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酥饼味的亲吻
洛涵衍的眸中微动，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因着夜色正浓，郁书容看不清他的目光，只觉得他仿佛是在盯着自己，又好像是在盯着别处。
末了，他叹了口气，道：“微臣……路过。”
“哦。”郁书容挠了挠头，讷讷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眸中忽然一亮，凑近了他几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微微上扬的语调仿佛充满了期待，却又强自抑制隐忍。模糊听来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平淡无奇，可若是细听，便能发现其中那微不可查的欣喜。
郁书容就这样望着洛涵衍。
由于背着光，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能瞧见她正看着他。
洛涵衍的面色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对她炽热的视线视若无睹，淡淡开口：“娘娘武功高绝，想来这宫中能吊在树上的宫妃，只有娘娘一人。”
“……哦。”郁书容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不由垂下了脑袋。
洛涵衍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却转瞬即逝，仿佛是怕被人发现一般。
“你为何没出宫？”郁书容忽然想起，这个时辰，宫门应该早就下钥了，洛涵衍作为一个外臣，深夜留宿皇宫，不怕别人参他吗？
虽然听闻他是煜褀的宠臣，可再大的荣宠，也堵不住那悠悠众口啊。
“微臣受命调查凤印失窃一事，所以留宿宫中了。”洛涵衍淡淡解释着，目光却转而落在前面太湖旁围着的人群里。
郁书容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宫人们似乎是打捞上了什么东西，有些手忙脚乱的拉着上了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郁书容微微偏过头，低声问道。
“自然是关于凤印的事。”洛涵衍打了个哑谜，故作深沉的说道。
郁书容的心里咯噔一声，莫名有些心虚的回过头，“他们……找到凤印了？”
洛涵衍眸中动了动，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原来凤印在太湖？”
“……你诈我？”郁书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一脸的不可置信。
尖锐的女声分外明显，一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洛涵衍一把将她扑在地上，捂住了她的嘴巴。
所幸有灌木丛挡着，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声音？”煜褀皱了皱眉，目光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扫去，却是除了树林灌木，什么都没看到。
“去看看。”煜褀的声音沉了下来，警惕和多疑，是帝王的本能。
“是。”两个侍卫领命，朝着他们二人藏身的方向走来。
郁书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颗心不由凉了一半，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二人抓了出来，那这个事情可就大了。
朝臣深夜与宫妃私会？而且还是现在这种姿势……
这是多么大的罪名，搞不好可是要被砍头的！
郁书容心急如焚，洛涵衍的表情也不甚好看，虽然他可以跟煜褀解释，煜褀也必然会相信他，可是还有这么多宫人在场，实在是不好解决。
煜褀会袒护他，但不代表也会袒护郁书容。
正想着，洛涵衍只觉得手上兀的一痛，下意识的收了手。
“喵——”郁书容顾不得许多，捏着嗓子嚎叫了一句，那声音细嫩的仿佛真的是一只小野猫，朝来人告饶一般。
洛涵衍的目光落在郁书容那张清冷的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湿热的喘息扑了满面，郁书容心中一横，一个翻身将洛涵衍压在了身下，又压着嗓子故作凶狠道：“喵！”
这便是凶狠的公猫了？
洛涵衍失笑。
不远处传来两个侍卫收刀的声音，高声朝着湖边回应道：“回陛下的话，只是两只夜猫打架罢了。”
闻言，郁书容松了口气，不知两个侍卫走没走远，又不敢抬头去看，只好一直压在洛涵衍的身上。
与程欢身上的皂荚香气不同，洛涵衍的身上是淡淡的檀香，还混了些龙涎香的气息，叫人不自觉的沉陷其中。
郁书容的目光与洛涵衍的目光相撞，出奇的没有躲开。
洛涵衍躺在草地上，手臂却僵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方才被反扑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的揽在了郁书容的腰身，防止她不小心滚落出去。而现在，若是突然拿开，又显得有些尴尬刻意。
可若是不拿开……
又显得有些许的流氓。
洛涵衍的目光紧紧盯在郁书容的脸上，仿佛只要她稍微露出一个勉强的表情，他就会立马收手。
可惜郁书容并不知道洛涵衍心中所想，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腰上放着的那一双手。
她只是定定的望着那双同样在望着她的眼睛，漆黑深邃，仿佛容纳万物，又仿佛空无一物。
郁书容鬼使神差的低头，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冰冷与炽热的碰撞。
郁书容试探性的伸出舌头，在他的唇边画了个圈。
洛涵衍原本引以为傲的理智登时土崩瓦解，缓缓闭上了眼睛，含住那人柔软温暖的双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吮吸。
他的手臂缓缓收紧，将郁书容紧紧箍在了怀中。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在那纠缠相拥的二人身上落下黯淡的斑斑点点，仿佛嘲弄。
郁书容拼命的推着洛涵衍，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喘不过气，快要被憋死了，甚至直接在那冰凉柔软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股腥甜涌入口中。
洛涵衍吃痛皱眉，终于松了口。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虫鸣的窸窣声，仿佛在叫嚣着它们方才什么都看到了。
“他们都走了。”洛涵衍低声说道，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郁书容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小心翼翼的从洛涵衍的身上爬起来，却暗自庆幸现在是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娘娘，您脸红了。”洛涵衍没有动，将手枕在头下定定看着她。
“……闭嘴。”
“酥饼的味道。”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