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恢复
“对不起……”
钟夕颜望着刘小别的尸体再次道着，燕诚注意到，她光洁的额头上，已经被细密的汗珠布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些飞镖，并不是因为时间停止而速度变慢，而是受到了阻力。
不远处的眼镜男也显现出了吃力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愈发的狰狞：“卧槽，老二你再不快点，我就要被这娘们反杀了！”
“呵呵，你觉得你还能活得了么？”
钟夕颜笑着，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但眼神里，迸发着的是自信的光芒。
“散！”
她的嘴里蹦出一道清冷的喝声，燕诚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冰冷潮湿起来，旋即那些如星星一般的飞镖，竟在这一瞬间渐渐扩散开来，越来越远。
噗……
眼镜男脸色一变，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连续好几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颓靡地坐到了地上，眼神呆滞。
“不要！”
“住手！”
两道急促的呼声响起，钟夕颜已经来到了眼镜男的跟前，右手缓慢举起，手掌微曲，仿佛手中握着什么。
随后只见她忽然挥下，在她弯曲的手掌处，一柄冰剑突兀地出现，带着无尽的冰冷，朝眼镜男席卷而去。
“三弟！”
两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高大壮汉努力地朝着钟夕颜扑了过去，准备挡下这一击，然而刚刚失去一只手臂的他，还没有适应这种变化，重心把握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那从战斗开始便已经隐入了黑暗中的鹰鼻男，忽然从黑夜里出现，手中的长剑拖在地上，拉出一串很长白光。
而这长剑，这白光，似乎很重，以至于他尽管心急，却在奔向钟夕颜的途中，步伐很是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很费劲。
噗呲……
冰剑无情斩下，眼镜男的头颅顿时滚落，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高大男子的跟前，他才刚刚从地上抬起头来，便发现自己的三弟睁着大大的双眼，透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眼镜瞪着他。
“三弟！”
高大男子大吼了一声，猛地从地上弹起，随后仅剩的一只手再次闪耀着黄光，准备着再来一起像之前一样的攻击。
然而他的双脚刚刚离地，却只听得咔嚓几声，右腿竟是碎成了无数片，纷纷落下。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壮汉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借着其身上已经暗淡许多的黄光，燕诚发现，高大男子的半边身子，已经变成了紫色，而皮肤表面，一层薄薄的冰还在蔓延，渐渐地朝着他的整个身体覆盖过去。
饶是这些年无数次的任务已经让他足以称的上是见多识广，但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颠覆着燕诚的认知。
先是来了三个超乎人类范围的家伙，一下子就把自己给秒杀了，这会又冒出来一个钟夕颜，明明只是朝着高大男子发射了几根凭空出现的冰针，却给对方造成了如此恐怖的后续效果。
可笑的是，后者居然还是自己的保护对象。
燕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算想说，刻下也说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场中的战斗持续升级，心下阵阵苦笑。
这个世界，还真的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啊。
再看钟夕颜这边，在杀了眼镜男之后，她忽然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单膝着地，一手扶着先前用来斩杀眼镜男的冰剑。
燕诚已经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也已经渐渐变得模糊，听力也在快速下降。
尽管此时钟夕颜的面对着他，他却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她的嘴唇好像在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燕诚却听不到。
“我要死了么？”
不知为何，已经面临过无数次死亡瞬间，对生死早已看淡的燕诚，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不想死了。
他想活下去，特别是脑海里忽然蹦出来的那道声影，那浅浅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犹在耳边响起。
好奇怪，明明我的感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为何还能听得到你的笑声？
燕诚心里想着，这大概便是死亡吧，否则她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呢？
“你要记住哦，以后得替我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眼睛，看遍这世间所有的美景，这样等你老了，死了，就能把那些我无法领略的美好带给我了。”
一个圆脸女孩突然出现在燕诚的脑海中，那淡淡的笑容，是他这辈子最痛的回忆。
“是啊，我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就死了。”
他想着，脑海里又想起了另一道声音，那是之前替他治疗眼睛的乔爷的声音：“臭小子，你现在这双眼睛是我孙女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必须要保护好它，甚至比保护你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而这双眼睛，也将会给你带来无穷的惊喜，等待着你去发掘。”
“眼睛？”
“你的眼睛，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燕诚潜意识地喃喃自语，下一刻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这若是在平时，如果别人告诉他这个发现，他绝对会无情地嘲笑那人是个智障，但此刻，他因为这个发现欣喜无比。
燕诚不仅能说能听了，而且能动了，之前被眼镜男那一镖射中，他便开始失去知觉，到最后甚至连心脏的跳动都跟着降慢。
然而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不仅恢复了完满的状态，还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仿佛有一股能量，正在他的体内沸腾。
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若是有人能够看见他，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正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而他的瞳孔，也完全被蓝色所替代。
只可惜，在今夜，燕诚注定无法得知自己的这种变化了，他的注意力被另一边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
“我杀了你！”
鹰鼻男拖着那柄长剑，长剑又拖着长长的白光，终于来到了钟夕颜的面前，他放着狠话，额头青筋暴跳，手中的长剑被他艰难地抬起，恍若有千万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