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伸冤
这个炸药的进口数量如果要支撑一个有自己矿坑的小镇保持正常煤矿作业,需要的数量就很庞大。这个资料上的消耗和进口数据都没错,但是这硫磺的进口数据已经远超正常的、没有炸药制作工业小镇的需求。
“请问小镇上有自己的炸药制作工厂吗?”我又对他问道。
工作人员疑惑地抬起头,说道。
“没有。”
那就很好,我再观察这里的数据,所有的硫磺都被收入一户人账下,我兴奋地起身,大声的说道:“果然这炸药,还是需要专业的来才好。要时刻注意不正常的数据啊。”
胡先生和那名工作人员都没听懂我在讲什么,可我的人已经窜了出去,那个进口硫磺的人家地址就在林荫街,和比利家顺路,一会儿到了还能去了解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希望他没有事!
和胡先生匆忙在路上拦住一辆的士,我们很快就到了林荫街一栋木屋前。
这个小镇附近有大量丰富的绿化资源,所以野兽也常在那里出没,这样自然也少不了猎人的存在。这个小木屋就是典型的猎人木屋——在门上挂有麋鹿雕像,外面晒着剥好的兽皮,门外还有一个狗屋,猎人的狼狗正冲我们狂吠,叫的非常的厉害。
除去这只狗,太安静了,就算猎户不在家也不可能会那么安静。就在我思考着进不进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吓了我们一跳。
“嗨!两位先生,真巧,你们是来购买兽皮的吗?”栅栏的那头不正是比利?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长袖和黑色的长裤,他异常热情地冲我们打招呼,然后又说道:“我家就在那边,买完东西可以来我家坐坐。”
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匆匆的回家了。
我心里感到奇怪,可猎户木屋的不正常更让我感觉不寻常,我和胡先生两人走进他家的草坪,冲里面大喊:“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倒是旁边的猎犬叫得更大声了。
胡先生站在我旁边有点局促不安,他问道:“我觉得这里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像…”
“有人在,倒是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我帮他补充完下面的话。我和他走到猎户小屋的窗户边上往里看,可是那窗户上布满了灰尘只能依稀看到里面的轮廓。
“呃…呃……”从里面传出老人的呜咽声,虽然很小,但是很清楚!我和胡先生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跑到前门使劲踹了一脚,大门因为年久失修马上就被我踹出个洞,有戏!胡先生也一起使劲掰开那块木板,把手伸进去打开门。
门开了,里面的光线很不好,空气里还混合着硫磺和血液的味道,陈旧的地板上躺着个老猎人,看来他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老彼得。
我赶紧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靠近心脏的位置被猎枪打了个大洞!血也已经快要流干了,他嘴皮干裂、神志不清。
我们又来晚了。
如果再早一点进来也许我还可以放手一搏,救回老彼得。外面的猎犬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趴在地上低声呜咽。
我伸手盖在老彼得那布满沟壑的脸上,低声说道:“我一定会帮您找到凶手的,安息吧。”
胡先生这一段时间也见惯了生死,低垂着头看着我把老彼得的遗体用旁边的布盖上。猎户平时自己制造火药和炸弹,也会出售一些给别人,这其中肯定就有那个犯人,因为察觉到我这里的动静,所以先下手为强,用老彼得最引以为傲的猎枪打死了他,看这个伤口…犯人应该刚走。
又和他擦肩而过了吗?那个人就像一条泥鳅,每次都能在行动后逃脱。不过我相信总会有蛛丝马迹会留下的!
捡起地上的猎枪,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是一把比较老的猎枪了,可是从表面光滑度来看主人应该很爱惜它,平时经常用绒布擦拭。在枪口处有道焦黑的痕迹,就像是枪支走火留下的。
周围的空间虽然很狭窄,但东西不算凌乱,除了被枪打到的地方,其他有条不紊地摆放在自己应该有的位置,可是地上有一滩残留的咖啡,而杯子却被捡起放在桌面上。
没有打斗的痕迹,老彼得因为长时间打猎所以身体肯定不差,不会因为虚弱或者无力而拿不动咖啡杯。
我在屋子里打着转,仔细思考着每个细节,洒掉的咖啡,放好的咖啡杯,还有猎枪…我突然想起进来之前比利说的兽皮交易。这里是猎人小屋,那么肯定会有客人来挑选兽皮!
当然也会有人专程来购买炸药,而这个人是谁毋庸置疑!他进门,然后和老彼得打招呼,然后在老彼得端起咖啡的时候开枪!
因为是熟人所以没有防备,他被击中后犯人捡起咖啡杯放回原位,造成枪支走火,而老彼得不慎被击中身亡的样子!
老彼得死亡的原因只有通晓犯人会过河拆桥的我们和犯人自己清楚,警方只会认为这是起普通的枪支走火案件,而不会着手调查和老彼得来往的人。单单只靠我和胡先生是没办法在短时间查出那么多人的。
时间拖得越长,犯人的伪装和措辞就越完美,让人找不出半点纰漏。
如果不是这滩咖啡,我都没有十分把握肯定老彼得是被他人打死的,之前把自己伪装得很好,这时候倒因为匆忙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交给那群警察来处理。”我转头对胡先生说道。
这里的确没什么能调查的东西了,因为炸药私下的交易也是违法的,我不认为老彼得会明目张胆地记下购买人的真实信息和交易情况。
我们快速离开猎人小屋后,在外面的街道站定,胡先生问道:“你有发现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大发现倒是没有,但这一次犯人走得匆忙,留下了不少纰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老彼得是被来购买自己东西的熟人打死的。”
胡先生看向猎人小屋的花园,叹息似的说道:“那条猎犬知道自己主人没了,也难过得不行。唉,真可怜。”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嗯,是啊…”可是突然反应过来有什么我忽略了,“猎犬?你是说猎犬?我怎么没想到啊!那么简单的事!快快快,去牵狗,带它去嗅猎枪上的气味!”
狗鼻子是最灵的,何况是老彼得训练有素的猎犬呢?胡先生上前去将那狗从固定的地方解开,那猎犬便猛地向屋内冲去,待见到地上身体都凉了的主人,两只眼睛竟刷得滴出两滴泪,趴在地上长长地悲嚎起来。
“唉,它一定伤心透了。”胡先生不忍看着猎犬这副模样。他转过头去,眼眶红红的。
“好了伙计,想为你主人伸冤,就仔细嗅嗅这屋子里陌生人的味道。”我用布裹着手将猎枪递到它跟前,它先是没有理睬我,用头颅使劲蹭老彼得的尸体,幻想着老彼得下一秒就能活过来再次抚摸它。
我也没再催它,一番试探后,猎犬终于发现主人是永远再无法回来了,眼泪流个不停,抬头悲痛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猎枪。
“有人用猎枪打死了你的主人,你要找出他来。”我又说了一遍,伸手抚摸它的头,这次它像是听懂了,站起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叫声,在猎枪上仔细嗅了个遍。
我连忙事先抓住它的绳子,之后随它撒开腿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