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儿子被抢
第二天早晨,梅月浅醒来时,朱子程和李哲轩已经不在床上了,梅月浅听到两个儿子正在叽叽喳喳:“李哲轩,你不要切黄瓜,小心把手切了。 “我会切,我不会切了手的。”
梅月浅听到李哲轩在动刀,飞奔进厨房:“李哲轩,你快把刀放下!”
李哲轩把刀递给梅月浅:“我也想给你做饭吃,哥哥不许我切菜!”
梅月浅小心翼翼地接过菜刀:“轩轩,你不能拿刀,如果切了手怎么办?或者刀掉到脚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天天都用刀切菜,不可能切到手,更不会掉!”朱子程十分委屈。
“你是用玩具刀切菜,跟菜刀怎么能比?乖,等你长大了再给妈妈做饭吃。”梅月浅放下菜刀,朱子程正在盖电压力锅,左转右转都盖不到位,梅月浅接过锅盖帮他旋转到位,朱子程吐吐舌头。
“今天吃绿豆小米粥,再凉拌一个黄瓜?”梅月浅报出朱子程的菜单。
“是啊,妈妈你喜不喜欢?”朱子程热切地看着梅月浅。
“喜欢啊,妈妈再给你们做个鸡蛋卷好不好?”梅月浅说着就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胡萝卜、小葱切末加进鸡蛋打散,用平底锅煎至半熟,用筷子从一侧开始卷成长卷,再用刀切好装盘,黄瓜加糖、蒜、醋、辣椒油调味。
不等梅月浅招呼,两个小子已经拿起筷子向鸡蛋卷发起进攻了,梅月浅这才去洗脸刷牙,等她收拾到回到厨房,鸡蛋卷已经只剩下一个了,李哲轩眼巴巴地看着鸡蛋卷:“妈妈,你做的鸡蛋卷真好吃,我们给你留了一个。”
朱子程把盘子递给梅月浅:“妈妈你快吃,李哲轩太馋了,这最后一个我不让他吃了,才给你留下的。”
“让他吃吧,妈妈一会儿吃稀饭就行了。”梅月浅接过盘子递给李哲轩。
朱子程抢回盘子重新塞给梅月浅:“妈妈,你不能这么惯着李哲轩,你得让他学会分享,他这么自私自利,以后上学了会吃亏的!”
梅月浅听了朱子程的话一愣,朱子程说得不无道理,她惯着李哲轩其实反而是害了他,等他到了学校,老师和同学不会像自己这样惯着他,他反而会有巨大的心理落差,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长,思及此,梅月浅接过盘子,夹起最后一块鸡蛋卷咬了一口:“轩轩真棒,还给妈妈留了一块,真好吃!”
听了梅月浅的夸奖,李哲轩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妈妈,下次你再给我们做好吃的鸡蛋卷!”
梅月浅把剩下的鸡蛋卷喂给李哲轩:“轩轩,你还想吃吗?”
“妈妈,你吃吧,等稀饭好了我吃稀饭,我也爱吃稀饭。”李哲轩或许不懂分享的意义,但他已经开始有所领悟。
吃完饭,梅月浅出门去买排摊用的折叠桌椅,这也是她第一次把两个单独放在家里,之前她顾及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怕他们单独在一起时会出争执,但既然是长期生活,他们之间必须彼此便应,这样才能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
李哲轩撵在门前要跟梅月浅一起去,梅月浅坚定地摇头:“妈妈今天事情多,不能带你们一起去,你和哥哥一起在家玩。”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李哲轩抱住梅月浅的腿不放。
“不行,我不能带你去。”梅月浅掰开李哲轩的手,示意朱子程把他抱进去,梅月浅走到电梯口还听到李哲轩的哭声,依然硬起心肠进了电梯。
梅月浅买东西的时候,心里一直牵挂着两个儿子,心里不断闪过各种看过的社会新闻,她后悔该把两个儿子带在身边,至少自己可以随时监管,但又说服自己必须学会放手,让他们自己学会相处,一早晨的时间就在这样的反复纠结中度过。
梅月浅进门的一瞬间,心才落了地,朱子程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漫画正在读,李哲轩倚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他讲故事,听到门响,李哲轩从沙发上弹起来,飞奔过来抱住梅月浅。
梅月浅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李哲轩:“看看这是什么?”
