子哦！
用‘脸红脖子粗’来形容一个人气急败坏的激动表情，是老段家乡的俗语。此时看到了这条微信的邻居们，在“依法依规群”里都接连地发出了哄堂大笑的表情来。一时间，群里这些大多数被业委会的水军攻击过的邻居们，顿时感觉出了一口胸中的闷气。
单翅蝴蝶－玉蕗藤２２（肖晓依）：段总很厉害啊，谁都说不过你！又这么关心小区的事情，那你来做业委会主任好了！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你是认真的吗？
单翅蝴蝶－玉蕗藤２２（肖晓依）：当然认真的了。你这么有能力，你来当业委会主任好了。
老段－散尾竹６－１（老段）：你认真地说了，管用吗？是不是你认真说了，我就能当业委会主任了？不用大家选是吗？好像你是太上皇啊，想让谁当业委会主任就让谁当？在下佩服、佩服！
单翅蝴蝶－玉蕗藤２２（肖晓依）：懒得跟你说话！
老段打字神速，头脑反应又快，面对几个人的围攻，丝毫不见下风，加上面对“马甲”毫不留情，对实名的邻居倒是不敢少了言语上的礼数，一来二去的，居然把几个人都压制了下去。
胜雪荷－青芷０９（轩郦颜）：转：小人求财，君子求德。小人在势利上求长短，君子在道义上做权衡。小人之嘴，是用来制造是非，挑唆别人；君子之嘴，是用来剖白是非，赞扬别人。
桃之夭夭：你看，这段话说的就是老段这样的小人！
胜雪荷－青芷０９（轩郦颜）：你理解错了。
桃之夭夭：那你是说老段是君子吗？开什么玩笑！
胜雪荷－青芷０９（轩郦颜）：我就转发一个东西，见仁见智吧。
轩郦颜看不下去，含蓄地站出来支持了一下老段。紧接着，很多“依法依规群”的业主们也纷纷出来点赞，支持老段。
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一个人站出来了，就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不是人们不知道公义为何，而是公义的力量需要一个哪怕是柔弱但坚定的开始。这种开始，似精卫填海，不在于一次力量的大小，而在于对自己所守护的公义不绝不悔的态度。就像林红衣，以一个江南弱女子的肩膀，抗住了马青、阿庆等一群人志在必得的行动。就像老段和暖昕，从道义上的同情，到勇敢地面对，拦在了刘念辰、柳依雪胜券在握的路上。对，还有“风哥”。那个神秘的“风哥”，此时又做何感想呢？
刘念辰此时，正在与“风哥”通电话。
刘念辰：“风哥，我做事情你还不相信吗？现在这个情况，都是马青不听桑律师的建议。要不然，事情早就悄悄地办完了。”
……
刘念辰：“嗨！马青把置业说的什么‘物业继续交给金宁饭店物业将会走入深渊之类’的话在群里说出来，确实是挺愚蠢的。不过也怪我，我没有把事情全盘都告诉她。我跟她，只是在金融领域会有一些合作。”
……
刘念辰：“我知道你着急，应该问题不大。现在都是按照桑律师规划的在做。他们那几个人，也就蹦哒几天，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哪里能坚持多久啊！放心好了，你就等着看吧，我估计，最迟下个月，你就能看到绿善物业进来。”
……
刘念辰：“你看你！跟我客气什么，我自己愿意的……，好，再见！”
刘念辰最近感觉也很不好，因为马青在时间进度上稍微推后了一些，而且过程中磕磕绊绊，总是冒出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已经感觉到自视极高的马青，现在已经因为“崇拜者”们对她的言听计从，开始无法认清自己了。马青可能确实不清楚，这些“大佬崇拜者”们究竟在想什么。刘念辰明白，大家其实都是各取所需，而马青就是那个为他们实现“各取所需”的平台的人。有不少人，就是恨金宁饭店物业公司，或者是无原则地喜欢绿善物业公司，只要能实现赶走金宁饭店物业、或者引进绿善物业的目标，程序合不合法，都不重要。就像刘念辰自己的计划中，马青就是一颗激活的闲棋冷子，价值就是能帮助刘念辰换物业，哪里会真把马青当领袖。现在，刘念辰感觉到这颗“冷子”的热度有些过高了。
看到老段在群里大杀八方，好强争胜的马青早已按捺不住了。她看到这些“死忠粉”们个个都奈何不了老段。马青顿时感觉自己“大ＢＯＳＳ”附体，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要为她的手下们复仇。
Ｂｅｌｉｎｄａ－散尾竹３９－１（马青）：老段！你出来回复！你们发那个声明什么意思？只有你们接到了电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没有街道电话？是勾结预谋？还是街道工作失误？我要个说法！你给我出来！这个锅业委会不背！最恨被人当猴耍！你说的，你来解释！你出来！ ＠老段－散尾竹６－１
