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细水长流

“请问你什么事？”这些保镖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礼貌还是很好，尤其是面对陌生人时，不会轻易叫人难堪。

“你好，我是接收里面病人的急诊医生，我想看看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保镖转过身，似乎给杜明轩打了个电话，五分钟以后，保镖侧开半边身子，让钟淑曼进去病房。

看到自己被放行，钟淑曼舒了一口气。等她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发现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一共找了四个彪形大汉来看着病房里的女人。

她才二十岁，自然没见过这阵仗，好奇地往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于厚丽那张苍白没有涂抹一点儿护肤品、显得皱巴巴的脸庞上。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看到于厚丽以后，这是钟淑曼的第一个感觉。

这个女人应该有三十岁了吧？瘦的皮包骨头一样，皮肤暗黄，脸色很差，头发是长发，但干枯又有分叉，看上去像很久没有洗过头一样。尤其她的眼神，看着空落落的，就算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于厚丽把脸转过去，也无法把眼睛聚焦在人家的身上。

她看向别处，看向某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也许那个地方，是她最怀念的地方。

“你来做什么？”

突然听到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钟淑曼吓得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才发现刚刚的四个保镖已然消失，杜明轩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间门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张小脸看。

在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面前，二十岁的钟淑曼单纯、透明得像一张白纸，藏不住一丁点的心思。

“我，我来看看病人怎么样了。” 钟淑曼再次不争气地犯了口吃。

“她怎么样，与你何干？”杜明轩冷冷地抬高一边眉毛，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但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走到她的面前来。钟淑曼想往后退，却感觉到一只手打横伸了过来，从后面环上她的腰肢。

“你……”

杜明轩一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对自己充满好感，不然，也不会贸贸然地闯进这个危机四伏的病房吧？

他忽地把嘴巴凑过去，贴着她雪白的小巧的耳廓，语气温柔如酥：“你今晚几点下班？要不要跟我约会？”

说完这句话，杜明轩朝钟淑曼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得她脖子很痒，身体泛起一阵痉挛。

“你……”

“怎么样，我给你三十秒的思考时间。”杜明轩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的于厚丽看，于厚丽仿佛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仍然对着某个虚空的地方喃喃自语。

钟淑曼一时愣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突然跟她约会？他不是喜欢这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吗？可是，这个男人的身上又有一股魔力，吸引她，让她觉得好奇，也让她为之着迷。

“先生，你好像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闻言，杜明轩扭头看向她，她的胸牌上写着她的名字：钟淑曼，但他确实是今天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她的个子不高，目测只有一米五六的样子，穿着一件能把她整个人包起来的白大褂里，更让她整个人显得小小一只。钟淑曼留着齐耳短发，脸上有着丰富的胶原蛋白，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

杜明轩的嘴角一勾，眸光一敛：“我现在知道了，你叫钟、淑、曼。”他一字一顿念钟淑曼的名字，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又有穿透力，竟让她莫名想到两个很美好的成语——细水长流，岁月静好。

当晚吃过晚餐，杜明轩开车送钟淑曼回去她家，他很绅士，也很温柔，没有硬要上她家去坐坐，但在他的跑车里，他亲了她。

她就像是一个雏儿，没有被别的男人沾染过，之前也没有认真谈过恋爱。杜明轩亲她的嘴唇时，能明显感觉到她紧张得上下牙齿互相抵着，还差点咬到他的舌头。

他也不恼，慢慢地靠近她，想占有她。

不知怎的，本该很美好的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于厚丽那张半死不活的神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