“哇,是我最爱的肯德鸡!”李哲轩接过袋子,迫不及待地取出一个鸡翅喂进嘴里。
“我奶奶说的,这是垃圾食品,都不让我吃。”朱子程有些犹豫。
“你奶奶说得很对,确实是垃圾食品,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梅月浅怂恿朱子程。
“妈妈,你是大人,怎么能这样?”朱子程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梅月浅也拿出一只鸡翅开始啃:“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如果戒除了垃圾食品,人生多无趣。”
“油炸食品不能多吃。”朱子程虽然如此说,手却控制不住已经拿了一个鸡翅。
“你想多吃也没有,太晚了我怕你们饿了,就买了6个鸡翅给你们垫垫底,吃了我去做饭。”梅月浅啃完鸡翅,便进了厨房。
吃完饭,朱子程自己去舞蹈中心学拉丁舞,李哲轩玩累了午睡,梅月浅继续自己的馄饨带来,朱子程前一天顺利从舞蹈中心回来,她也不用再担心,梅月浅包馄饨的间隙抬头看看窗外,瓦蓝的天空上偶尔滑过几丝白云夏日的午后宁静美好的不真实。
等朱子程回来,吃过晚饭,梅月浅娘仨儿出门,把李哲轩送去早教中心,她和朱子程去了夜市,有了桌椅,客人较之往常更多了,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口口声声说我带不好孩子,结果你却让朱子程来当童工?”
梅月浅浑身一激灵,抬起头来,面前满脸怒容的正是朱昊天,梅月浅低声解释:“我过两天就请人帮忙了,现在就是临时让朱子程帮下忙。”
“朱子程在我们家里是心肝宝贝,我还以为你把他要来是让他过好日子,结果就是这副德行?”朱昊天冷笑。
“这是暂时的,朱子程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他过上好日子的,我还要做生意,你就别闹了。”梅月浅恨不能给朱昊天跪下,只求他不要再大吵大闹。
“朱子程,跟我回家,真不知道你跟着这样的妈有啥好的?只差带你去讨饭了。”朱昊天不由分说地拖着朱子程走,朱子程挣脱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梅月浅。
“朱昊天,朱子程跟着我生活我们是说好了的,你怎么出尔反尔?”梅月浅上去掰朱昊天的手。
朱昊天一副流氓嘴脸:“我们是说好了,但我又反悔了啊?监护权在我手上,我愿意给你养就给你养,不愿意给你养就不给你养!”
梅月浅一时词穷,她和朱昊天离婚时是净身出户,法官按照谁条件好监护权就判给谁的原则,把朱子程判给了朱昊天,她把朱子程带到身边,是朱子程奶奶过世后,她跟朱昊天达成的口头协议,从法律意义上讲,朱昊天才是朱子程的监护人,他执意要带朱子程走,她也没有办法。
“妈妈,我不要跟爸爸走,我要跟你一起生活!”朱子程被朱昊天拖拽着走,口里却在凄厉地唤着梅月浅,梅月浅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子程被朱昊天带走,她拼命咬紧牙关,暗下决心要赶快赚点钱,再去跟朱昊天打官司争取到朱子程的抚养权。
朱子程被抢走,梅月浅再无心思做生意,她瘫坐在地上,没有了一丝力气,时间过了很久,直到蒋一达把她唤回现实:“姐,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梅月浅抬起头,看到面前满面关切的蒋一达,眼泪喷涌而出:“一达,我的儿子被人抢走了!”
蒋一达一听就急了,掏出手机开始拨号:“你的儿子被谁抢走了?赶快报警啊!”
