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受了个伤
随着三人的行动，只见苍山大地、树木藤曼都在移形换影，自动退出一条路。
萧尘雪兀自感慨，没头没脑来一句：“人类智慧，当真不可小觑，啧啧。”
璇玑脚下生风，并不在意萧尘雪的赞叹。若说花花肠子，的确其他种族难以与人类媲美。
“圣……圣女！”
璇玑辅一进殿，绿意就迎上来，但在绿意瞥见萧尘雪之后，却是陡然跪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寻日里，绿意就是个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却从不见惊慌恐惧到这般程度。
难道萧尘雪很可怕？璇玑拧着眉，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萧尘雪，一个浪荡风流、言笑晏晏、修为平平的公子哥，有这般唬人？
“哟，萧少爷，你从前莫不是对咱们小绿意，做过些……嗯……奇奇怪怪的事？”璇玑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只是戏谑地盯着萧尘雪。
萧尘雪在璇玑的目光下，摇了摇折扇，讪讪一笑，眼里也是迷茫与无辜：“冤枉冤枉！未曾见过！”
璇玑当然不相信，但也不会深究。既入九暝，前尘随风。她越过绿意，朝着内殿走去。
萧尘雪盯了眼绿意，眸光微闪。有些疑惑，又似乎恍然大悟。
绿意肩膀一颤，匍匐在地。
百里修都觉着有丝丝怪异之气，锐利的目光流转在萧尘雪、绿意之间：“你们以前认识？”
绿意颤颤巍巍地回答：“不……不认识。”
萧尘雪耸耸肩，打着哈哈：“也许是萧家以前当差的丫鬟吧！”
百里修半信半疑：“我先带你去住处，等圣女布好血契阵法，再叫你。”
“劳烦师叔了。”
彼时，璇玑已经飘入落星宫，白月的寝殿了。
寻常，她回来，白月早就飞扑过来了，如今却不见动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白月生气了，要么白月生病了。
百里行见到璇玑回来，如蒙大赦，开始喋喋不休：“圣女！总算盼着你了！昨晚，有贼人闯入九暝，圣君与他交手，身受重伤。不过，圣女不用担心，南护法为圣君诊治过。圣君只是体虚力亏，静心调养几日就行了。不过，圣君昏迷时一直叫着……”
百里行话为说完，璇玑已经到了内室。
彼时的白月，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右手死死地攥住一只手，女人的手，橙衣女人的手，陈雪儿的手。
陈雪儿坐在床边，看见来人，咬咬牙，作势要抽手，却被白月抓得更紧了，她只得怯怯地说：“圣女，我……圣君，他……我们……”
璇玑脸色微沉，瞥了一眼，白月与陈雪儿交握的双手，并未说话。陈雪儿越说不清、道不明，听起来越耐人寻味。
倒是百里行寒眉微挑，不悦地瞪了一眼陈雪儿，解释道：“圣女，昨夜圣君昏迷，一直喊着‘姐姐’，错把陈雪儿当成你，才一直抓着不肯放手！”
其实此时白月只凭一股蛮力，只要璇玑挥挥手，就能解除那双交缠双手，可是她并没有。有人喜欢她弟弟，应该是好事吧？只是心里酸酸的，感觉好白菜被猪拱了。
璇玑走到床畔，握着白月另一只手的脉门，她的触灵沿着白月手腕，抵达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探查白月此时的身体状况。
璇玑眉头越拧越紧，南护法医术不差，给白月服了回灵丹，却治标不治本。白月是因为灵力用尽，难以压制体内毒素，才会毒发昏迷。
难道南护法不知白月中毒，抑或装作不知？
璇玑在腰间锦绣袋取出一瓶装着半升血的琉璃瓶，刚刚打开瓶盖，正欲引入白月口中。
陈雪儿杏目圆睁，猛地挥手，将那瓶血挥落在地，满脸惊恐：“这血不能喝！”
“为何？”璇玑不解地问。琉璃瓶被打破了，萧尘雪的血洒了一地血红。他的血难道有问题？
“这血……这血不干净……”陈雪儿低了头，不敢看璇玑。她该怎么解释？会越描越黑的！
“罢了，一瓶血一个愿望而已，九暝有很多存货。”璇玑不再管陈雪儿，差遣百里行去取。
百里行点头，闪身就消失了，转瞬就拿回了一瓶血。
璇玑喂白月服下，然后用灵力引着鲜血去重洗毒血，再逼出毒血，一气呵成，熟练非常。
陈雪儿怔怔地看着璇玑，有些羡慕她的医术高绝，可以在白月受伤无助的时候，给他最实在的帮助。
白月在半梦半醒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嘴角勾了一抹虚弱的笑，喃喃喊着“姐姐”，然后松了陈雪儿的手，侧过身，朝着璇玑拱了拱。
璇玑面色稍霁，摸了摸白月的脸，他依赖她、信任她，这一点永不会改变。
“百里行，送圣君去合欢洞。”
“是。”百里行抱起圣君，朝着合欢洞走去。
陈雪儿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圣君第一次触碰她，抓着她的手紧紧不肯放。却终究因为璇玑回来，风水轮流转。
圣君稍有神识，便只会选择璇玑。
为什么？
凭什么？
陈雪儿不懂，明明她才更早出现在圣君生命里。她与圣君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
从小到大，长老们都爱玩笑：“雪儿长大了，嫁给圣君，好不好？”
“好啊！雪儿长大了，要当圣后！”
那十年，白月被人当做废材，她也从未嫌弃过他，一直耐心地陪伴在他身边。而整个九暝的女人中，唯有她有橙色品阶，她一家独大。
可是这一切，从璇玑出现后，就彻底改变了。
圣君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就算她用媚术，都丝毫影响不了圣君内心对璇玑的坚定。
而且璇玑一来就成了红色品阶的圣女，仅次于圣君。平时见到了璇玑，陈雪儿还要屈膝行礼。
陈雪儿不甘心，不服气：“我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得到圣君，不管是身还是心。我还要当上圣后，成为九暝最尊贵的女人。”
黑暗里，一抹黑影，一双血色眼眸，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勾起了冰冷的笑意。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最容易滋养出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