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镇鬼凶棺
“你们俩!就是你们俩!”
六子师傅刚带着六子下了阁楼,那小二就一脸怒容的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残败的圆形方孔纸钱,在空中挥舞着。
本来这种简单的幻术就只能持续半柱香的时间,这戏都演完了,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小二现在发现了也不奇怪。
“怎么了?”
六子师傅一脸淡然,看了看冲过来就要找麻烦的小二,问道。
“你居然敢死人钱来讹人!跟我走!我们官府见!”
那小二冲过来就要抓六子师傅的手臂,六子一错身,伸手就把那小二推出五六步去。
“诶哟呵!你还要打人了是么!”
小二叫嚷了几声,从门堂处,立马就涌出了几个大汉,个个脸上凶神恶煞。
“我们给的是死人钱,但是你看见的是一吊大钱,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六子冷冷一哼。
那小二一愣,似乎这才想到这个症结,忽然双腿就哆嗦了起来:“莫非二位是鬼大爷?”
“鬼你个大头鬼!”
六子差点没被气死,翻了个白眼赏给那小二:“这地方可是个鬼窝,你要是还不走,待会这死人钱,你不想要都会要了!”
那小二有些害怕的看向身后几个大汉,又有了几分胆量,自己在宜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今儿个还能被这一老一小的障眼法给吓了?
想到这里,那小二深吸一口气,大声一喝:“你们俩老少乞丐,莫要在这里信口雌黄,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
那几个大汉又往前逼了一步。
六子一耸肩,有些无赖的说:“好话我是说尽了,待会可别求着小爷我救你!”
咚咚咚锵锵锵!
台上忽的一阵锣鼓声。
那小二下意识的一抬头,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此时客人已经尽数退去,整个戏园子只有他们几个人,戏园子立马就显得空旷了起来。
按道理说,现在伶人们应该都是去后台卸妆了,那些敲锣打鼓的老家伙也都去班主那里领工钱回家了。
只是他一抬头,却分明的看见台上,这出戏的所有角色都俏生生的立在台上,那些敲锣打鼓的老家伙也没有退去,而在舞台的最中央,居然还摆着一口硕大的棺材!
一般的棺材不过一人宽,可是台上那棺材分明有一张床那么宽,两张床那么长,全体黝黑,由生铁打造,棺材表面还有着无数的鬼绿色铁锈!
九条锁链从棺材的底部相互纠缠而起,把整个生铁棺材捆绑了好几圈之后,九条锁链又汇聚在了巨大棺材的棺材板子上,在棺盖的最中央,一个人头矗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口,把九条铁锁链全部都吞入了口里!
“鬼啊!”
那小二鬼叫了一声,扭头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戏园子!那几个大汉也无一例外,全部随着小二落荒而逃。
“哎哟,你们这样,还叫不叫人做生意了?”
戏园子的班主刘奇一掀戏台子上的布帘,走了出来,手里的纸扇一摇,抿嘴一笑,吃吃的笑了起来。
只是明明是个大男人,说出来的却是魅惑一般的女鬼音调!
那刘奇一身书生打扮,白色的绸衫一尘不染,本来看起来还有几分儒雅的气质,又偏偏拿红粉在脸上缀了两道,眉角更是用短笔勾上了两道飞檐一般红影,双唇又用朱纸重染了三遍,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
自打他踏出后台那一瞬间,脚下的红毯子就开始寸寸腐朽,连着木头雕栏戏台子,在旁边配乐的老头子,立在棺材旁边的戏子,全部都开始改头换面!
那桌椅,不知何时已经长上了青霉。
那人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干枯。
那身上重重套套的戏服,也不知何时开始崩裂明灭,化为飞灰!
“你们,要赔!不如,来我手下,演个角儿吧!正好我新的本子,还缺一个武生,一个小生!”
刘奇这边话音刚落,那演素儿的女鬼和那演方浩的男鬼尖叫一声就飞了过来,脸孔扒拉成了一长条,四个爪子齐齐扫向师徒二人的喉咙眼!
“一边去!”
六子往前迈开一步,右手一挥,早已捏在手上的一把白粉霍然撒出,嘭的一声就炸开了一道火光,直接形成了一道火墙,挡住了那两个厉鬼的去路。
这只是一般的凡火,放是之前那只水鬼,还可以阻上一阻,可是这两只都是有些年头功力的厉鬼了,压根就不怕。
六子之觉得面前一股厉风刮过,面皮子都觉得被挂得生疼,那火墙却就这么被俩厉鬼撕开了来,再一眨眼,那爪子就到了面前。
“分!”
六子飞速抄起在腰间的那块黑绸布,左右手各一捏,那黑布就化作了两块。透过那黑布,六子熟练的捏住了两只鬼的爪子,扬手就给甩了出去。
纵使六子的力气非同凡响,但是奈何对方是两个鬼,刚被六子甩出去,他们在空中一个腾跃,又转回来,直扑着六子师傅去了。
开玩笑,六子和六子师傅能是一个级别的?放着个好欺负的不欺负,自己去找麻烦。
区区两只厉鬼,六子还是不担心,所以他都没多看那俩倒霉悲催的厉鬼一眼,直接就冲着刘奇去了。
刘奇为什么会是这样,不用师傅说,六子也能猜到,估计刘奇是吞了那个叫做柳春儿的女人,二人合二为一,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反正不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么,把你吃掉了,一辈子都不会分离了,一般鬼都是这种极端逻辑。
六子刚冲上戏台,那刘奇便飞的一退,周围几只小鬼便扑了上来,刚才那俩厉鬼应该是刘奇的主力了,现在围在棺材旁边的剩下的几个小鬼,在六子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六子师傅那边,手里头有着九曲扇,随便几道阳火就退了那两只厉鬼,顺手就给捉了起来。
六子倒是简单粗暴,几拳头把那几个小鬼塞到了地上之后,就开始打刘奇的主意了。
“呦呵,还有点能耐嘛!看来血尸就是你们烧伤的了?”
刘奇又是阴仄仄的一笑,手里的纸扇噗的展开,本来雪白的扇面,忽然就多了一滴鲜血,窦然晕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