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芍药,想吃糯米雪丝糕吗?”礼随筠张望着询问,却见自家妹子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由奇怪。
“小芍药,你在看什么?”
“嗯?二哥,这里哪里人比较多?”礼芍药顺口问道。
“这里是舀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人还不够多吗?”礼随筠扫了扫人来人往的街道,要不是周边跟着人,他们身边也会十分拥挤。
“二哥,之前我听府里的人说他们是来自人街,那人街是在哪里啊?”她满脸好奇。
“人街是在东街。”他下意识回答,看着礼芍药一脸向往,顿时警惕:“小芍药,你想去那?这可不行,那里比较乱,不适合你去,你就不要想了。”
“二哥,芍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条街我和你还有爹娘来了很多次了,一点都不新鲜了,而且我想买一个人留在我身边,可以吗二哥?”
“你要丫鬟还是奴才告诉娘就可以,要多少娘都会给你,不必自己去。”礼随筠还是拒绝,他可不敢带着她去那脏乱的地方,她底子弱,染上病气可就糟糕了。
“二哥,你真的不带我去吗?”她认真地问了一遍。
“不能去啊。”
“哦,那二哥放我下来吧。”她反应平静,身体一滑,乘着他没反应就落在了地上。
她仰头看着礼随筠:“二哥,你不带我去可以,但我可以自己去,二哥你要是强行带我回去的话,我会告诉娘你欺负我,我还要哭给你看,还有个选择就是二哥跟着我去,毕竟娘说了让二哥跟着我寸步不离不是吗?”
她声音很是稚嫩淡然,婴儿肥的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丝毫看不出威胁之意。
“小芍药,你什么时候能对你二哥我好点呢。”礼随筠欲哭无泪,很是无奈,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小妹还变得腹黑了呢。
“那二哥,人街往哪边走?”礼芍药也不想让他为难,但是人街,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人街却是鱼龙混杂,随处都能看到人贩子在叫卖,而他们身后则是用笼子关着许多奴隶,这些要么是抄家流放的,要么是亡国之奴或者灾民,他们面上都透着股死寂之气,目光更是空洞无神,如同死物一般等待着主人挑选。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时礼芍药自然很是惊讶,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拉住了旁边的礼随筠,随即平复了下来,毕竟她也是入过牢狱的人,那里,可比这里的情况更加糟糕。
只能说,人各有命,当初她礼家繁荣之时门庭若市,但背上谋逆入狱之时,她可没有见过一个人来看看他们,她同情在此地的他们,看了看,也买了几个看着合眼缘的,也当,尽自己一份力做点善事。
交代下去后,她又让礼随筠带着自己走了许久,只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换句话说,可能是他的人。
她记得,肃家满门抄斩不过半个月之内的事情,若是那个人真的侥幸活了下来,并成为陆府的公子陆凌止,那极有可能也是从这人街出去的。
毕竟她听说这陆公子本是陆老爷书房一整理书籍的下人,后来因为救了陆老爷一命,才成了义子,肃家被抄毕竟突然,他能活下来,只可能侥幸逃脱,机缘之下来到舀城的。
但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他有意来此,但现在的他,不过也才十一岁而已,当真就有那个心思吗?
她不确定,所以来这想要提前找到他,将他放在身边才觉得最安全。
只是根据她对他那为数不多的印象,都没有发现谁可能是他,毕竟人从小到大还是会有很大变化。
但他那张脸那么出众,小时也不会差到哪里才是。
“小芍药,小芍药。”
眼前一只手不停晃动,她抬眸,就见礼随筠正低头盯着她看着。
“你在想什么呢?二哥叫你好一会都没有理我。”
“没事,二哥,我们走吧。”她已经转了两圈,再不走就会引起礼随筠的怀疑,想了想只能继续找机会找人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舀城了才是。
刚到巷子口,就被人给叫住。
“二公子。”为首的人是个紫衣少年,身边跟了两个个子差不多的男子,都是礼随筠玩得好的朋友。
“二公子不是说有事要做吗?怎的在这?这是?”紫衣少年柳华落询问,视线随而落在他怀里的礼芍药身上。
看着她粉嫩小巧的脸,那双圆润好看的眼里好似絮着光一般,柔弱软糯的模样,顿时福至心灵:“这就是小郡主吧?”
礼芍药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甜甜一笑。
这一笑好似春天里的暖阳般,使得三人都有些恍惚,随而都行了一个礼。
“二公子和郡主是刚从人街出来?这接下来去哪?”柳华落又出声问道,毕竟他和礼随筠关系好,语气也毕竟随意。
“回府。”
“回府?二公子真不去打马射箭了?我们今日可有了新的玩法,错过不是可惜?”左边的绯衣少年忍不住开口。
“有什么可惜的,我……”
礼随筠话未说完,就被礼芍药打断:“二哥,去吧,正好我也还没有玩够呢。”
小郡主说话了,自然得听,礼随筠和柳华落他们去打马,礼芍药就由柳柳素素陪着她去了就近休息的亭子等着,不一会,他们就回来了。
“云风,你说的新玩法到底是什么。”礼随筠擦着汗问道。
“等会就知道了,喏,已经准备好了。”绯衣勾唇一笑,扬着下巴示意他们看。
他们转头,礼芍药也跟着看了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仆从站在一颗三人环抱粗的大树边在准备什么,而旁边,还站了一个灰衣少年,由于遮挡,看不清模样。
她正要收回视线,就见两个仆从用绳子将那灰衣少年绑在了树上,也使得礼芍药清楚的看到他的正面。
疏离淡漠,面无表情,眼帘下垂,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那怕面上染着灰尘,却依旧使得礼芍药感觉到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