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劫(二)
他单枪匹马的来,并不打算将粮食带走,只要能将它炸了,不落入翼州军队的手里,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冷安南摸了摸藏在衣衫里的火药,那是云国军队秘制的军火,遇暗火就能爆炸,威力巨大只是制作繁琐,索性他这次以防万一带了一些在身上。
“哟,你就是三当家的说的新来的吧?瞧你那面黄肌瘦的样子,来了我们流云寨,不会点手艺可不行!赶紧跟我去场子里练练。”
杨声明是风流儿的手下,风流儿离开前嘱咐了杨声明将冷安南带到寨子里的练武场,他没有提冷安南一身气力的事儿。
冷安南点了点头跟在杨声明后面,去练武场需要过了铁索桥出了寨子的大门一直往西,位于山腰上的一处空地上。说是练武场,其实也就是个平坝,平坝边上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棚子里堆放着各式各类的武器,长刀、弓箭、枪、钺、棍、枪等等。
冷安南惊异于武器的种类如此丰富,杨声明得意地解释道,“这些武器都是寨主让人从外面买来的,她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长,如果限制了武器,就等于将他们的专长给剥夺了。”
冷安南暗暗附和,这寨主倒是个开明之人。杨声明接着说道,“只是寨子里的人大多都学的箭术,因为会其他武器的人已经不多了。你随手挑一个吧。”
流云寨外的山林间,陈文轩清楚地听到不远处树枝断裂的声音,有人在靠近,而且听这脚步声,为数不少。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陈锋也听见了,他刷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突兀的动作将围坐烤火的人吓了一跳,他们纷纷转过头,一看原来发出声响地是陈锋,又互相推搡着继续聊了起来,老贾往火堆里添了几把柴,“少年郎你这是做甚么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
“啊”,老贾的话刚说完,林子里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不好,怕是有野兽来了,大家赶紧围拢过来,野兽怕火,它们不会靠近这火堆的!”老贾慌忙起身招呼着众人,另外几名随行的护卫听到惨叫声也都回来了,陈锋知道来的人是流云寨的而非猛兽,他额上冷汗不断,虽然太守说流云寨只劫财不杀人,但他还是担心那流云寨急红了眼,他得交代在这里。
陈锋走到陈文轩面前,低声问了句,
“公子,我们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坐在火堆边上,人多安全些。”
“不必,在马车上呆着就行。”陈文轩头也不抬,左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这是惯常他准备战斗时的姿势。可是腰间上空空如也,为了不暴露身份,挂在那里的佩剑留在了军营里,商人里可很少会有使剑之人。
风流儿懒散地举着弓箭走在前面开路,在地面堆积的落叶上留下了一深一浅的脚印。苏天真本来不打算让他参加这次行动的,可是说到比耍赖,这流云寨里谁也比不过风流儿这个三当家。
流云寨的人仍是黑衣蒙面,苏天真跟他们一样,只是面上戴着头纱,为的是将那一头青丝遮掩。“正经些,可别大意了。”苏天真皱了皱眉,风流儿人如其名,本性就跟他那名字一样,还真容易被人当成市井流氓,上次夺军粮还是她再三嘱咐让他收起那玩笑的性子,他才好不容易正常了些。
“真儿放心,早就探查清楚了,周围就这一个商队,里面的人也都是些没什么功夫的,那几个护卫不过是些假把式,那些装了货物的马车啊,可是手到擒来!”风流儿打了个响指,转身朝着苏天真嘿嘿一笑,将手中的弓箭在苏天真眼前晃了晃,“真儿你又不是没见着过,我那次一箭把那胖子的乌纱帽给射下来,可是厉害不厉害,佩服不佩服?”
“厉害!”回答风流儿的不是苏天真,而是流云寨的其他人,他们朝着风流儿挤挤眼,又朝着苏天真努了努嘴,相视一笑,不过为了不惊到他们的目标,这笑声憋得有些低。
风流儿见苏天真没有反应,又被人取笑了一番,他加快了脚步,前面就是那块平地了,那些人怕是也被刚才的惨叫吓傻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活一命,留下买路财!”风流儿从树丛里跃出,脸上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不过他嘴中说出的话暴露了他的天性,陈文轩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手中的书,他看向风流儿,这声音他听出来了,就是当初站在高处那个朝他喊话的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接连响起,不断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个头戴纱帽的人,陈文轩皱了皱眉,上次出现的人里好似也有一个戴着纱帽的,莫非就是此人?不过这人一言不发,陈文轩只当他是风流儿的手下。
“啊哟。”老贾一个没坐稳,身子一偏吓得倒在了旁边的人身上。火堆中的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莫非这是被劫道了?
老贾身为商队里带头的,遇到这些事他得站出来。他拍了拍胸口,尽管这黑衣人说的话好生奇怪,但他可看出来这帮人来者不善,怕是冲着他们的货物来的。
他示意其他人原地坐者不要动,双腿发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风流儿鞠了个躬,“各位好汉,我们都是些平常的商贾人家,就靠做点小买卖赚钱糊口,你看看我们运的东西,都是些便宜货,您就算是拿去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总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我们凑几个钱给您们拿去喝茶,您看行不?”
剩余的人连同那些护卫都紧张地等着风流儿的反应,那些农民出身的护卫在看到对方手上的弓箭时早就没了斗志。他们也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对付个豺狼虎豹还能有点胆量,遇上这些动真家伙的,也只能跟商人一样躲在一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