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因缘终将道破
从村落出来,顾筝一路上思索着老者的话,心绪难平。
倒是芙灵一万个不舍得,念念有词,“像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所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芙灵说着还指向田间阡陌,哀叹:“我们却还要赶路。”
顾筝在一旁笑颜盈盈,平岫却假装抖抖鸡皮疙瘩,“我说,小师妹,你既如此喜欢,那就留在这里嘛,干嘛跟着我们吃苦受累。啊?”
芙灵白了平岫一眼,“你懂什么?一遥师尊有重任交托与我,你再这样挖苦我,小心我向师尊告状!”
“哦?真是不得了,你还有重任?说来听听,我还以为你就是一路混吃混喝呢。”
芙灵被平岫气得跳脚,险些就将忘情咒的秘密脱口而出,幸好顾筝见平岫玩笑开得过火,直接跳上前去,“我让你再欺负芙灵妹妹!”
“顾姑娘,你可不要被她无辜外表蒙骗啊。”
芙灵见有顾筝撑腰,更加肆无忌惮的挑衅起平岫来了。三人又是一通打闹。
肆恩想到刚刚芙灵脱口而出的“重任”,大致上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多年未见,一遥思虑问题还是这样周全。只是,这样谨慎的一遥道长怎么还是让阴司鬼婆从锁妖塔里逃出来了呢?虽事已至此,只有解决了阴司鬼婆,才能阻止这场大劫大难,但肆恩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疑虑。
赶了一整个上午的路,宋御兮和肆恩还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模样,芙灵和平岫再怎么说也是蜀山上修道多年的人,这可苦了顾筝,自己肉体凡胎,最特别的地方也就是会点通灵之术,可是这法术也不管饱啊。
但看着他们四人,似是轻功在身,脚步无比轻盈。
肆恩和宋御兮都注意到顾筝渐渐落到了队伍之后,一个提议原地休息,一个起身去找吃的。顾筝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芙灵坐到顾筝身边,“筝姐姐,我刚刚忘了,你走多路会累。下午我陪你慢慢走。”
顾筝无比感动的望着芙灵,“对了,你们平日里修道,都练些什么啊?教我几招,我也好不拖大家后腿呀!”
“我对治愈法咒比较了解,一直学的是这个,道法心经都只是三脚猫功夫,教不得筝姐姐,这些功夫最厉害的还是大师兄,你要学些防身,找他便是了。学点也好,日后,路上艰难险阻,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啊。”
顾筝听了芙灵的话,觉得实在是很有道理。于是吃饱喝足、休息好了,便缠着宋御兮,一定要他教些功夫与自己。
宋御兮起初十万个不愿意,毕竟不是同门中人,蜀山道法轻易外传,也不是很妥当,可被顾筝缠的没办法,又觉得日后遇到困难,也不能次次护她周全,还是只好教了些心法和给她。
顾筝背了口诀试着用宋御兮教她的方法凝神运气,没想到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宋御兮惊异于顾筝竟有如此天赋,只须稍稍点化,她就能融会贯通,心里觉得她实在不像是从没悟过道的人。
芙灵万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瞎主意,顾筝真的前去实践,更加惊悚的还是,这个平日里油盐不进的大师兄,竟然真的教她了。
她在心里惊叹的同时,又想起了师父的顾虑,自己当下竟有犹疑。这事情,万万没有自己想的简单。
下午,明显赶路的速度提升了不少,众人竟在申时之前就看到了城门。
“大师兄,早知道这么有效果,早教早省事啊!咱们还能在中午赶到,吃顿丰盛的午餐。”
顾筝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于是下定了决心,还要再多偷点师,不至再被平岫嗤笑。
“平岫,少说两句吧。”肆恩见顾筝垂头丧气的样子,于心不忍。
宋御兮始终盯着补天石,越来越靠近城门,补天石的颜色也渐渐发生变化,城中有异。
“大家进城后,一定要谨慎小心。”众人点头。
顾筝没想到,到了城门口,就遇上故人了。旧日自己的部下——余昭,已经做了捕快的余昭看到了顾筝,还是立即翻身下马,在顾筝面前行礼,顾捕快!”
顾筝看着他,这一声‘顾捕快’,让她忍不住有些感慨,即刻扶起眼前的余昭。“我已经不是六扇门的捕快了,你不必这样。”
余昭站起身来,依旧言辞恳切,“在我余昭心里,你始终是顾捕快!”
顾筝这下倒无言,但心里也十分感动。“我眼下和这几位前去找寻阴司鬼婆的踪迹,定不负众位所望,为死去的冤魂报仇。”顾筝坚定的望着西面,这是讲给别人听的,更是讲给自己听的。
余昭随即问顾筝可有什么线索,来到京城需要什么帮助。
顾筝说了是来找壁石的,也知道他现在位居何处,自然不肯叨扰,再与他有牵扯,怕只会连累了他。
听了这些后,余昭还是态度坚决,不肯听顾筝再什么,直接叫来了手下,一定要顾筝带着他们去自己的府上住下。
“你既然回到了京城,又被我遇见,我怎么可能不管呢!”
顾筝还在纠结,肆恩倒似看破了什么,点头说好。
“这就对了嘛!顾捕快,你们先行一步,我这里公务处理好了,就回去。”
顾筝只好点头称是,便去了他的府上。多年查案审案培养的直觉,一再的告知自己,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再看向他们四人,肆恩眉眼弯弯,宋冰块孤傲沉默,平岫和芙灵依然在吵闹。
心下的不安也没说出来了。
余昭的家宅以前并没有来过,只是路过时看到过,觉得面积不大,现在走进了看,确实是个别致精巧的院落。一叠一叠都被人设计布置得十分精美。
“这家的女主人,一定是个心灵手巧又有品味的人。”芙灵看着各处的风景,由衷的感叹着。“这院子真好看。”
“你怎么就知道是夫人布置的?就不能是刚刚那个捕快自己啊。”平岫自是和芙灵斗惯了嘴的,不放过一点机会。
“平岫你别说,芙灵还就真的说对了,余昭的夫人真真是个贤惠又貌美的女子,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这府上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
平岫这下没法反驳了。顾筝转头问领路的下人,“怎么不见夫人?”
平岫和芙灵也好奇这能让顾筝夸奖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却听见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夫人近日都不在府上。”
问去了哪里,他也只是吱吱唔唔说不知道。
顾筝这下更觉得蹊跷。完全没有料想到,这才离开数日,为何就有了这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