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电话
草色青青，桃花历乱，春风恣歌携手红粉弱柳垂。
人间四月，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
四月二号早晨七点五十慕尧下了楼，五分钟后出现在二号诊室里。
香草美人已经坐在电脑前了。
慕尧昨晚上准备了一夜的打招呼说辞此刻都无法施展，因为香草男全身心投入的看着自己电脑。
人家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准备的再棒的开头也无法施展。
八点一到，江离叫号进来，自始至终眼神没有往慕尧身上落一秒，彻底摧毁了她开个好头的期望。
慕尧心里也憋的难受，看江离这样子大概就是把她当空气了，没准备搭理。不过这样也是对的，想想自己如果第一次遇到一个女孩头发毛慥慥的，身上衣服都撕破了，跟着七个男人对打，自己也不会对这种女孩留下什么好印象。
江离坐在椅子上，问诊接诊判断处理写病历开缴费条一气呵成。慕尧只能傻愣愣的站在牙椅左边看着他做所有事情。
他虽然不搭理慕尧，但是他跟病人说话的时候那声音也很好听。清亮的嗓音，字正腔圆的发音，一点都不像渭城的人。
江离主修的是正畸，但是三院是个全科医院，所以口外拔牙，口内根管，牙周，儿口江离都可以看。
跟江离上班与王安在一起完全不同，虽然香草美人不搭理人，但是看美人儿工作着实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能看出许多名堂来。
江离的手很好看，手指又细又长又白，骨节分明却不隆大，指甲形态是长圆形，偶有一时半刻他不带手套拿着口镜和探针查看病情时真的美的令人心神荡漾。
慕尧是个手控，这双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着实很心水，但是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对着一个大男人的手垂涎成这般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江离手长得好看，眼睛也很漂亮。之前都只是偶尔擦肩而过时扫他几眼，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有大把大把时间仔仔细细端详他。
慕尧是个内双，江离却外双了三层，所以显得他的眼睛格外的大。睫毛很长，却不像慕尧那样有三层。
皮肤超级好，反正比她一个姑娘家差不到哪去。何况慕大小姐天天熬夜各种冒痘，江离却白白净净的。趁着窗外懒洋洋洒进的阳光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微的绒毛，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他身上没有一丝烟味，这让慕尧更是倍增好感。谁让她有鼻炎呢，周围一有人抽烟她的自主呼吸就会停到，只能张大嘴换气。
因为她这个毛病，慕老头子和慕天两个从来都不抽烟。
江离全心全意做着治疗，慕尧全心全意欣赏美人。
不知道江离是工作的太认真还是压根不理会这个小姑娘，一连做了一早晨的治疗他硬是没瞧慕尧一眼。
到十一点的时候慕尧已经站不住了，脚后跟又酸又疼，小腿也各种不舒服。借着喝水的由头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牙周放在长桌上，搬了个椅子过来坐着翻着书。
毕竟是在医院里实习，站不住的时候她们就会佯装做看书，至少只有这个行为能光明正大的坐着。
但是如果患者来的陪同家属比较多的话，椅子就得让给家属。
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家属站在医生背后的，一是有的家属晕血、晕针，看到拔牙的钳子锤子什么的心理恐惧。二是站在医生背后会影响到他的移动和情绪。
既然现在没有家属，那她就坐个老实，认认真真看一会书。
她左手撑着下巴颏，右手在书上乱弹着，心绪早就飞到九重天了。
昨天小哥哥大半夜两点给她打了三个电话，硬是把她从周公那里叫了回来。接起来问怎么了，小哥哥说他睡不着所以给她打个电话。慕尧当时火冒八丈却没冲他发脾气。
他今天休息，所以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电话轰炸慕尧将慕尧吵醒，但是等到早晨慕尧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成了关机状态。
这个行为在慕缓缓的认知里属于特别不体谅的行为，但是缓缓没有发火的原因在于她觉得既然她是人家的女朋友，那男朋友半夜想她的时候在理论来说是可以打电话叫醒她的。
好在她这人没什么起床气，睡眠质量也特别棒，半夜挂了电话之后还能继续睡着。
可是这个行为还是让她略微有些不爽。
“你在看什么？”
悠扬婉转的儒音随着清亮的声色落入心尖上。
慕尧恍然间回头，江离站在她身后，摘下口罩饶有兴趣盯着她手上的书。
他主动跟她说话了，还关心她在看什么书！！！
天哪！
她沉浸在震撼中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绪。
大约是惊喜来的太突然，慕尧一时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离把手从她的胳膊肘底下抽出来，合上一看封面是牙周，淡淡道：“看书啊，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如果我不知道，那就查了以后再跟你说。”
慕尧灵台这才一阵清明，笑着连忙说：“不会不会，我看的都是些入门级的，像老师这种级别肯定什么都知道。”
江离居然主动说有问题可以问他！！！
这是怎么个节奏呢？慕尧一时没跟上。
江离并没有接她的应承，疏离淡漠的语气道：“后面没病人了，你可以去吃饭了。”
好不容易香草美人能开口了，她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乘胜追击道：“师父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号，万一有什么事我可以给你打电话。”
她叫的是师父。
江离并没有发现她称谓的改变。
“1380927XXXX”
慕尧飞快拨了出去，不多时《Dream IT possible》铃声响起。
江离看了眼归属地，随口道：“乌桑城？你老家的号？”
“嗯嗯”慕尧点点头“这个号是老家的，老师如果有事找我给我响一声铃声我给您回拨过去。”
这个手机号是慕尧的娘亲求神拜佛后算出来的这么一个吉祥号，说是能保佑这保佑那，结果慕尧换了以后也没实现这实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