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同废王

“明王妃邓氏拜见母后。”邓芮盈盈拜倒在邓皇后的跟前，邓家的姑娘都是出了名儿的美人儿。邓芮今日身着一件浅紫色的云烟衫配着一条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鬓高高挽起上面插着一支白玉金步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她按着宫中儿媳拜见一国之母的礼仪前来朝见邓皇后。

邓皇后满意的打量着自己这个从侄女儿变成了儿媳的女人，邓芮的姿色和才情在自己众多侄女儿中都是上层：“很好，起来吧。”

“嫁入王府可还习惯？你初为人妇要学习如何照顾自己的夫君。”

“多谢皇后娘娘，芮儿感激不尽。”

“明王待你可好？”

“夫妻相敬如宾。”邓芮满脸娇羞寻思了半响才想到这个词来回答邓皇后。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邓皇后便命几个老嬷嬷将邓芮带了下去。一盏茶之后面色潮红的邓芮从后堂中走了出来，邓芮极力忍住自己的怒气。老嬷嬷在邓皇后的耳边轻声附耳了几句，邓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在得到邓皇后一些赏赐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邓皇后的庆安宫。

方才邓皇后让几个老嬷嬷给明王妃验身，确定明王妃已为人妇之后邓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邓芮没有想到自己身为明王妃竟然会遭到这样的羞辱，为了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取到明王的信任，邓皇后居然要几个宫人为自己验身。邓芮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却无力反抗，她精心打扮按着王妃的礼仪拜见自己的皇后姑母，没想自己和皇后其他的棋子也没有什么区别。邓芮染着蔻丹的指甲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不放，以至指甲深深扎进肉中也浑然不觉。邓芮满腔的愤怒却只能隐忍不发，最后只能生着闷气回到明王府。

不久后剑陵传来一则惊世骇俗的消息，誉王吴存敬在前去剿灭鬼族的途中，不但没有找到鬼族的大本营，连自己的手臂也被鬼族的人砍去了一只。誉王吴存敬的伤势很严重，一身武功几乎尽废。他在回到剑陵的路上一直高烧不断，回到剑陵后大焺皇帝对自己儿子的伤势从不过问。宫中的人都明白誉王吴存敬永远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儿子瞒着老子在边塞操练自己的队伍，却被老子用鬼族轻而易举的毁掉了积蓄多时的力量。从今以后朝中不过多了一名废王而已，誉王吴存敬再也无法成就大业，只能在女人和美酒中度过一生。

誉王府门庭冷落，明王吴铭前去探望过一次誉王吴存敬。誉王吴存敬将自己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明王吴铭走进房间的时候一阵扑鼻的怪味迎面而来，那是酒味混合和一种不知名潮湿腐臭的味道。誉王吴存敬安静的坐在漆黑房间的角落里，明王吴铭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了狼狈的誉王吴存敬。誉王吴存敬闭着眼睛发髻散乱的扎在脑后，手里捏着一个酒壶。

“誉王，你的伤势如何了？”明王吴铭向前走了一步，他这一步走得很慢。

誉王吴存敬依旧闭着眼睛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来干什么？连你这个废物也敢来笑话我吗？”

“自然是来探望王兄的伤势，我给王兄带来了一些治疗伤患的药物。”吴铭对于自己的称谓并没有用本王而是用了“我”，意在拉近和誉王吴存敬的距离。

“你不怕么？”誉王吴存敬睁开双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明王吴铭，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如同鬼目。

“怕？”明王吴铭自嘲了一下：“我怕什么？”

“父皇灭掉了我积蓄多年的实力，他不是要灭鬼族，而是要灭了我这个儿子。”

“呵呵……”明王吴铭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笑道：“我是怕当不上太子？还是怕父皇不够宠幸？”

强烈的光线照入室内，整个室内顿时亮堂了起来。誉王吴存敬用手挡在自己的眼前：“你说的也是，无欲则刚。明王，你真的什么追求也没有吗？”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虽是皇后娘娘抚养长大，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论才智论家事我都是无法与各位王兄比肩的，我不是没有想法，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明王吴铭打开窗户后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还是屋子亮堂一些比较好啊。”

“明王你说得也是，可本王不甘心啊！本王这个样子和废王又有什么分别？”誉王吴存敬有些脚步阑珊的走到桌前也坐了下来。

“王兄，看你的样子保重身体要紧。”明王吴铭从怀中掏出几瓶伤药放在王吴存敬的跟前：“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做什么都别和自己的身体斗气。莲妃娘娘深得圣心，你且修养生息一段时日，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今日是来给王兄送药的，药已送到我就告辞了。”

庆安宫内，邓皇后双腿盘膝正在吐纳打坐，身边的宫女向她附耳了几句。邓皇后睁开一对绝美的双目问道：“哦？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去探视誉王？”

“是的皇后娘娘，是誉王府的探子来报的。”

邓皇后站起身来，随手摘下花瓶中的一朵花捏在手中把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明王给誉王殿下带去了一些伤药，誉王说自己如同废王，还问明王殿下怕不怕？明王殿下说自己……说自己并非皇后娘娘亲生，论家事和圣上的宠幸都是和其他王爷比不上的。”

邓皇后冷笑着看着身边的宫女：“你说明王是聪明呢？还是傻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誉王已经失宠，还被圣上折了多年培养的势力。所有的王爷现在见到誉王都是避之不及，他竟然自己主动贴着要送上门去。”

宫女不知所措只能垂头说道：“想必……想必明王蠢钝……无论如何明王自知身份低微，不能与太子争辉。”

“本宫倒是觉得明王倒是聪明得打紧，不管他是傻还是聪明，本宫看来此子都不足为惧。”邓皇后将手中的花枝慢慢的放回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