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怒自威
踏进书房，恭恭敬敬给王爷请了个安，嘻皮笑脸道：“王爷，奴婢滚进来了。”
仍旧是一袭月白长袍的殷煜祺，头戴紫金盘龙冠，五官俊美，英气逼人，仅仅坐在那里，也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拿眼角瞥了凤一笑，眸中流过几分异样的光彩，唇边荡起一道极不明显的笑容，“本王怎么不见妳滚着进来？”
“嘿嘿，王爷若想看杂耍，这奉阳城里多得是，我凤一笑算个什么东西，就算真的滚进来，也不见得能博王爷一笑。”
“哼！妳一天不和本王耍贫嘴，似乎都不会安生，行了，妳刚刚说找本王有事相谈，究竟是何事？”
凤一笑见他眼含春风，眉间尽展，听他说话语气又带着几分轻松写意，便知道王爷今日的心情必定不错。
也难怪殷煜祺最近心情好，因为被凤一笑精心栽培的那几盆蓝姬如今长势喜人，紫红的果实已经快到拳头大小，再过一阵子，那蓝姬的果实就能熬汤食用了，这让殷煜祺怎能不开怀？
凤一笑见机便向前凑近几分，握起两只拳头，讨好的给对方捶了几下肩膀。
“我说王爷啊，您这整天呆在府里的书房中看书写字，腰酸吧，腿痛吧，来我给您捶捶，这可是我们凤家祖传的手艺，一般人可是享受不到的哦。”
坐在椅子上享受她细心侍候的殷煜祺微眯起双眼，笑道：“妳是打破了本王的花瓶，还是弄破了本王的字画？”
“王爷何出此言？”
“若不是闯了祸，怎么会好心的跑到本王书房里来无事献殷勤？算了，本王最近心情不错，就算妳真的打破了本王心爱的宝贝，本王也会念在妳把蓝姬侍候得枝叶茂盛的份上，免去妳这顿责罚。”
正给他捶肩敲背的凤一笑继续讨好的给他捏肩膀，一边捏，一边还出其不意吃王爷几记豆腐，说起来王爷筋骨奇佳，身形瘦削，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清新好闻的味道。
凤一笑一边对殷煜祺连捏带揉，一边解释道：“王爷，虽说我当初的确曾经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弄坏了您一幅百鸟朝凤图，可事后我不是给您补得天衣无缝，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半点瑕庛吗。”
“哼！可惜那幅百鸟朝凤却被妳用鸡屎给玷污了。”
每次想到这件事，殷煜祺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爷，这您就不懂了吧，这人世间的老百姓在世上走过一遭的，都知道龙和凤虽是吉祥之物，但真正看到过的却根本没有几人，可世人却喜欢将凡尘中的蛇比作龙，鸡比作凤，所以我给您那幅百鸟朝凤涂的鸡屎，其实就是凤屎啊。”
“凤一笑，妳还能更胡勾八扯一点吗？”
对方立刻扁起小嘴，委委屈屈道：“王爷，您又凶我。”
殷煜祺拿这丫头没招，打一顿又舍不得，就这么由着她胡闹又有些不甘心。
话说，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对这胆大包天的凤一笑开始另眼相看的呢？
就连独自在书房里看书品茶，或是晚上睡觉之前，也会偶尔想想这丫头到底在做些什么，有没有给他惹出乱子，或是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
他心里正恼着，就听身后的凤一笑小声道：“王爷，您整日在这府里呆着就不无聊吗？您看今日天色正好，风和日丽，这种天气非常适合出门晒晒太阳，伸展一下四肢，总在王府里憋着多无趣啊。”
“妳有什么好提议？”
凤一笑立刻绕到他面前，讨好道：“我倒觉得王爷该多出门走走，顺便体察一下奉阳城百姓的民情。”
“本王又不是皇上，难道还要私下民间微服私访？”
“王爷这话可就不对了，虽说您不是皇上，可您却是这诺大奉阳城里的主子，奉阳城从上到下的百姓都是王爷的子民，难道王爷不想私底下听听奉阳城的老百姓，私底下是怎么评论王爷的吗？”
殷煜祺好笑的看她一眼，“妳这丫头又耍什么花样？”
“奴婢对王爷忠心耿耿，死心踏地，打死我我也不敢对王爷您耍花样啊，再说了……”
“好了好了，反正今日天色的确不错，本王也的确是有些日子没出府逛逛了，既然妳今日提起，本王就成全于妳，叫人提马备轿……”
“哎王爷，反正咱们王府离繁华街市也近，不如王爷换身普通百姓的衣裳微服出访，这样城里那些百姓见了王爷才不会毕恭毕敬，扰了王爷逛街的好兴致。”
殷煜祺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丫头似乎在背着他打什么坏主意。
虽说凤一笑鬼点子多，又是个胆大包天不怕闯祸的，但想到穿成寻常百姓的样子和这丫头并肩逛街游玩，倒让他产生了几分欲望。
当下便命珠儿将他的便服找出来，换洗一番，又褪去平时穿的绫罗绸缎，摘下身上那堆名贵的物件玉器。
虽然与生惧来的贵族之气仍旧无法掩饰，但若遇到不长眼色的，还真看不出来这年轻男子就是堂堂奉阳王。
珠儿得知王爷要带着凤一笑出门逛街，眼红得也想跟着一起去。
结果没等凤一笑说什么，殷煜祺便拒绝她的提议，把珠儿气红了眼，咬着手帕在背后直骂凤一笑阴险奸诈。
两人轻装出府，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
别看凤一笑平时没个正经样子，出了府之后，倒比他这堂堂凤阳王更了解大街小巷各种好玩的物件。
一会儿带着他去吃路边的糖炒栗子，一会儿又带着他去买手艺铺的小糖人。
殷煜祺自从十四岁参军之后，经历最多的就是战场杀敌，策划战略，虽说这几年闲了下来，也是留在王府中看看书写写字，再不就是在院子里练套剑法，强身健体。
就算偶尔出府，也都有高马大轿左右相陪，出府一次算得上是劳师动众，满城百姓见了也纷纷磕头问安。
如今像个普通老百姓一样和凤一笑肆意在街头游逛，倒也堪称是美事一件。
凤一笑非常健谈，出了府后便一改往日装奴装婢的谦恭模样，时不时就拉着他看看这又玩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