梅月浅哭着摇头:“没有用的,警察不会管的,是他爸爸把他抢走了!”
蒋一达把手机放进兜里:“怎么回事?他爸爸为什么要把他抢走?”
“他爸爸说我照顾不好他,所以把他带走了!”梅月浅依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姐姐,你先起来,仔细跟我说说,我有一些不一般的朋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蒋一达伸手拉梅月浅。
梅月浅停住哭,把手伸给蒋一达:“你真的有办法帮我把我儿子找回来?”
“你先收拾东西吧,我一会儿来找你,你把详细情况给我说说,我们仔细商量商量。”蒋一达说着进了夜市。
梅月浅擦干眼泪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蒋一达跟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一起走了过来:“姐姐,这是光哥,是我们的一个大哥。”
梅月浅看着花臂男人,那人便着板寸,满脸凶相,是梅月浅以前绝对不会招惹的类型,但此时既然蒋一达带他来,必有其过人之处,便怀着满心的犹疑打招呼:“光哥,你好。”
光哥面相虽凶,一开口,却是好听的男中音:“你贵姓?”
“我姓梅。”梅月浅连忙答话。
“刚一达说你儿子被他爸爸抢走了?那是你前夫?”光哥温言询问。
“是我前前夫,被抢走的是我大儿子。”梅月浅虽不想轻易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婚姻状况,但有求于人也只得和盘托出。
“哦,是这样啊,那你儿子是判给你的?”光哥直击问题的关键。
“离婚的时候我儿子是判给我前前夫的,但前段时间他奶奶过世了没人照顾,我便和他爸爸说好带过来由我照顾。”梅月浅越说越心虚,不管是从法律还是人情的角度,她都没有能力与朱昊天抗衡。
“监护权归他,但你想带着孩子?有没有监护权都没关系?”光哥向梅月浅确认。
梅月浅连连点头:“对,我只要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就行了,有没有监护权都没关系。”
“那还不简单,把你儿子抢过来就行了。”光哥提出的方法简单粗暴。
梅月浅一愣,光哥的脑回路她完全就跟不上,在她看来天大的事,光哥居然提出这样不可理喻的解决方案,梅月浅琢磨了一番,依然有点儿懵:“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又不是害孩子,你只是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又不犯法?”光哥满不在乎的口气让梅月浅感觉很不靠谱。
“万一,他爸爸报警了怎么办?”梅月浅心思有些动了,但依然很担心。
“不让他们找到不就行了?再说了,就算警察找到了,你也可以通过诉讼争取监护权嘛,你儿子只要超过8岁,法庭也会征求他的意见的。”光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梅月浅越听越觉得光哥分析得靠谱:“那我要怎么做?”
“你把你前前夫的地址告诉我,我找人去他家附近蹲点,找到机会就把你儿子带过来。不过,你要先做好准备,这个馄饨摊肯定是不能再摆了。”光哥吩咐梅月浅。
梅月浅看了一眼小吃车,自己的馄饨生意刚刚打开局面,这就要放弃还有些不舍,但为了抢回朱子程,她顾不了这么多了:“行,都听你的。”
梅月浅把朱昊天的地址给了光哥,光哥跟他们摆摆手进夜市了,蒋一达没有跟进去,等光哥走远了,梅月浅低声问蒋一达:“一达,你跟我说实话,光哥是不是黑社会的。”
“姐姐,光哥好心好意给你帮忙,你咋这么说话?光哥可是出了名的热心人!”蒋一达听了梅月浅的话就不高兴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怕招来麻烦。”梅月浅自知理亏。
“你别看光哥膀大腰圆的,其实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大学生,他不会做违法的事,光哥办事你放心。”蒋一达努力给梅月浅宽心。
“那一达,我要去接我小儿子了,再不去就晚了。”梅月浅一看手机就急了。
“姐姐,我送你吧。”蒋一达指着他的摩托车。
“不了不了,我儿子的早教中心离这儿只有200多米,我跑着去就行了。”梅月浅边跑边朝蒋一达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