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锻体(一)
徐尧接着有了一种污垢从身体里往外排出的奇妙感觉,红阳看了她一眼,说道:“可以开始了。”
红阳走到纱帘的后面,双目微眯。无数火红的光点在他头上身上向外弥漫。
徐尧依照原来说好了的,一件件脱掉外袍,最后只剩绣着花团锦绣的抹胸与一条短裙。
曼妙的身材曲线玲珑,白皙的皮肤似有一层光芒随着她的动作在流动。徐尧看着红色烟雾缭绕里那一面巨大的镜子,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
这竟然是自己的身体么?比穿越以前那瘦削的,被称为“骨感”的身板好看多了。
徐尧看着“自己”,也就是曾经的轩辕旭尧,竟有些心猿意马……太美了。
雪银是喜欢这轩辕旭尧美丽的身体,还是喜欢徐尧本人?
她急忙停止这些古怪的想法,顺着池边台阶下到那如血的药液里,红色的烟雾缭绕,一层层的纹路爬上她的身躯,像是在准备将她切成碎片。
像是被毒蝎子蛰了一般的痛彻心扉让徐尧差点晕厥过去,她趴伏于水池里的石台上急促的喘息,一张原本秀丽的脸如今涨的通红,似有一些血点从皮肤里往外渗出。
红阳察觉到徐尧的异常,顾不得避嫌疑,急忙从纱帘后走出,伸手试了试她的脉,只觉得脉象飘浮,竟似体内奇经八脉都在扭转。
红阳暗暗心惊,这锻体的药材是雪银配制的,想不到竟如此霸道。
他用传音玉简给雪银传音道:“雪银!这药液没有问题吗?”
雪银却久久没有回复,红阳算了算日子,今天竟是祭祀大典的日子,雪银要主持祭祀大典,恐怕不会回复了。
红阳明白雪银是个有分寸的人,既然配下这样的药液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这一问,也不过是希望能够把锻体时间拉长,让药力减轻一些而已。
“尧尧,能支撑得住吗?”
徐尧虚弱的点了点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上的血点越来越多,竟有连成纹路的趋势。
红阳扶着徐尧在温泉池的寒玉床上坐下,虽然这样可以休息,水面却高了,淹到了脖颈。
红阳在徐尧身旁的温泉池岸边跪坐下来,过了片刻,只听水池里的徐尧有气无力的说道:“国师,我没有事了,可以开始了。”
红阳见她几近虚脱,露在外面的颈项与面部皆布满血痕,着实的狰狞可怖,却依旧固执的要求他继续。
他没有想到这是徐尧自身的固执与骄傲,却以为这是青珏族长,也就是雪银老师骄傲的魂魄附体,让徐尧格外的骄傲的缘故,他叹息一声劝道:
“尧尧,锻体之道,是为了由内而外的强健体魄,欲速则不达。等你适应了这药池里的水再加灵力吧。”
“这药液不是雪银配好的吗?既然他这么配了,那必定是觉得我可以的。”
红阳摇了摇头道:“事实上,这种锻体之法从未在女子身上施行过。雪银……性子还是急了些。”
徐尧伸出纤细的手臂,看着上面密布的血痕,有些迷茫的问道:
“为何?难道锻体之法也会分男女吗?”
红阳叹息道:“当然,不然为什么女子不能成为皇帝呢?”
徐尧一愣,在她的认知里,女子不能继承皇位,是因为传统,习俗,规矩……却没有想到在这里还有其他的原因。
红阳说道:“龙帝国从不歧视女子。可因为修行方面的先天不足,注定了女子不能继承皇位。”
他看了一眼一脸纯真无辜的徐尧,不确定她是不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进一步解释道:
“皇帝暗弱,会引起宵小之辈觊觎皇权,导致皇权旁落。最后势必群雄并起,内乱迭生。如果魔族趁机东进,会有灭国灭族之忧。”
“女子修行,有三重桎梏,第一重桎梏开始于修行之初,也就是锻体是否可成。”
红阳看了一眼瞪着乌溜溜大眼睛听自己讲话的徐尧,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她前些日子雪银所制的,被徐尧命名为“冰激凌”的东西,是魔族仙人的脑髓。
红阳虽有意替两人撮合,可虽然魔族与狐族不同族,却同貌,吃魔族的脑髓,还是会让人不舒服。
“雪银已经帮你打通第一重桎梏,”红阳含混的说道,“如今他用这么激烈的方法为你锻体,是希望你能突破第二重桎梏,也就是仙凡桎梏,在接下来的灵力灌顶中,顺利突破重天境。”
“哦。既然有办法突破,当然要试一试了。”
徐尧并不关心女子能不能做皇帝的问题,她不是轩辕旭尧,并不想做这个大陆的皇帝。她只想变强,在这里不受人欺负,还能帮助自己所爱的人,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她也不愿意活在那位伟大族长精魄的阴影下。
徐尧一想到雪银居高临下的,像是在养宠物一样的眼神,心里就很痛。
药池里的药液仿佛感受到了池中人心潮的起伏,亦随之一起烟雾蒸腾起来,徐尧心里有多翻江倒海,药液就随之越来越热,直到汹涌的沸腾起来。
岸上的红阳吃了一惊,徐尧只是普通凡体,不要说这是药液沸腾,哪怕是一锅水,也能把徐尧煮熟。
红阳不及细想,伸出手一把将药池里的徐尧拖拽出来,只见她浑身皮肉裂开,一道道血痕正在往外渗血。
徐尧本就浑身疼的发抖,只是勉强忍住,心里因疼痛焦虑不安。如今被红阳这一拽,更是牵扯到伤口,她淬不及防,疼的大叫起来。
“放下我!你想做什么?”
红阳见徐尧满身伤痕,亦是有些惊呆,传音玉简里雪银始终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把手里的女孩儿放在何处才能不触及到她的伤口。更担心这种锻体是否可行。
红阳不善医道,为女子锻体连雪银都是第一次尝试。红阳不过是按照雪银的锻体之道行之。如今徐尧冲他大叫大嚷,饶是红阳内心早已波澜不惊的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此刻也忍不住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