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起用餐
张德志也若有所思，听见会所，他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毕竟这种地方大多数都是打着按摩的幌子，做些不正经的勾当，他也觉的郝磊这个决定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自己的才气，张德志一副不解的模样说道：“小磊啊，在这种地方工作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啊，你还年纪轻轻，这么的有才华，值得去追求更好的。方才李斌说你曾有意向来我们合仁堂工作是吗，那依我看不如这样，你把那份会所的工作辞了去，来我合仁堂吧！”
郝磊听了这话有些踌躇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现在这份工作毕竟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才找好的，老板娘也待他不错，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现在让他离开那里，他觉得自己不舍得走，要真那样做了，自己岂不是个白眼狼吗，他思考再三，终于开口了：“谢谢您这么为我着想，您的好意我都会记在心底的，但是，很抱歉，我还是不能辞掉现在的工作。”
郝磊虽然拒绝了，但是张德志还是不忍心就这样错失这个英才，郝磊这个少年，有着和自己年龄不相匹配的见解和思想，他对中医的感知很独到，十分难能可贵，而且他的医术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高度，这样的他怎么能待在会所里做按摩师来委屈自己呢，“小磊啊，你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先考虑考虑，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来合仁堂，我张德志断然不会亏待了你，你想要什么条件可以和我提，你年纪正好，可不要待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浪费好年华。”
“真的不用了，张老！”郝磊这次拒绝得斩钉截铁，他这个人别看平时有一点优柔寡断，但其实真正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初心不改，不管别人怎么看，都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他是一个把情义看得很重的人，不想在这方面对别人有所抱歉。
老板娘给过他一个人情，他就肯定不会把这份人情忘了，不然日后可就留下遗憾了。交谈了这么久，让郝磊知道了张德志也是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可是他已经做好的决定，不会再更改了，一方面是不想再欠下别的人情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郝磊在自己爷爷走的时候曾经在心里暗暗想着这辈子都不再做医生这一行了，可是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这期间发生的一些事，在一次次地动摇着他的想法。
张德志让郝磊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可是郝磊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回绝了，张德志心中有些不解，他问郝磊：“能和我说说你拒绝的原因吗？”
一旁的李斌这下子也开口了，“磊子啊，你可想清楚了，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知道，多少人磕破了脑袋想进来，张老都不给面子呢。”
郝磊听了仍旧是不同意，他说：“会所的老板娘对我有恩，这个情义我不能忘，所以，我一定不会去的。”
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理由，就让郝磊放弃了这个这个好的机会，张德志觉得这个少年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才气，有些不求上进，他气的一下子把书桌上的东西用手摊下去了，然后剧烈地喘着粗气。
看见张德志被气成了这幅模样，李斌赶紧冲一旁的郝磊使眼色：“磊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张老还不是觉得你是个英才所以想好好栽培你吗，你看你，吧张老气成什么样子了，快给他赔个不是吧！”
郝磊看着张老一大把年纪了却这么动气，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怯怯地和张老说道：“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故意顶撞您的，只是您与我本来也是陌生人，我不想平白无故受您这么大恩厚，对不起，虽然说来让您失望，但是真的，在我爷爷走的那天我就在心里暗自发誓不会再做医生这一行了。”
郝磊一边说着，眼神里就好像又泛起了悲伤的涟漪，他爷爷的离开一直是自己心里不愿触碰的伤口，只有轻轻碰一下，便觉得刺痛。爷爷在他的人生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因为自己的父母走的很早，爷爷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亲人。
张德志看这个少年又露出了几分悲痛的神色，知道他又因为说起爷爷而想哭了，于是他便马上劝说郝磊：“我知道了，没事的，你不同意就不去了罢。”
张德志又细细回想了一边郝磊刚刚说的话，他说不再做医生这一行了？怎么能这样呢，一位天赋异禀的天才中医少年，可不能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了，他耐心地继续往下问：“小磊，你说自己绝不想再当医生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郝磊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努力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热泪不流出来。良久，他才低下头缓缓地开口了，“因为，是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爷爷....”
