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讽刺的交易
“陆羽然，救救我的孩子……”
陆宅主卧之中段安灵的腿间不断的有血水流出，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陆羽然站在门外，看着医生小心翼翼的语气，脸上的怒气未消，浓重的担忧浮上眉头。
“陆少爷，孩子有滑胎的迹象，需要有人陪同来稳定孕妇的情绪，孩子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
陆羽然沉着声音，拳头紧紧握在手心，良久带着颤抖的声音。
“我要他们两个都活着，一个都不能出事。”
陆羽然走进卧室内，段安灵的意识不清楚，陆羽然握着她的手。
“安灵，乖，我在这陪着你，你休息一下，睡一会，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的孩子保住。”
“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段安灵被汗水打湿的鬓角迷糊了她的双眼。
…………
下半身的痛感将昏迷不醒的段安灵从昏迷中激醒。入眼的是一片白。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手臂上有轻微的重量，顺着方向，陆羽然趴在床头头发有些凌乱。
段安灵动了一下陆羽然就醒了。
“安灵，你怎么了？你醒了。”沙哑的不成句，眼底的红血丝一览无余。
“孩子……”
“保住了，一个月了，你不打算告诉顾南衣吗？”
“他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你帮我保密谁都不要告诉。”
“我当然知道啊……”陆羽然有些苦涩的笑。
段安灵眯着眼睛，视线触及到面具上。低下眼眸，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脸。
“安灵，你的脸……我会帮你还回来的。”
段安灵冷冷的声音，“今天是第几天了？”
“第二天。怎么了吗？”陆羽然说着却不知该怎么样往下说。
“你给了他什么？他不是希望我生不如死吗？怎么会放了我？”段安灵看着他，自嘲溢满她的双眸。
陆羽然看着她，怕她伤心斟酌着开口。
“一笔千万的生意。陆氏让利了百分之三十。”
段安灵良久的沉默后，很平静地开口。
“原来我在他心里还有几百万的价值呀……呵，我还以为一文不值呢？羽然，像我现在这幅样子，已经不值得谁来救我了，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怀着孩子千夫所指……陆羽然放我回去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陆羽然心里一阵痛感，握着段安灵的手，语气很缓慢，很温柔。“安灵，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因为我受到这么多的虐待，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会好好照顾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拿我最好的给他，你忘不了顾南衣我可以等，我们一起去国外，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孩子生下来，如果你愿意我来成为他的爸爸，护你们衣食无忧。”
“我不愿意。”段安灵闭上眼睛，“你斗不过他也带不走我。况且我爱顾南衣，他只是误会了我们两个。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是他和我的，他不会不要。”
陆羽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忽然低低地笑出来。
“安灵，你非得靠着和他的谎言才能活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哪一样不是拜他所赐，他如果真的还爱你相信你，怎么会不调查，我们俩的事如果按照他的实力调查清楚真的那么难吗！如果我没有去看你，不知道你在他身边活成这样我不会阻止你的幸福，就像三年前我放弃了打扰你一样！”
“陆羽然！”段安灵刚想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
安静的病房，手机声音不算小。
“您好这里是第一医院，您是段天齐的家人吗？刚才市中心发生了一起车祸，病人现在手术室抢救，需要家属过来。”
段安灵挂了电话，下了病床。
陆羽然拉住她，“你现在这样怎么去？你才动完手术没多久。这里就是第一医院，你哥在楼上。等会我去看看。”
段安灵一下床，肚子一瞬间的疼痛，段安灵深呼吸缓了缓，“既然不远，我去看看才会安心，羽然。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我哥对我而言很重要。他如果出了什么事……”
陆羽然无奈的点点头，“先扶你到楼梯口，我去办理手续。”
…………
段安灵匆匆忙忙赶到手术室的时候，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在安静的医院中格外突兀。
“什么！法律责任，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碰瓷我我还得在这浪费时间地关照他，我的玛莎蒂拉还得送去保养，不就是蹭了一下，呵呵，想借机要钱的人我见得多了去了。”
“你自己看看他那一身装扮，幸好遇上的是我真好心的人还给他安排好的医疗团队，遇上别人，是不是只能等死了……”
段安灵此时心里只有段天齐的安危，顾不上那么多，看见一个护士站在手术室外急忙拉住。
“你好，我是段天齐的妹妹，请问病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开始唯唯诺诺地样子，见到段安灵的时候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你好，病人送来的时候身上多出出血，昏迷不醒，现在在抢救，需要在外面等一下才知道结果。”
段安灵点点头，焦急地看着手术室。
一阵讽刺的声音传来。女人趾高气昂的用一副嫌弃的表情打量段安灵
“哼～喂——那个女的，你是那个男的家属？来的正好，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先离开。是死是活最后也别告诉我了，要钱的话现在开个价。”