马青凶巴巴地冲进“官方群”的时候，老段正在家里，为来家里商议此事的十多个邻居泡茶。有人提醒老段，说马青正在群里发飙呢。老段笑了笑，道：“她越歇斯底里，越说明我们今天发的声明戳到了她的痛处。让她继续表演吧！表演得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咱们还是想想看，怎么应对连政府公函都藐视的业委会吧！”
事实上，那天一直到晚上八点，马青没有找到对手，因为老段空闲时虽然翻了翻微信群，却没有给马青任何的回应。倒是一些马青的拥趸们，跟她闲聊，问她为什么不＠林红衣，而是直接找上了老段。是不是因为觉得老段好欺负？也有人提出来，不要文攻也不要武斗，大家一起找出真相来即可。
一直在“官方群”里潜水的魏京，忽然出来表明了身份。
魏京－绿夷１６－２（魏京）：我表明一下我的身份，我是业委会委员，之前一直没说话。昨晚马主任在业委会群里问，今天谁有时间去街道。我就答应去了。今天去街道有三个议题：１。４２０计票结果备案；２。请街道指导马上要召开的业主大会的议题；３。邀请街道领导参加计划于６月３０日召开的业主大会。结果去了之后，街道要求我们与之前的志愿者复核４２０选票。我和几位业主都不知道今天是去核票的，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来核票。所以街道陆主任就说，你们不配合统计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于是就让之前的志愿者回去了。后来我看到之前志愿者发的信息，十分不理解。今天整个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和谩骂，但是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一事无成。业委会委员：魏京。
假装是医生－绿夷３３－２（姚源锋）：辛苦啦，魏京委员！他们就是让你一事无成的。
紧接着，马青率领粉丝和马甲们，排着队在群里给魏京点赞。老段看到后魏京的表态后，心中雪亮。魏京是被骗了的。马青一定把街道的通知跟那几位业主说过了，因为他们在现场的表现，是如此的淡定，听到陆正德提出核票时露出的惊讶表情都显得那么做作。只有魏京，当时两只眼睛睁大了，感觉非常意外。老段不知道是不是该单独与魏京沟通此事，犹豫半晌，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静静地看着群里的动静。
Ｓｐａｃｅ－紫芸３１（易可）：那魏京委员对整个上午都在群里攻击志愿者的几个人，你怎么看？
过了好一会儿，魏京－绿夷１６－２（魏京）：我个人没有在群里攻击过志愿者，我也认为那样做是不对的。但这几位志愿者死保金宁饭店物业，不顾绝大多数业主的利益，是不是有点自私呢？
Ｓｐａｃｅ－紫芸３１（易可）：我看了他们的声明，感觉他们只是想要依法依规做事情啊？没感觉是要死保什么物业公司。
魏京不说话了，但马甲们又冲了出来，围着易可一通疯狂攻击。易可与他们周旋几招，便撤了。
下午３点，马青在群里晒出一张照片，并说道：“正在去梅林街道物业办的路上。真不知道，这种只要一投诉，我们的工作就得停止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晚上，林红衣又和很多姐妹们在晚饭后到了老段家里喝茶，一起商议。林红衣在商议的过程中说，她下去四点多钟还去了梅林街道物业办。问了陆主任才知道，马青并没有到街道。大小事情都撒谎，的确是让这些大姐们对马青非常鄙视。有原先做志愿者的一位大姐提及，在业委会刚成立那会儿，李如曦、尹墨宇都垫了很多钱在里面，但马青却连十多元的出租车费、餐费都要报销。业委会没有钱，也只能是李如曦和尹墨宇自掏腰包给她报销。当然，垫钱是自愿的，是奉献。道德绑架别人来做奉献是不对的。但对比到今天马青的嚣张气焰，过去这些小事的确会令人深思。
６月１４日的晚上，官方群里出奇地安静。这种安静，也可能是因为姚源锋弄出点小波澜的缘故。
假装是医生－绿夷３３－２（姚源锋）：有时候沟通就是扯皮，然后就是啥事也干不成。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沟通得了的。小三要上位，大奶能和小三沟通得了吗？不打就不错了。
