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定情信物
“我的确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师父，可是只能问一个的话……”赢子媗实在犹豫，想来想去缓缓开口，“我想知道师父的名讳。”
赢子媗神情真挚，但这名讳，他若能说早就说了，见她期待的模样，却也不忍拒绝：“你若能通过灵选，我便告诉你。”
“那我们一言为定。”赢子媗抬起手，做了拉钩的手势。
男子浅笑，柔声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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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在温泉池水中打通灵脉后，赢子媗的五艺有如神助，除去射箭一项，皆突飞猛进。
“射箭的确需要眼睛精确瞄准目标，你的视力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要做到百发百中，光靠你现在的视力还是差些许。”
“那该怎么办？”
男子上前左右手各握住赢子媗紧握弓箭的手上：“善射者，同样善于反求诸身，手持权衡，足蹈规矩，四肢百体，皆有法焉。以意念驱动灵力，以灵眼寻环，一法不修，一病随之，病尽而法完，则心不期中，目不存鹄，十发十中。”
赢子媗在师父指引下，将周身力量放松，不再盲目地盯着箭靶。
目中无箭，心中有箭，才是射箭的最高境界。眼睛瞄准箭靶只是辅助射箭，若真的要百发百中，必须掌握射箭的法度，以灵力助力。
初步使用灵力并没有赢子媗所想的难，甚至还要比她最初学习五艺都要简单。灵力自内而外通达周身，控制其收放，就放佛低头抬手般轻松自如。
师父手把手指示教导，十发十中。
赢子媗走至箭靶旁仔细查看，每一箭都恰好落在正中央的箭靶，其中五箭还穿透了前五箭。
“师父果真是厉害！”
“你自己来试试。”男子将弓箭扔于赢子媗，赢子媗随即接住，照着刚才的姿势感觉，对准箭靶连发十发，三箭九环，七箭十环。
“射箭同剑、博有异曲同工之处，接需心与手同力，意念与行动同步。”
如同师父所言，短短二十几日，赢子媗五艺一日千里，进步速度远快于过去六年，身体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以你现下的水准，通过灵选已不成问题。”男子从衣袖中变出一枚血玉尾戒，“这枚尾戒你记得时刻带着，如若灵选中遇到难题不解，将尾戒浸水，为师会来帮你。”
赢子媗接过血玉尾戒，把玩一番后，说道：“师父可知，在我昱临，男女之间送玉，多是作为定情信物？”
“这不过是媒介，何来定情一说，许是你平日里话本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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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子媗虽说是离开柳临私塾回了宫，众人却几乎不见其身影。皇子公主多次莅临清媗阁，都不见其人。
直到灵选前三日，也就是四国离开皇城之日，赢子媗才终于现身。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赢羽声音中带着三分怒气，七分担忧。但当他注意到赢子媗此刻模样时，微微震惊。今日的赢子媗已不似之前那般，只见其容光焕发，迥然有神的眸子似明珠璀璨，行动处如风云流水，一举一动都透着与以往极大的差异。
“你这几日是重新去投胎了还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赢羽绕着赢子媗转了一圈，惊讶之情难以掩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这二十多日当然不会白白浪费。”
“那聚灵珠竟有如此之奇效！”原本还担忧赢子媗会被压力击垮，如今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自己的变化当然不是靠聚灵珠，但解释起来反而麻烦，不如就让人以为是聚灵珠的功效也好。
四国离开前的最后一场宫宴，再次见公主出席，各国使臣纷纷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再来探探公主的深浅。
“公主殿下这段时日都未曾出席，想来是为灵选做最后冲刺？”红岭使臣笑问，“想必殿下一定做好充足准备，三日后的灵选，我们可都期待着大开眼界。”
“五国人才济济，英杰各有所长，我定当不负使臣的期盼。”赢子媗作揖礼，向众人敬了一杯酒。
“若换做是大皇子，倒还可不负众望，只怕以殿下如今的身手，想要通过灵选初试，也不是一件易事。”风可岚的声音中满是嘲讽。
今日送别四国使臣，是尤大皇子待昱临王送客，没有昱临王坐镇，娇蛮如风可岚自然不会给赢子媗面子。风可岚一句话，引得全场寂静。原本这几日使臣中就有娇纵轻狂之人传出流言蜚语，这在背后说说还好，现如今风可岚当着众人的面质疑赢子媗，场面自然尴尬。
“我西旱人向来直言不讳，还望大皇子和公主殿下莫见怪。”
“西旱公主童言无忌，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二十多日前说这句话，赢子媗或许会心虚，可如今再说完全是另一种滋味。
赢旭看向赢子媗，当着众人的面，他若为了维护自己的妹妹，而怪罪风可岚，会显得赢氏皇族小气，无容忍度量，但若不还击，同样会丢了皇家颜面：“更何况谁人会相信这毫无实据的一面之词，三日后子媗公主的能力尔等皆可见，也无需再私下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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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家宴与以往不通，昱临王自见到赢子媗第一面就察觉出她身上的异样，尤其是隐隐约约的灵力脉动，让他些许惊讶。
“媗姐姐好不容易回来，都没时间陪熏儿，明日又要启程去参加灵选，那熏儿不就又见不到媗姐姐了。”赢熏嫒的失落直接写在了脸上，她自小无忧无虑，因是家中最小的公主，成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围着哥哥姐姐转。
“你姐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熏儿总不能成日里当姐姐的拖油瓶吧。”赢羽难得苦口婆心地劝解赢熏嫒。
“熏儿不明白，皇兄们为何都不参加灵选，媗姐姐却要参加？”
“有些事情等熏儿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赢旭看向赢子媗，“子媗这二十多日看来有不小的突破，亏得四弟成日里四处寻你，千百个不放心。”
“我哪能和父皇还有大哥这般稳如泰山，今年灵选不同于上一次，但凡失利就会引来五国非议，不过好在这些压力对于你来说都成了动力。”赢羽为赢子媗斟了杯酒。
“借四哥吉言啦。”赢子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听说今年的皇家裁判官是二哥。”
“的确是他，数月前就已前往灵选地受训。”说起赢明，赢皓忍不住皱眉，“不过他这人向来公私分明，赛场上看来是无法偏向于你，不过有自家人作为裁判之一，总是好过都是外人。”
“灵选不论初选还是最终的比试，皆公平公开，赢明自然会同所有裁判官一样公正严明。”皇后叮嘱道，“不过子媗你要记住，灵选有别于其他比试，通关文牒并非属于胜者，而是属于五经五艺杰出且正直心善之人。”
“你母后说得不错，入灵山者从不是最强者，而是心怀天下，勤勉修炼之人。”
“子媗定谨记父皇母后的教诲，竭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