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困
“你，你竟是女子？”玄蚩侧目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年讷讷说不出话。衣雪也不接话，木着脑袋点了点头。“所以，并非我不愿.....”声如蚊蝇的小小少年紧张的搓着衣角。
“罢了，是我唐突了”玄蚩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小人，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只是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伸出手揉了揉衣雪的脑袋。“嘶~”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玄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样，还，还好吗。”衣雪本就因为玄蚩受伤而自责，这会更是紧张不已。
“我且打坐片刻，你莫要担心。在旁边守着我就好。”玄蚩说完这句话就入定了。整个人像打坐的老和尚，静静地坐在那里。“他可真好看”衣雪一动不动的盯着打坐的玄蚩，这才细细端详起来，这个跟自己相处了不过几天的男子。还未曾问过这家伙的来历，不过总归是个好人。能带她吃饱饭的就是好人，衣雪的小脑袋瓜里满是之前流浪的悲惨经历，这会想到玄蚩，满是对他的认可和满意。
“簌簌~簌~簌~”身后传来一阵簌簌飒飒的声音，仔细听起来像是教材在落叶上发出的声响。“这个季节，哪来的落叶”衣雪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看着一旁还在入定的玄蚩，他也没了主意。“阿弥陀佛，不会又有什么妖怪邪崇吧”看着身后的枯草堆，衣雪像是一只惊了弓的鸟，随时准备着拖着玄蚩逃跑。约莫片刻，似乎又没有了异动。
“大概是我多心了”衣雪歪着头瞧着枯草堆“怎么还没休息好”看着不远处的河水，衣雪心下有了打算。“先去给你接上几捧水，省得一会又怪我不贴心。”衣雪转身走到二人的包袱跟前，一会功夫翻腾出来了一个物件，正是衣雪做小乞丐时的饭碗。快步走到河边，衣雪弯下身，先捧了碗水，幸亏天气还不算太冷，说来奇怪，湖面上还并未结冰。只当是附近地貌，衣雪喝饱了，又给玄蚩装满了一碗水。正要转身，听的后面冷不丁响起个声音。
“好俊俏的少年，正好给我补补”衣雪心下忽然一惊，一碗水也打翻在地。转身去瞧，竟是一个说不出名字的妖怪。这妖身量不算大，只比衣雪高出一头左右。佝偻着背浑身皮肤呈灰绿色，三角形的眼睛淬着冷光，盯紧了面前的衣雪。“玄......”衣雪正打算呼救，只见面前的妖怪放出一缕灰绿色的烟雾，衣雪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昏迷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玄蚩，欲哭无泪，感慨自己是真的运气差到极点。
再醒过来的衣雪发现自己被缚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环顾四周却不见那只信誓旦旦要吃了自己的妖怪。废了好大力气衣雪才看清楚周围的地形，貌似是在一处山洞，只是将自己掳来的那只妖怪却不见了踪影。衣雪不知道玄蚩会不会来救自己，毕竟他们只是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而已。想到这，衣雪泄气般的重重的瘫坐在了地上。
“咦，这个是”这一坐还有了大发现，是一片破瓦片。衣雪暗道天无绝人之路，忽听得外边不远不近有脚步声传来。衣雪暗暗地将手里的瓦片塞到袖口藏好，重新躺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装睡。
脚步声渐进，衣雪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尽量的眯成一条缝，朝着山洞口看去。“小兄弟，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起来了”一道清冽的男声混杂着烤肉的香味一股脑的朝着衣雪涌了过来。装睡被抓包，索性衣雪也不装睡了。大大方方的和对方对视，逆着光，衣雪只能看到男子清瘦的轮廓。至于肉香，衣雪侧目，低头发现脚底下突然多出一只烤鸡。“那只妖怪呢？你又是谁？”衣雪虽然不认识面前的男子，但直觉上还是能判断出来，肯定不是抓她过来的那只丑妖怪。想起那只丑妖怪，衣雪没来由的心脏骤缩，玄蚩怎么还没来找她。
“问这么多问题，不如先填饱肚子，我又不会伤害你”男子话也不多，冷着脸戏谑的看着一脸戒备的衣雪，眉目间满是看小孩子调皮时的神情。衣雪闻言也不局促，一把抓起自己脚边的烤鸡，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烤鸡味道来不及说怎么样，但衣雪这丫头是真的饿了。见衣雪开始吃东西，男子轻笑“原只道你戒备心理强，没想到这么大意就信了我的话，实不相瞒，我~下了毒”男子拉长了尾音的声音在衣雪耳边骤然响起，衣雪正努力的给嘴里的鸡腿剔骨头，闻言瞪大了眼睛，显然男子的话她听进了心里去。
男子蹲下看着目瞪口呆的衣雪，这时衣雪才算真正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一身灰白色长袍，腰间挂着一串络子，头上的长发只是单单用了一支檀香木的簪子别了起来，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再看他面貌，剑眉星目，眉眼带笑，明明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却偏偏会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衣雪虽不曾见过什么大世面，但看他的穿着应当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我唤衣雪，是几天前被一只妖怪掳来的，只是昏迷久了，醒来就只看到了你。”衣雪也知道灰袍男子是故意用毒药诓骗自己，心想初次见面还是自报家门比较妥当些。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衣雪，大概是没料想衣雪会自报家门。
“你不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吗？”衣雪见他没动作，出声提醒。“该不会是个聋子吧”小姑娘皱着鼻子，噘着嘴闷声闷气的讲到。
男子扶额，“你才是聋子”“小小年纪怎么一点都不可爱”男子挑着眉看着衣雪，“我是龙虎山的一名弟子，师父命我下山历练，恰巧就看到了你被山妖拖走的场景，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一路追随来到这个山洞，是我救下了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
“多~多谢，救命之恩，我自当铭记于心，刚刚多有得罪”衣雪也猜想是男子救了自己，只是好奇男子姓甚名谁，又为何把自己缚了起来。衣雪内心一阵长叹，但愿吧，但愿他真的是个好人。
“名字嘛，不过是个代号，你这小子真想知道”男子目光如炬，怔怔的盯着衣雪。衣雪被瞧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背过脸去。“当然，你于我有恩，日后是要报还的”瞧见衣雪的举动，男子皱眉“你怎么像个丫头似的，扭扭捏捏的”大手一挥，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英雄“我呢是龙虎山张真人门下的弟子，我叫焕锦，我师父是龙虎山的长老，至于救下你，咳咳~我们龙虎山弟子一向以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为己任，乃是分内之事，所以有缘我们自会相见”男子说罢，朝着衣雪扔过去一个荷包，衣雪快手的接住，沉甸甸的，应当是有不少银子。
见他要离开，衣雪出声唤住，“那个......怎么着，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我解开。”衣雪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越说声音越小，大概是怕被拒绝吧。毕竟刚刚他可是出言顶撞他，说他是个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