除了桃之夭夭跟他搭讪了两句之外，并没有什么人跟着再说话。因为在马青的主力下属中，有好几个女主力都有类似“小三上位”的经历。还有的到现在都没有真正上位，与家里的男人只有夫妻之表，而没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有的还天天在微信朋友圈里“秀恩爱”，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夫妻实在蹊跷，因为很少有谁的妻子会把丈夫的姓氏放在前面，自称为“某太太”的。也就是这一家，刚刚在前些日子，正房找上门，闹得不可开交。姚源锋这个比喻显得很不合时宜，于是连他的队友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搭碴儿了。
过了一会儿，姚源锋又自己解释了一下：“我是直说，希望不要误伤到任何人。”
“误伤”！“猪队友”姚源锋这个欲盖弥彰的解释，让每个人都不知所措，除了装看不见，别无他法。也因为这样，“官方群”里几乎是异乎寻常地安静了整整一夜，也让在老段家开会的邻居们有了开心的谈资。一位在姓罗的大姐说道：“还别说啊，我感觉他们那边跳得最凶的人，大多数都是婚姻不太正常的。这个姚源锋，把他们那边人都得罪了。”
另一位姓张的大姐也道：“是啊，这也是奇怪了。你看那个齐姗羽，跟自己老公离婚后，‘娶’了个自己足疗店里的小店长，比她小十来岁。俞舟离了婚，好像一直就一个人，倒是她的秘书常住在家里。还有几个小区里都知道几个没有婚姻关系的人，好像都是他们的主力啊！”
暖昕拉着何采薇的胳膊戏谑道：“哪里像我们啊，都是正房，咱们可都是有名分的！”
何采薇听了笑作一团，道：“对对对，人家都是小三上位，咱们这里是正房开会！”听了何采薇的话，这些姐妹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似乎是要把憋了一晚上的能量释放出来，６月１５日清晨６点，“官方群”就热闹起来了。首先是凌威毅转发了一条出来。
宁静致远－金登草２１（凌威毅）：转发一位叫做“萧萧兮”的业主文章—— 【发起新业主大会可以覆盖４２０结果，完全代表了民意！４２０本身就不具什么价值！抓住不放没有意义！】
１、领地公馆属高档别墅区，物业面积２４万多平方，应该有一级资质的企业才有资格（物业服务企业管理办法第五条、江苏省城市物业管理企业资质证书第八条，都已明说明）
２、金宁饭店物业梅林分公司投票当时被国家企业信用公示系统列为异常经营名录，存在不诚信记录，不符合为领地公馆服务的条件，当时并未披露，绝大多数业主蒙在鼓里。
３、物业公司提供的短信投票回复本身就是无效的。因为不具有参与资格，业委会和物业公司是甲乙方关系，想必在继聘物业公司这件事情上，业委会也不可能授权乙方来做甲方该做的事。
详见：南京市物业管理条例，第五十三条 物业服务企业应当加强对其从业人员的培训，规范服务行为，不得干扰业主自治活动。未经业主大会、业主委员会或者物业管理委员会书面委托，物业服务企业不得就业主共同管理事项擅自向业主征求意见。
４、街道物业办之所以过问４２０投票的事是因为有业主投诉！
不知道为什么投诉者只愿做地下工作，不愿在阳光下与业委会公开对话，都是为了小区美好，为什么不能当面沟通？想不出其他理由，但不管怎样这都不是绑架全体业主，影响业委会工作的理由！因为业委会是领地公馆唯一的合法组织，代表了全体业主的利益！
希望搁置争议，往前看，齐心协力和业委会一起选出大家理想的服务公司。
这篇文章看起来显得条理清楚，又有法律条款依据，颇受欢迎。而文章态度也非常明确，就是支持马青发起新的业主大会来选聘物业公司。但真正懂行的人其实都非常清楚，物业的资质要求已经取消，梅林分公司也已经从经营异常目录移出，短信投票的事宜，也是在马青接任业委会主任后，仍然保留了的做法。至于说，街道是因为业主投诉才会干预业委会工作，那就是不讲理了。毕竟，如果不是重大的违规，怎会有街道和住建局两级政府依法下文呢？可懂行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这篇文章的洗脑作用的确是“非凡”的。也正是如此，“官方群”里的热情从清晨就被点燃了。
可这位“萧萧兮”又是何等人物呢？Ｔａ是刘念辰？或者是桑律师？还是“风哥”？抑或，是懂得微信换行的梨花体诗人柳依雪？
但无论“萧萧兮”是何等人物，今天的主角都不是Ｔａ。今天，６月１５日的主角，是马青，是老段。当然，如果只能选一个的话，当然是马青。因为，老段也许只是马青任性表演背后的一块不起眼的幕布而已，因为马青，永远想做主角，也永远是主角。至少，在她的世界里，主角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选。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无关立场，无关任何的任何，马青生来就当然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