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葬
我鄙视的看着他“靠,你这老瘸子,这还没怎样呢,居然第一时间就想把我给卖了,还想让我给你办事。”
何瘸子放下胳膊一看,我竟然还活着,马上换了一张面孔,他还真是个老油条。“咦?这鬼怎么不见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落在你身后,然后就只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还以为正门大开,你被这女鬼给索了命去。没事就好,老弟可真有本事……”
“行了行了,恭维的废话就免了。得亏这是女鬼已经快成精了没敢胡来。我这叫你帮我,可你却一点忙都没帮上。如果这要是打起来,最后谁胜谁负可真不一定。”我不屑的数落着他,转头去看乔舟了。他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只是头顶还有点发烧。
我急忙命这抓药的小童夏草去给他煎药。等他把药喝了,元气恢复,烧也就退了。
只是我还担心现在这乔舟还会被鬼盯上,所以多少有些不放心,为保万全,在临走的时候我再三吩咐夏草,这乔舟在我回来之前绝对不能轻易放出去。然后又在门窗上下了几道符纸。在屋内做了做法,这才放心的跟着何瘸子上路了。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这初秋的夜晚温度不升反降,踩在干巴的树叶儿上都能听见吃冰棍儿的时候雪被踩碎发出的咯吱声。
好在我穿了一件夹袄,又在衣兜里藏好了桃木剑、罗盘和符纸。这才没那么冷。
何瘸子在路上跟我说“贾昊,这咱们为什么不等明天再去村里?这大晚上的……”
“白天是捉鬼去了还是抓贼?再说你就不怕这鬼今儿个再有什么行动,把你那水汪汪的小媳妇吃了?那肉可是真的鲜嫩多汁!”我揶揄着。
何瘸子听了自然不高兴“呸呸呸!乌鸦嘴,老子好不容易讨了个黄花大闺女……”
“悉悉疏疏……”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诡异的响动。一个人影在月光的照映下在林子里晃动着。何瘸子这才马上闭了嘴。
“贾昊!你……听到了么?”何瘸子吓得猫在了我身后。这个瘸子,真是胆小如鼠。
“嘘!我又不聋!”我虽然嘴上依旧镇定,可小腿肚子已经开始打哆嗦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谁知道这吃人的鬼会不会把我们当成送上门的肥肉?
我示意何瘸子猫着腰和我一起慢慢向前挪步,去看个究竟。没准只是我们虚惊一场也说不定呢?
于是我俩就躲在树丛后面,从那树叶的缝隙当中看去。没想到,那竟然是一个道士,手中拿着拂尘,人瘦得就像骷髅标本似的。他好像给什么人挖了一个坑,正在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什么。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那旁边竟然没有棺材,就连个墓碑都没有。正当我纳闷不已的时候,一道似有若无的黑烟忽忽悠悠的向着道士所在的方向飘去。在道士手中符纸的牵引下凝聚成了一个人形,站在了道士面前。
可就在道士准备念咒的时候,在我身边发出了一声惨叫。“啊——!啊!”
我吓得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这何瘸子蹲的太久,被这长虫爬上了脚面也没看到。
直到这刚才被鬼魂吓得低头才发现脚脖子拔凉。所以才有了刚才那声惨叫。
“是谁!”道士闻声转头看向这边。然后惊呼“不好!”
那凝聚成人形的黑影哀嚎着就冲我们两人冲过来了,好在我反应快,拽着何瘸子的脖子躲向一边又急忙掏出桃木剑才躲过一劫。
这鬼魂见自己没有得手并没有罢休。紧接着又一次向我们冲了过来。我丢下何瘸子腾空跃起对着鬼魂的脑门就是一张符。这鬼竟然不知死活自己撞上来。
我还以为这鬼能有什么修行。可让我奇怪的是,这符纸刚一沾到这鬼的脑门,就滋啦一声化成了灰。那鬼也像火烧过的余烬似的忽忽悠悠的就落到了地上,像冰块那样。
“哎呀!你们两个真能给人添乱!”那道士吹着胡子就走过来了。我这才看清,他的鼻梁子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虽然一脸严肃阴冷,可两撇小胡子总让人忍不住想笑。
“你这小老儿,我们帮你把这鬼制服了,你应该感谢我们才是,你怎还能狗咬吕洞宾?”何瘸子在一旁理直气壮。
我拦住他“这位道长,敢问您是哪家的?姓甚名谁?我们二位路经此处,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只能出手,还请您包涵。”然后对道长深深的鞠了一躬。
“呵,你这小娃娃还算是有礼貌,不像你旁边那个。我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知道,我是专门负责帮鬼下葬的道士。”道长捋捋自己的胡子。
我一听来了神,也马上明白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您刚才是在做法帮鬼下葬?还请您多包涵,我这兄弟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呵,还真能胡说,这从来都只听说给人下葬的,哪里有给鬼神下葬的道理?”何瘸子从地上坐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一副嘴硬不肯低头的样子。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老道也不恼怒,反倒是和我们认真解释起来了。“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怎就知道这没人给鬼下葬?”
我为了让他消气,只能恭维着说“哦?小弟才疏学浅,还请前辈赐教!”
“你也应该知道,这人如果死了不能去地府转世投胎,就会成为游魂野鬼。而这鬼其实也是会死的。只是它们的死,和人可大不相同。人死了尚且有一缕魂魄。你还能转世投胎。可如果这鬼死了……”老道说到这里看向我。
“就会魂飞魄散?”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事看来显然不只是给鬼安葬那么简单而已。
“不错。所以刚才那鬼,已经是只剩最后一丝气息,就像人死前还剩的那一口气。他已经没法 轮回,我为了超度他,让他能彻底安心入土,才在这里作法给它入殓的。”道长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