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只是个丫鬟
云谨回府的时候，小厮连忙来报。
“大少爷，侯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云谨早就料到这一刻了，回头和芒夏说着，”你先回去，我书房里有洗去你脸上东西的药方。你拿去洗洗。”
“是。”芒夏连忙退下。
冷芳院内。
“母亲。”
“阿谨，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你带芒夏去宫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侯夫人叹着气。
“母亲，我将芒夏装扮成西北女子，谎称她是西北人。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的目的。更何况，如果把芒夏丢在侯府，不确定因素会更多。”
“你哪里骗得过那些人精？你知不知道，宁月发现芒夏的存在，毁了芒夏是一回事，只要我们抓住证据，那就是宁月刁蛮任性，主动权在我们。但你主动带芒夏出现在这种重大场合，宁王就算不在上京，他难道没有眼线么？他明白你的态度，要么立刻翻脸，要么忌惮你的实力，派人不动声色地杀了芒夏，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此对你有了戒心，派人监视你，让你连背叛宁月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这是完全处于被动境地啊。你为什么不再等两年？到时候你的实力更强，更有资本和宁王对抗！”
“他不敢。”
“谁不敢？”侯夫人迷茫地看向云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宁王所谓的眼线。其他小的眼线我都已经成功骗过去了，至于唯一一个精明的么，他不敢。”
云谨指的是云海。根据云谨的消息，他打探到了碧水山庄的用处和宁王的打算。宁王并不反对塞人到云谨身边，毕竟只要宁月不知道就行，想必宁王知道云海办事失败，也就知道芒夏并不是他自己要的，而是由于雪涵没有成功进到墨竹居的替代品，宁王怎么敢告诉宁月，自己的父亲阴差阳错塞了人给自己的未婚夫？云海更是脑子抽了才会去禀告。
“你可以确定？”
“母亲，儿子从不说没有把握的事。”
侯夫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愿按你所说的吧。母亲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带芒夏去？是不是你真的喜欢芒夏？”
“母亲，我的确不是在向宁王表明我的态度，但我是在向皇后和兰贵妃表明我的态度。我一定不会和宁王为伍，至于两年后和郡主闹翻以后与谁合作，选择权在我。至于芒夏，她只是个丫鬟。母亲不必多想。”
“那也好。”
云谨出来后，招呼小厮，问道“谁在我之前看过侯夫人？”
“回大少爷的话，表小姐。”
荆茹熙？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明天告诉表小姐，她在这府里呆了有一段时间，该回去尽尽孝心了。”
“是。”少爷这是在下逐客令哪。
她是该回去了，省得整日里在这里碍眼。
云谨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芒夏的院子。
芒夏的房间还亮着，烛火映照着她忙碌的身影，一会在捣药，一会又忙着扇火。云谨很想此刻进去告诉她别忙了，明天又要起早干活，想想又顿住脚步，转身向前走去。
母亲问他的那句话，他始终在脑子里反复咀嚼着，
“你是不是喜欢芒夏？”
云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这么大，进过威严神圣的皇宫，见过九五至尊的皇上，在西北杀过无数敌人和叛徒，这是他的信念所在，保家卫国是他一辈子要做的事。
他唯独从没有想过去喜欢一个姑娘。自小知道他的未婚妻是宁月后，他只有愤怒和不甘。所有人都很赞同这项婚事，好像他就该娶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好像他就此就等着宁月及笄，就此依附宁王一样。他这么多年只能不断地奋勇杀敌，好去忘了这件糟心的事。
他对芒夏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是有好感么？
云谨明白，自己将来一定会对不起芒夏。他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私心，勉强自己娶宁月，和宁王站在一个阵营，被安上乱臣贼子的骂名，让整个定国侯府就此被人操控。
因为他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正面反对宁王，他空有一身将才，仍是隶属于他人。
云谨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目光呆滞地望向远方。
今夜，又要睡不着了。
大概两个星期，芒夏敷过药后，果然发现自己的脸恢复的差不多了，高高兴兴地准备去大少爷房间里做事，突然在门口发现林枫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该休息休息啊。”
“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在床上闲得慌，只是想出来走走。”林枫苦着个脸，这些天真是把他给憋坏了。
“那三少爷呢？他没有去找你练功么？”
“三少爷啊，他最近练得可勤快了。但好像我已经有两三天没看见他了，他可能是有什么事儿吧……”
呃，三少爷能有什么事，左不过出去和祁子辰吵架，要么就是英雄救美……芒夏这么想着，果然云阳就从远处冲过来，“大哥呢？”
芒夏和林枫一起惊讶地看着云阳，他的衣服脏兮兮的，还有几处划破了的样子，手上略有些血迹，
“三少爷，您这是？”
“哈哈，老子今个儿是真刀真枪地跟祁子辰干上了，不过他不知道是我！”
芒夏连忙招呼着他们进院，云谨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你干什么了？”
“诶呀，大哥，前几天我上街给师傅抓药，碰巧就看见了祁子辰这个家伙非要一个小酒楼的老板交给他保护费，我当然没有和他正面起冲突，祁子辰扬言两天之后要是交不出保护费就砸了这个楼，我就等了两天，趁他侍卫不注意，从后面把他用麻袋套住拖到人少的地方就是一顿打。乖乖，这祁子辰真胖，拖得小爷累死了。”
“那少爷您这伤……”
“这祁子辰在麻袋里闹腾了好一会，我为了把他抓住费了不少劲儿。师傅，您徒弟可以揍人啦。”
云谨没什么大反应，“既然如此，芒夏，云阳练习了自己的工夫，你也来练一练你的医术，你把我前几日教给你的知识，开个方子给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