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骑虎难下
原本还一脸晦暗的娇娇听了,立刻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老候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翼翼的给您收拾屋子的。”
说话间,姚娇娇手脚麻俐的开始了今天的差事,她就像一只活泼的小蝴蝶忙前忙后,口中还哼着小曲,乐颠颠的把书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卫老候爷睨了那小身子一眼,心底奇怪,天底下居然还有干活干得这么开心的小人儿。
那小身影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脆生生的小曲哼得也极其入耳,始终未吭声的老管家笑了笑,“候爷,轮到您走棋了。”
自觉自己失了态,老候爷忙转过心思,开始打量着自己的棋局,就在他沉思着手下的“车”该如何落地时,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娇嫩的嗓音。
“老候爷,您可莫要把这只“车”放到这里,您瞧,管家伯伯的马和炮还有小兵都在这里,您可是骑虎难下呀。”
“妳这小丫头片也懂得下棋吗?”卫老候爷自称棋坛高手,现在却要听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指手画脚,虽然经过这妮子的一番提醒,他的确也意识到了这步棋的危险,但他堂堂候爷,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一个小丫头看扁。
娇娇傻傻一笑,“我也不太懂,就是随口说说。”
老候爷瞪她一眼,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不放这颗棋,姚娇娇伸出细白小手,指了指棋盘,“老候爷,我觉得您把棋子放在这里最合适,这里不但可以压制管家伯伯的炮,还能阻挡小兵前进,最重要的,只要管家伯伯挪动他的象,您马上就可以将他一军。”
老管家抚着胡子呵呵一笑,“没想到娇娇姑娘倒极聪明。”
她小脸顿时一红,呵呵直笑,“没有啦没有啦,我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嘛。”
老候爷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支着棋招,“哼,一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丫头,妳敢不敢和本候爷对上两局?”
“这个……这个就不太好了吧,您是候爷,惹娇娇把您给赢了,您颜面何存啊?”
卫老候爷立刻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连这种大话也说得出来,哼!本候爷倒要看看妳有什么本事赢。”
姚娇娇笑嘻嘻的眨眨大眼,“老候爷要娇娇与您对奕,娇娇自然不敢不从,但娇娇可是有条件的,若娇娇赢了,可是要向老候爷您讨赏赐的。”
“哼!等妳赢了本候爷再说。”
当卫祈带着一脸戾气从外面闯进书房时,就看到父亲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用力捏着棋子,一双阴沉的眼来回打量着某个兴致勃勃的小身影,一副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般凶恶无比。
而那个被自己担忧了一整天的小女人,正站在窗边蹦蹦跳跳的打量着书房里的几只盆栽,
衣袖高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水,两边的小脸颊闪着红扑扑的光泽,再瞧地上还放着大木桶,一块抹布还浸泡在里面。
整个书房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每一样骨董都被擦得光光亮亮。
他皱了皱眉,语带不满,“爹,她不过是个孩子,您有必要这么欺负一个姑娘家吗?”
接到段恒的汇报,得知姚娇娇自上次听了二娘的教训后,担心自己在府里白吃白喝会遭人厌烦,便嚷着要用付出劳动的方式,来博取他人的好感。
这丫头的心思还真是单纯得要命,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恩惠,她却肯无私的用自己的善良去帮助别人。
忧心她这个小笨蛋会在府里吃亏,所以得到通报后,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飞也似的赶回候府,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卫老候爷被儿子抢白,一张老脸更是皱得紧巴巴,他气哼哼的喘着粗气,手颤微微的指着不远处那个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小东西。
“我欺负她?你看她像是被别人欺负的样子吗?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受她欺负好不好,这丫头居然连赢了我十五盘棋,不但害得我颜面尽失,还……还把那几盆太后赐送的绿美人当成赌注全部都索要了去……”
他卫老候爷自认自己是棋坛高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狼狈的败在这小丫头片子的手上。回想起几个时辰前那几局惨败的棋局,以及在自己身边侍候多年的老管家那可恶的笑容,他真是被呕得半死。
最让他气闷的就是,这丫头什么赏不好讨,偏要讨他最珍爱的那几盆绿美人,那可是皇家恩赐的宝贝呀。
姚娇娇看到卫祈这个时候回来,笑得更是乐不可支,“快来帮忙,把这几盆花都搬到我房里去,这些可都是我从老候爷这里赢到的战利品呢……”
直到现在,卫祈都忘不了自家父亲眼睁睁看着书房里,那些被他珍爱了好些时日的绿美人,被人搬至一空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心疼和气愤的表情有多搞笑。
姚娇娇不愧是姚娇娇,披着一张单纯无害的外衣,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笨蛋,却忽略了这小丫头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害人不浅的可爱小妖孽。
“没想到妳居然还会下棋。”
这一点的确出乎卫祈的意料,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棋技并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高手,如今却连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手中,也难怪父亲被气成了那副德行。
正兴致勃勃的摆弄着战利品的娇娇回眸一笑,“其实下棋真正厉害的那个人是宝宝啦,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对了对了,宝宝最最厉害的还是她绝妙的医术。”
卫祈皱了皱眉,对于姚娇娇的好友之一郗宝宝,他印象很淡,只记得那个小丫头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木讷,不像娇娇这么鸹躁,总是一声不吭的躲在角落中,手里总是会拿着很多吃的,一声不吭的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吃东西。
没想到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女人竟然这么厉害,或许是他多心了,他总觉得那个郗宝宝外表给人一种过于平淡的感觉,其实却是个极不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