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是间谍
过了一周，韩思敏的脚终于消肿恢复正常，而她第一次独立自主完成的策划书也即将在这个月开始实施。为了庆祝，她晚上还和艾琳约了一起去蒸桑拿，顺便做个美甲迎接Ｇ。Ｙ的周年庆。
走进销售部的那一瞬间，韩思敏就有种‘这里即将会发生一件大事’的预感。空气里弥漫着严肃的味道，就连丁媛也收起了俏皮的笑容，一副正经的模样。而且，马强的办公室里多了几个穿戴整齐的中年男子，他们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好像在聊着些什么。
丁媛刚想走过来说话，那几个中年男子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正好堵住丁媛的前路。他们带着打量的眼光看着韩思敏，这让她很不舒服。
“你就是韩思敏小姐？”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问道。
“恩。”
在他还要继续问话前，一道深沉的声音打断他，由远至近，“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随意下结论。”韩思敏不用转身也知道——那是顾言奇。他从门口走进来，脸上像是笼罩着阴云，果然，盛大的事情传到这帮董事长们耳里了，而且他们来挑事了。
“顾总觉得这件事还要调查吗？”方才那个男人再次开口。
另一个男人连忙帮衬道，“这个项目一直是韩小姐负责的，现在盛大比我们抢先一步实行这个策划，如果不是她把策划案泄露给别人，谁能做得到？我还听说，近日韩小姐和另一个不是我们公司的男人走的很近。”
“我和马主任都看过调出来的监视视频了，韩思敏没有问题。”
“难道顾总想用区区监视视频来证实韩小姐的清白吗？就算我们同意了，董事会的其他人呢？况且，监视视频更加证实了，除了韩小姐外，没有人碰过她的电脑。我觉得韩小姐必须要对这件事情负全责。”
“是的，既然韩小姐是策划人，她就必须对机密泄露负责。”
连番的指责劈天盖脸砸来，韩思敏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知道职场复杂，人心难测，她也知道这些衣冠楚楚的人此时势在必得的嘴脸在那些达官显贵面前又会显得多么唯唯诺诺。从小到大，她的父母让她生活在最纯粹的环境里，甚至几乎没人知道她就是堂堂花蕾集团的千金，也是她的父母身体力行地教会她用简单的态度去生活，她相信没人能颠倒黑白，扭曲事实。所以，她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人对她的看法。
当她听到那些人理直气壮地说出那些话时，她第一感觉不是委屈，而是生气。
这样的公司，不呆也罢。
她很潇洒地转过身，视线在顾言奇身上短短停留了半分钟，他今天穿的是她第一天上班时的那套浅灰色西服，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两个陌生人，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自负无礼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家伙”，尽管现在，她还这么认为，只是又多了类似嘴硬心软这样的标签。
然后她大步流星地走出Ｇ。Ｙ，没有留下一句解释。
“站住。”突然，韩思敏的手臂被人钳住，她回过头，竟然是顾言奇。她有些意外。
“你放开我。”
见顾言奇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又用力地甩了甩手。
“为什么不解释？”顾言奇抓着韩思敏的手陡然加重了力度，“平时不是话很多的吗？”
“我还需要解释什么，证据确凿。”韩思敏微微别过头，眼眶红红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冲动，“自始至终，这个策划案都是由我全权负责，监视器里也显示没人动过我的电脑。我说我没泄密，有谁会相信？”韩思敏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往来的人和车川流不息，两人就面对面对峙地站着。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顾言奇慢慢地松手，她的手臂上有一圈淡淡的红色指痕。
“我相信你。”他的语气很坚定，“真相我会调查清楚。那些人说的话，你不要在意。”
虽然他的表情，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可是韩思敏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很不一样的东西在她心里破土而出，她无法解释，但她知道，那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林柯，安排临时会议。”顾言奇简短地和林柯通话后，就带着韩思敏回到Ｇ．Ｙ大厦的会议厅。
那几个男人已经在那了，正襟危坐，他们的脸色很不好。顾言奇没有做过多的铺垫，直接就泄密事件发表意见，“各位董事们，至今为止，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次策划泄露和韩思敏有关。”他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位董事张口想反驳了，可惜，顾言奇以他强大不容一丝打扰的气场压回他们蠢蠢欲动的心，继续说了下去，“你们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并且，各位董事们应该重点关注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这次的特殊情况，而不是追究过去的对公司不造成任何利益的事情，不是吗？”
“现在，你们可以说说你们的想法了。”
全场鸦雀无声，韩思敏也被顾言奇专制霸道的一番言论震撼到了，每个声调，每个停顿，都把握地十全十美。
“如果你们没方法的话，韩小姐还有一个备选方案。”顾言奇等了半晌后再次开口，语气也微微柔和了些。
林柯打开投影仪，上面是顾言奇口中的备选方案。韩思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和屏幕上的ＰＰＴ。
“韩小姐认为我们的主打客户应该针对女性，除了设置情侣装专柜以外，我们还可以采取私人订制的方法，让顾客享受到独特的服务，本来这个方案是想经过详细的分析报告再实施的，这次事出突然，就先在Ｚ市、Ｓ市、Ｂ市这三所城市试点。你们有意见吗？”
可能是董事们还停留在之前的气场里出不来，这个策划没人反对。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能够应急的最佳方案了。安排了下具体事项后，顾言奇宣布散会，那些董事们悻悻地离开会议厅。
韩思敏松了一口气，露出好看的笑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顾言奇，“这就是我的备选方案？”
“算是吧，你启发我的。不过情侣专柜比私人订制要好。”
“可是私人订制利润高。”
“成本也高，也很复杂，实行起来可能会有很多困难。”
“但是对女人来说，有一套独一无二的衣服真的很诱惑。尤其是有钱的女人。”
“但愿吧。”
“你们俩都别谦虚了。”林柯站出来，“这样相敬如宾的样子让我都不适应了。”
“去你的。”顾言奇和韩思敏异口同声，意识到彼此的默契，顾言奇不自然地撇过头，韩思敏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弄衣服。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林柯识相地离开。
韩思敏挠了挠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个？”
“在你改方案的时候。”
“……你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一顿，算是报答了。”
顾言奇点点头，“正好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
“策划。这事如果没有个交代，董事们还会来闹的。”
“恩。”
“以后不要再任性地说走就走了。”顾言奇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一本正经地说道。
韩思敏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