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溪边施救
第三章 溪边施救
不知过了多久,蛇好像消失了兴致,从树上慢悠悠盘下来,接着消失在草丛中。
森林一直是蛇虫鼠蚁的最爱,如果是以前,这种场景她看见都会吓得晕倒。
不过,毕竟从前就像一场醒来了的梦,时间越久越记不起里面有什么。
但是,人会饿会困,需要生存,就只能让自己想想怎么活下去。
如今她虽也不在是众星捧月的娇小姐,却也拜那场梦所赐,经历的见识的比在村里长大的孩子们多些,想法也更成熟。
“已经走了,没事了”她打破寂静,姑娘们这才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动了动。
虽说没事,可到底是被吓的坏了兴致。没捡一会就有人嚷嚷着下山回家。
林菀菀眼红的看着满地的菌子,就像地上林落的是铜钱一样,太可惜了。咬了咬牙,硬是没跟上下山的大部队。
“看见我三娘就说我一会就回”,说完背着背篓挺直了肩往更多的地方走了去。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还是留下林菀菀都下了山。
不过春花走前把家里带来的镰刀给了她,让她如果遇到野兽拿来防身。
林菀菀独自一个人在森林里愣是把背篓装满了才下山,想来运气也是好的,这期间也没遇到蛇或者野兽这类的危险。
走出森林,太阳刚到中空,也就差不多响午的时间。
沿着溪流下山,半路中林菀菀发现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面还开满了白色的小野花,这才觉得四肢酸软无力,想来自己也是怕的。
她索性停了下来,拿出干粮在草地上就着水小口的吃了起来,倒也有几分野游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满意的笑成月牙弯弯。
饼遇水吃了半个就觉得饱。她也没着急赶路回家,而是看着涓涓的溪水发起了呆。
林菀菀知道,她自己有时候执拗的不行,可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无边际的绝望困顿远比死亡可怕,她今年已经15岁了,这个岁数在县城里早就谈及婚嫁,也不是没有媒婆上门说亲都被她婉拒,三娘看她不喜到也是不勉强。
照此下去,她可能会嫁给村里的青年,以后乖乖生儿养女逐渐成为大声泼辣的农家妇女。
又或者运气好被城里老爷讨去做小妾,伺候着比她大几轮的相公。衣食无忧。
这些她都通通都不想要,她也想改变这一团困局活的更自由坦荡点。
可是她跟三娘毕竟寡妇孤女势单力薄,在村里都说不上话来,更不用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世上什么事情是谈起做起都容易呢,她看看自己的手,原来的细致修长白皙也变成了暗黄粗糙,跟她现在的人生到是一模一样。
突然,“咚”的一声大响动把她从沉思中惊醒。
她看向声音处,一个男人倒在离小溪大概三尺不到的地方一动不动。
她惊觉自己的愚钝,发呆归发呆连警觉都没有了,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她飞快的收拾东西想赶紧回家,却隐约听到倒地的男子传来低低的呻吟。交战半天终于还是走到了那人身边。
林菀菀蹲下身来,一只紧紧的捂住胸口,生怕看到什么可怖的画面。另一只手颤抖了好一会才寒着胆子将人翻了过来。
“是他!!?”
原来倒地的不是别人,正是林菀菀在张大夫铺子里遇到的那个脸上有疤的人。
多亏了他的药,三娘好了起来,后来她想去答谢却再也没有遇到过。
可他此刻,脸色苍白连带右边的疤痕都没了血色,双眼紧闭,眉间深锁,嘴唇干裂唇边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月白色的棉布衣服此刻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树叶,气若游丝一动不动,很是糟糕的样子。
要不是胸口仍有微弱的起伏。
林菀菀真的觉得他是不是已经气绝了。
她尝试着想拖他移动到村里找人救治,但采药郎瘦弱却也是实打实的沉,不是她能负担的。
她也怕自己下山找人回来救他耽搁了时间他会就此死去。
紧张无措间,她只得将他小心的放平,又从自己的衣服上割了一块布下来去溪边沾水打湿,帮他擦拭血污的脸。
采药郎的发髻早已经散开,从头散下来刚巧把伤疤遮了些,倒也没那么恐怖了,擦去血污的半张脸越看越觉得好看的紧,倒是有种羸弱的美感。
如果不是脸上有疤被人厌弃可怖,凭借他的医理,怕也不会困顿在这个小山村吧。
她是这样想的。
想是感觉到了湿润,采药郎苍白的唇抿了抿,看来是渴的慌。
林菀菀拿出自己的竹筒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的头给他喂了些水,接着又把他放平检查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口。
浑然没察觉,昏迷的人眼睛有那么一霎那微微张开过,流碎一弯星河。
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人还是没醒,林菀菀又重复喂了几次水,看到男子气色缓和一点后又把饼掰的细细碎溶在竹筒里变成糊糊给他喂了几口。
察觉他呼吸慢慢变得缓和平稳,脸色渐润,与刚刚要死的状态判若两人,竟是生生挺了过来。
莫不是又渴又饿脱力晕的?
林菀菀觉得有些好笑,将竹筒和剩下的饼留下,又把采的蘑菇放了些在他身边,这才下了山回家去了。
回到家,三娘还在睡觉,这阵子养病她睡的到是无比舒坦,睡的时间也长。
她放下背篓,找来一块干净的木板,把采来的菌子细致的分类然后码在板子上搬到了屋外的场坝。这才开始生火做午饭。
村里的人习惯于先做了地里的火再回家烧饭。
一时间,小小村落的村庄林落的争相飘起了炊烟,也算赋予了这里别致的人间烟火之美。
三娘养病得进补,可是肉类是寻常人家难见的稀罕物,家禽则是养大后的卖了持家的生机,所以并没有太多好东西。
虽然如此,林菀菀还是从米缸里拿出一枚鸡蛋,又到场坝上晒菌子的板子上捡了些品相不好的鸡纵菌。
鸡纵菌因为肉质像雪白的鸡肉而得名。
锅里火正旺,水已经烧开,她用南瓜叶把菌子小心的洗净然后撕成丝,放到水里温煮成汤。等到汤开始沸腾了她把鸡蛋搅匀淋了进去,再用勺子快速搅匀,空气间刹那就被鲜香味填满,起锅后她又撒了一点点青翠的细葱花,看起来好不诱人,一道蛋花菌丝汤就好了。
就着旺火她又炒了个豆角。收拾灶台完毕后才去把三娘叫醒吃午饭。
两个人用汤泡着米饭吃得不亦乐乎,可以说这是很满足的一餐了,可林菀菀脑子离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溪边晕倒的那个人。
“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没有吃饭。”
放心不下的她在吃过午饭后又寻了个借口出门上山。
但是那个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干净的就像又是一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