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怀疑
“好箭法!”练武场内不论大人小孩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的冷安南。自从冷安南选了一把弓箭开始练习的时候,原本没有几个人的练武场上围了好几层的人群。
“马兄弟真厉害!真人不露相啊,我先前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杨声明让冷安南选武器,冷安南选了流云寨里使用率最高的弓箭。他当场就劝冷安南换一个,流云寨的弓箭手已经够多了,如今缺的是近战的人,可冷安南不听,执意要选择弓箭。
杨声明心里不高兴,想出了个办法,要跟冷安南比试一场,如果冷安南输了,他就得换成其它的。
他原本还信心十足,看冷安南瘦弱的样子,八成连弓也拉不开,可谁知道,这次可栽了跟头。
冷安南不仅轻轻松松地就将弓箭给拉开了,还不费吹灰之力地射到了五十米开外的草靶子的这中心上。
“等到三当家的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三当家的,他今儿个带来的人可是不得了!有了马兄弟加入,咱们流云寨可就更不怕那些官兵了!”
冷安南面上挂起一丝微笑,转身看向周围观看的人群。一张张稚气的脸上有崇拜也有敬意,老人们目光慈祥面带鼓励。站着的一个妇人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孩子手中,指了指冷安南,那孩子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这是我娘在山上栽的野果子,你尝尝。”小孩子纯真的笑脸看得冷安南一愣,探子的情报里说流云寨凶恶万分,可看这些小孩和妇孺,脸上都是满足和真诚,哪里像是在凶险的环境中生活的?
苏天真一行人带着陈文轩回到了寨子里,陈文轩再次踏上踏实的土地之后,一双柔软带着几分凉意的手将他脸上的黑罩给解开了,那双手不小心碰到了陈文轩的耳朵,迅速地收了回去。
陈文轩缓缓睁开眼睛慢慢适应光亮,待到眼前的景物清晰的时候,瞳孔里映出的是一张清丽的脸,一点朱红藏在那如月的眉中。
陈文轩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砖石砌成的石屋,里边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黑色的檀木书桌上的香炉里升腾着淡淡青烟,那是让人凝神静气的檀木香气的源头。房间里还有一张红色的木榻,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摆设。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天真猝不及防地问出了一句话,陈文轩心里一紧,将目光从房里收回,莫非自己露出了破绽?
陈文轩的声音仍是不紧不慢,“平阳城的沈家你总归是听过吧?我便是沈家之人,家里打算在翼州加开分号,便派了我来,顺便叫我将这批货给带回去。”陈文轩出来的时候水佘为他捏造了身份,还和真正的沈家做了沟通,以免到时候流云寨的人派人出去查探。
“身为商人之子,为何你会对兵书感兴趣?况且你之前所阅的《易地经》,并非世上常见的版本。我虽然从小不爱看书,但也了解一部分。”苏天真眼里闪着怀疑,陈文轩没想到苏天真居然识字,还知道易地经。水国里的平民大多都不认识字,更何况这些劫匪了。而眼前的女子劫匪出身却认识字,着实让陈文轩惊异。
陈文轩略微思索,抬眼看向苏天真,眼中仍如一片深潭,“自古商场如战场,我沈家的人对兵法都了解一二,这也并不奇怪吧?”
苏天真暗中点了点头,平阳城的沈家她曾经听苏云说过,家风确实如此。
“那阴沉木的作用你真是不知?”苏天真还是将心底里的好奇问了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与这男子多说上几句话。
“《诡道》一书中提过这阴沉木,不过这书所讲的并非是兵法,行商之人读此书帮助不大,我只知道阴沉木对奇门遁甲之术有所帮助,不过大多只是用作玩物。”眼前的男子谈吐有理,知晓藏拙的道理,想必当时他只是不想与风流儿计较,苏天真对陈文轩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苏天真侧着头静静地看向陈文轩,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走到陈文轩身后将他手上的绳索解开。“虽是我们将你劫来的,但若是你遵守寨子里的规矩,只要沈家将钱送来,我们必会放你安稳的离开。流云寨的人说到做到。”
陈文轩很奇怪自己在苏天真的脸上竟看出了真诚,这真诚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也曾经带兵清缴过平阳城周围的劫匪,那些人身上都背了人命,不止是抢掠商队,连平民也不放过。
苏天真见陈文轩脸色奇怪,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开了门离开,只对陈文轩说了句,“流云寨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桌上有笔纸,你写封信给沈家,我叫人送下山去。”
苏天真并不担心陈文轩离开流云寨,因而放心地让他一个人呆在石屋,屋外也无人守候。想要出这寨子必须的经过铁索桥,而桥边的箭塔时时刻刻都盯着桥面,这都是当初苏云设计的。
陈文轩提笔沉思了一会,这封信最后会从沈家的商号那里转交到水佘的手上,可是他的信一定会被苏天真拆了检查。保险起见陈文轩没有使用军中的密号,只是简单的说明了自己被困的情况,将赎金的事也在信里提了一番。
水佘正和年勉在驿站里喝着茶,他将陈文轩打算探入流云寨的事告诉了年勉。年勉嘴上叹息着陈文轩此次入寨是以身试险,心里却巴不得早点将粮草抢回来,只要那冒险的不是他自己就成。
“水大人,陈将军被那流云寨的匪徒劫去了!”陈锋从山涧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垂了,他底子比其他人好,周围的人仍是昏迷不醒,他一一探查了这些人的气息,都只是昏睡过去,并无大碍,陈锋松了口气,取来水浇到商队的人身上。直到这些人都醒过来,他才一溜烟地下山去到驿站回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