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燕子军团
庄采吟自认和路歆禾已经心无芥蒂，可以完全坦诚相见。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路歆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为了她可以奋不顾身孤注一掷。
而她也做不到对他百分百信任和依赖，做不到相信他可以搞定一切。
事实上她刚刚对他说了谎。
她并没有什么发布会要参加。
她只是不想再继续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离开。
下了楼，上车，手握住方向盘的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什么地方可去。
在别人看来，她的生活是如此完美令人艳羡。而实际上，路歆禾，这个已婚男人却似乎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和空间。
以至于离开了他，自己就像柔嫩单薄的花枝，随时都可能在风雨中凋零。
然后她想到了沈彤。
这时候能陪她聊天谈心的，也只有这个唯一的闺蜜了。
有时候闺蜜比男人更值得依赖。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位唯一的闺蜜，已经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躺在了停尸房里。
庄采吟翻出沈彤的号码，正想按下呼叫键，一个来电却抢先打了过来。
这是个陌生的手机号，显示来自缤州本地。
庄采吟狐疑的接起，对方是个陌生的，听上去有点不真实的男人声音。
第一句话就是：“沈彤出事了。”
“什么？沈彤怎么了？……你又是谁？”
庄采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人冷冰冰的说：“如果想知道真相，来阳光第一中学大门口。现在，马上！”
“第一中学？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喂？喂！喂？！”
庄采吟还想追问，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听筒里只剩嘟嘟的系统忙音。
她愣了几秒钟，立即拨打沈彤的电话，提示已经关机。
难道沈彤真的出事了？
阳光中学大门口？
打电话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让我去那里？
庄采吟一头雾水，但还是决定立即去一趟。
万一真的是沈彤有难，需要自己帮忙呢？
……
阳光第一中学。
蔺瑶在门口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女儿路晓薇出来。
直到学生们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大门口从人声鼎沸变成空空荡荡，还是不见路晓薇的踪影。
蔺瑶全然没注意时间，就那样一直在门口呆呆的站着。事实上她虽然人在现实，思想却早已穿越到了自己构思的悬疑恐怖故事中。
一个小时前，正在书房里码字的她收到一条信息，上面是丈夫和庄采吟在酒店开房的视频。
当时蔺瑶极度震惊，她问对方是谁，对方却说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路歆禾和庄采吟的所有无耻勾当，而她这个自命清高的大作家，却始终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然后不管她怎么追问，对方都不再有任何回应。而蔺瑶也根本顾不上再追问什么——陌生人的挑拨起效了。被当成傻子愚弄摆布的羞辱感让她怒火中烧。
于是她怒气冲冲的一路杀到酒店，宣布了和路歆禾的离婚决定。
当看着路歆禾和庄采吟那狼狈的模样，以女王的姿态从酒店摔门离开的时候，蔺瑶心里有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一直就是这样怪异的人，看到丈夫出轨，她并没有像其他大部分女人那样伤心欲绝，相反，她很快便陷入到亢奋中，因为路歆禾的背叛激发了她的创作灵感，让她想到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架构。这个故事从大概轮廓到基本脉络，再具体到细节填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脑海中成型，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创作经历都流畅，迅速。
所以当她习惯性的按时间来学校接路晓薇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已经完全和丈夫，女儿，没关系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世界中不可自拔……
门口的保安注意这个呆呆的女人很久了，起初怀疑她是精神病患者，仔细打量后才认出了她，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大作家！于是急忙走过来问道：
“蔺小姐？蔺小姐！你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吧？”
呼唤声终于将蔺瑶拉回到现实世界。
“哦……是啊。”她应声着转动脖子，这才发现学校门口已经空空如也。
“您还是问问孩子老师吧。这个点儿……学生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保安说。
“哦好的……谢谢。”蔺瑶说着，掏出手机找路晓薇老师的电话。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老师恰好走出来，问蔺瑶道：“请问……您是路晓薇的家长吗？”
蔺瑶抬起头：“是的。我是她妈妈。”
“那你快去操场看看吧。你女儿在那里。”年轻老师指了指操场的方向，然后便转身走了，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蔺瑶心中疑虑，急忙向操场跑去。
刚跑到操场入口，她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路晓薇不知怎么爬到了天梯上，距离地面最少有两米多高。而她却半点不知道害怕，而是自得其乐的玩耍着，而当蔺瑶看到女儿正在玩的游戏是什么时，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空中一群燕子飞来飞去，这群黑压压的一大片，最少有几百只，奇怪的是它们就像舞台上听从指挥排练队形的小朋友一般，不断在空中变换排列成各种形状，从简单的一字形，到圆形，心形，长方形，多边形，甚至还排出了复杂
此时已经放学有一段时间了，操场里除了路晓薇外空无一人，但操场的一侧紧挨着公路，此时燕子军团的表演已经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操场的围栏边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好多人都举着手机相机拍照，录像。
他们兴高采烈热火朝天拍摄的，并不只是表演精彩的燕子军团。真正的主角是指挥燕子军团的人——天梯上，不断挥动手臂的路晓薇。
她的手臂就像沙场军演中的指挥旗，每一次挥动，都是对万千士兵的绝对号令。
蔺瑶自从发现自己有了读心术的能力后，便不止一次的问女儿有没有产生超能力，但路晓薇每次都是茫然的摇头。蔺瑶甚至怀疑过，天生性格有缺陷的女儿是不是会和超能力无缘，成为恶魔游戏中唯一没有超能力的人。
现在，她终于知道路晓薇的能力是什么了。
控制动物，或者是……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吗？
这个超能力还是蛮有个性的。
不过，我的傻女儿，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暴露超能力……
“晓薇！快下来！”
蔺瑶一边快步朝天梯走过去，一边大声喊道。
正玩的不亦乐乎的路晓薇听到妈妈的呼唤，急忙转身回头看过来。
接着，让蔺瑶后悔不迭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路晓薇一个不小心从高高的天梯上跌落，狠狠向地面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