郝磊说得声音很轻，却字字掷地有声。
空气突然凝结了，李斌和张德志都一瞬间瞳孔放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二人这样诧异的神情也是在郝磊的意料之中的，郝磊闭上了眼睛，回忆开始蔓延，而回忆的颜色，是冷冰冰的灰色。郝磊继续说：“我从小就不是个幸运的孩子，我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因为我一出生的时候，他们就都走了，爷爷和我相依为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辛苦的照顾我长大，并且叫我学医，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日子却也充实快乐，可是，后来...”
郝磊把事情具体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真的是相当于我害死了爷爷...”
这段最痛苦的记忆，一直被尘封在郝磊的心底，今天他才第一次把这段过往讲给别人听，他以为自己稍微坚强了，可是说到是因为自己爷爷才去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地一直落泪，这段记忆一直是十分沉重的，让他的心怎么也很难快乐起来，今天把这些都说了一遍，他觉得心里好像稍微好受了一些。
李斌伸出手轻轻拍拍郝磊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小磊，都过去了，不用太自责了，也不要太伤心难过了，别哭了。”
郝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依然有些泪眼模糊，他有些抱歉地说：“我不应该把不好的情绪传递给你们的，不好意思。”
“谢谢！”接过纸巾擦了下眼中的泪水，郝磊这才说道：“对不起，让你们两个听我这个年轻人说起这些不好的事情。”
张德志听了，内心也是唏嘘不已，他安慰着郝磊说：“小磊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样难过的过往，知道的话我就不问了，还害得你又伤心了一通，你呢，也不要为往事耿耿于怀了，真的不必内疚，给人看病是我的职责所在，你爷爷的情况这是意外，你和你爷爷都是妙手仁心的好医生，值得敬佩。”
李斌把手轻轻搭在郝磊的肩上说：“老爷子说得对，你可别内疚了，这一切究其根本，还不是因为那个杀人犯吗?你放心吧，这种混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遭受报应的。”
“嗯，但愿如此。”郝磊叹了口气道。凶手已经这么久了都没找到，其实郝磊内心抱的期望不大。
见这个情形，张德志也明白，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用的，他自己的想法也很坚定，张德志转了话题说：“那就先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小磊，现在时间正合适，要不然你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的。”
郝磊才忽然想起来，聊了这么久根本没顾得上看时间，抬头一看表，原来已经中午了呀，他想起给自己送饭的人还等着呢，于是匆匆说：“不好意思张老，我今天实在是还有点事需要马上过去，我们改天再找时间一起吃饭吧，今天谢谢您的款待了。”
见郝磊又在推脱，李斌马上揽住他的胳膊和他说：“哎哎！小磊，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有什么事就算吃完饭过去也不妨碍吧，来都来了...”
张德志马上接住李斌的话茬子，“是啊小磊，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吃顿饭就走呢，你可不知道，香兰阿姨的手艺可是一绝，不吃你可是会后悔的！等到吃饱了饭，再去办你要办的事，不是更好吗？”
李斌和张老两个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推托就真的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便一下子点点头答应了。
张德志老人家心满意足地笑了，马上招呼香兰多做几个拿手好菜给他们常常，香兰马上便去厨房里开始忙活了，剩下李斌、郝磊、张德志三人继续相谈甚欢，过了不久，香兰穿着围裙走进了书房，说菜已经全部做好了，叫三人出去吃饭。
张德志家里的饭桌是很有古典韵味的红桃木的，上面陈列着花花绿绿的美味佳肴，把偌大个桌子摆的满满的，又菜有汤，有凉有热，有荤有素，简直好不丰盛！
“坐吧，小磊。”张德志伸出手示意郝磊可以坐下吃饭了，他亲切的说：“小磊，不用拘束什么，快尝尝看怎么样吧！想吃哪个就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