段安灵低着头，面色有些苍白，胎像不稳，刚才走上来的时候害怕段天齐有什么突发情况，陆羽然去联系国内知名的医疗团队过来。段安灵一个人站在门口，没有出声。
女人见她不理睬顿时有理了起来。
“喂！别给你脸不要脸，给你点钱还能活命呢！……这不还没死呢……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死了你在哭！”
段安灵猛然抬起头，语气有些沙哑，带着怒意。
“给我滚开！我哥哥不会有事，如果在这里你呆不下去就离开。我们不需要你的钱。”
女人讽刺的扫了一眼段安灵，“呵，我第一次见那么不要脸的人，瞧你那副打扮，叫我滚你有那个资格吗？我要是走了，你哥哥死在里面你找谁讹诈去呀。”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些写着一串数字，扔在段安灵的脸上。
这些话像是一把剑一样刺进段安灵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这个女人一口一个“他要是死在里面……”……
“啪——”段安灵一巴掌浑身冷漠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双眼通红，这些日子她的脑海里一直紧绷着一根玄，随时都有可能断。
“我说过了——我叫你滚开！我哥哥不会有事，如果我哥哥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段安灵捡起支票，一眨眼几百万被撕的粉碎。
女人捂着被打的脸，反应过来的时候愤怒地伸出手。
段安灵肚子有些疼痛，头重脚轻。气急之下的那一巴掌确是她动了气，闭上眼准备受下的时候，身后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还想动我的人呐～”顾南衣漫不经意的语言从身后传来，一只手接住空中要落在来的巴掌，另一只手呈保护姿态地把段安灵揽在怀里。
段安灵清楚的听见周围一片冷吸气的声音。
女人看见顾南衣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无比诌媚。
“呦～这不是顾总吗？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刚才……”
话还没说完，顾南衣绅士而冰冷的语言便打断了女人的言辞。“您好，方女士，我是顾南衣，刚才我太太多有冒犯。还望您见谅。”
方敏雅听完顾南衣的话脸顿时僵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指着段安灵
“什么！她是你太太，那里面这个……”
顾南衣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抱歉，方女士，我顾南衣的太太没有被别人指着说话的习惯，另外她比较不喜欢陌生人，希望您能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以及，我们顾氏集团完全有能力承担这次的医药费，最好的医疗团队也不需要方女士的协助。所以，——”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顾总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方氏哪有那个资格和顾氏比……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没认出来这是您的太太呀……我就说，这样的气度和样貌，哪怕带个面具也是那么谦虚，我就说呀，……怎么会有那样的魄力……”
方敏雅哪敢在顾南衣面前造次，立马低着头唯命是从的模样，……谁不知道京都顾少结婚三年是个宠妻狂魔，只不过出了那样的事……
顾南衣没有说话低着头轻柔的问段安灵，“安灵，你受惊了，只不过这样的道歉还是让你委屈了……”
方敏雅听着顾南衣的意思，左边被段安灵扇的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痛，内心却一阵惊恐……顾南衣的手段……
立马弯着腰九十度鞠躬，“顾太太！对不起！冒犯了您的哥哥，是我的错！啪——！”说着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段安灵没有说话，她也不敢抬头，这样的盛宠让她猝不及防，好像真的……没有变过的爱，她卸下所有的疲惫。
段安灵没有说话，顾南衣也没有在看方敏雅，任由她像个小丑一样让旁人奚落，旁边看热闹的人谁也不敢出声各自不明所以。
“叮——！”手术中三个鲜明的大字突然暗了下来。
医生护士推着手术结束的段天齐出来，段安灵才从顾南衣怀里起来。
“医生，我是病人的妹妹，我哥哥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左腿骨折，上身的肋骨断了两根，轻微的扎进了肺中，不过情况较为良好，麻药劲过去这两天就会醒来，不用担心。”医生看了顾南衣一眼，说话对着段安灵越发小心。
“嗯……谢谢医生。”段安灵顿时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总算褪去了自我保护的冰冷外科，眉眼都舒展了。
段安灵想要随着推车直接离开，却被顾南衣一把抓住。
“顾太太，不着急，跟我回家。”
“我的哥哥——”
“还活着，跟我回家。”段安灵了解顾南衣听着宠溺的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危险气息，心下一凉。却也不敢再说话默许了。
方敏雅站在一边有些狼狈，“顾太太……”
“我哥哥没事了，你走吧。”段安灵疲惫的说。
方敏雅松了一口气，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一不小心慌乱之中按到了免提。
“方总！大事不好了！方式集团的股份忽然之间全部被抛售。原来方氏所有的合作案全部被撤销，方氏旗下的子公司的工公关内部全部坍塌，总公司里现在很乱，有一笔刚接到的业务要求大量赔款……方总！您在哪！快回来！……”
方敏雅目瞪口呆地听着电话，手机一下子掉了下来，段安灵也有些震惊。
方敏雅忽然失控了一样跪在地上眼泪流出来，有些声嘶力竭。“顾总，我求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南衣没有感情的语气也没低头。直接离开了医院。
“知道错就好。不过代价还是要付的。”
医院的转角，陆羽然站在那里，看着被顾南衣带走的段安灵，还有手机里不断弹出来的消息，脸上一片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