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路，不止一条

药离筠突然响起的话语，让沐子言不由浑身一僵。

道路，不止一条，或许别人的道路有许多条可以选择，可是，她的道路始终只有那一条，也只能是那一条。

复仇，才是她的道路，她别无选择，从十年前沐子晴将她囚禁那一刻开始变注定了她的道路。

沐子言知道药离筠此话是何意，他不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她不会掩饰，所以他看到了她的仇恨，所以，他在用这种方法在劝说她，劝说她放下仇恨。

放下仇恨，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或许会那么做，但是她不能，那镌刻骨血的仇恨时时刻刻折磨着她，提醒着她，放不下，忘不了，如果放下了仇恨她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这仇恨，她不会放，也放不下。

所以，尽管知晓药离筠的好意，沐子言却不能给丝毫回应，唯有沉默以对。

沐子言的沉默早已给了药离筠答案，唇畔发出一声似若无奈的叹息，药离筠只是静静陪同沐子言站在那，看着风吹落树叶飘荡在湖面，起了涟漪，却无言语。

药离筠觉得沐子言就是那一阵风，让他平静了近二十年的心湖起了涟漪，他想让她驻守在他的身边，可是，这一阵风的目标只是要吹落那树叶，他无法阻挡，亦无法挽留。

药离筠还记得初见那晚，她眸中的死寂。

初接触的几日，她排斥一切，拒绝一切，周身冰寒，可是现在，她能够欢愉的笑，能够偶尔耍耍小脾气，充满了同龄人该有的生命力。

所以，他以为她已经开始学会了放下，却是不想她只是学会了隐藏。

两人同时静默，就这般站在湖畔，任思绪静静流淌，直到……

“公子，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仿若突然被惊醒，药离筠转向沐子言“丫头，你先随羽去泡个药浴，然后我再为你医治嗓子。”

沐子言抬头看着他谪仙般的容颜，眉目间染尽呵护，不由抿唇一笑“好！”

沐子言没有告诉药离筠，她的嗓子早已被沐子晴灌辛辣的药水损坏，治好怕是无望了，看着药离筠呵护的眉眼瞬间，沐子言觉得若是告诉药离筠她的嗓子治不好了，药离筠一定会比她还要失望。

所以，沐子言没有说，就当是给她自己一个希望。

转身跟着等在一旁的离羽离开，沐子言唇畔含笑，原来，他先一步从墙头进来是吩咐人给她准备药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浴，但是，她相信他。

“小姐，请走这边！”离羽恭敬地为沐子言指着路，能让公子拿出那些药材准备这样的药浴的女子定是不同寻常的，他定得小心招待。

而且，公子身畔从未曾出现过女子，更别说这般的宠溺极尽呵护了。

沐子言随着离羽所指的方向走，看到离羽俊逸面庞上的恭敬，不由轻笑，这个离羽倒是个有趣之人，不似那个离风，都相处了这么几日了，竟然还处处提防着她！

不过，这离羽离风两人说是随从，看着倒更像是世家公子，也不知道药离筠是怎样将这样的人拐到手的！

或许是沐子言打量的目光过于直接，离羽俊逸的面庞上竟渐渐涌现了可疑的红色，看的沐子言不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