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贱的庶女
“啪！”
这响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阮如梦更是又痛又羞，她的嘴被堵住，言语不得，只能泪眼婆娑的望向三皇子，希冀着他能帮她一把。
然而薛琰却是略一低头，避开了阮如梦的目光。
“啪！啪！啪！”
三板子过后，阮如梦的脸已经是红肿异常，她惊怒交加，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姚氏见此，实在是心疼不已，便跪下来求道：
“皇上，小女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啊！”
“嗯，也差不多了。”
皇帝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丞相夫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话音未落，他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神一动，别有深意的落到了跪着的阮倾身上：“你方才说你愿意给你姐姐以身代之？那好，剩下的板子，你便替她领了吧。”
果真是喜怒无常。
阮家这个庶女这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众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而阮倾听了这话却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仿佛毫无惧意似的，她仰起头，盈盈一拜，道：
“是，臣女领命。”
这样的作态倒是有些超乎薛琰的预料，他不由得瞥了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庶女，然而也就只是这一眼，他便愣住了——
阮倾的美自然是不必多说。
但是这女子的身上竟然带着些他熟悉的气度，盈盈跪下的时候竟然叫他莫名的想起一个人来。
然而他也只是顿了顿，并不准备开口。
直到那两个宫妇也压起阮倾，那寸长的板子正要落到阮倾那无所惧的脸上时，突然的，皇帝发话了。
“罢了。”
他脸上的笑意散了，竟是有些意兴阑珊般的摆了摆手，厌恶道：“罢了，回宫吧，朕倦了。”
这样没头没尾的吩咐一出，其余的命妇或许都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这又是怎么了。
但几个宫仆，连同薛琰却都毫不意外一般。
原本说好的两个人板子掌嘴，最后却只有阮如梦一个人领了，而反观阮倾，竟依然不卑不亢，待皇帝说回宫的时候，甚至还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这般置生死于度外的凛然，倒是又叫薛琰多看了她好几眼。
阮倾却始终没有抬头同薛琰对视。
待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其余的夫人们在饱观完了今日的一场大戏也纷纷告辞后，阮倾才终于平静的直起身子。
“小姐……”
这样一圈下来，白珠吓得心都停跳了几回，尤其是小姐被那几个宫妇压着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要跪下来了。
但是好在她还记得今日小姐在路上时的吩咐，让她务必不要轻举妄动。
“吓死奴婢了！”
白珠吐了吐舌头，同时看着自家小姐额头上的青淤，跟方才被宫妇推搡时手腕不小心的擦痕，不由得半心疼半埋怨地道：
“小姐你也真是的，干嘛没事要给二小姐求情，她都把您撞成了这样，差点您还领了那顿板子…还好小姐您运气好，免了罚，不然伤了脸可怎么办啊！”
“是啊。”
阮倾终于露出了点笑意，这笑容里带着讽刺，却不妨碍她真心实意的点点头，赞同道：
“还好，我运气好呢。”
她扶了白珠，今天又是跪又是撞的，她确实也是累坏了。
加上……
她看了一眼厅后姚氏的玉锦院，隔着墙也能看到，里头丫头婆子来个不停，想来现在她这位好继母还是在忙着给阮如梦看伤，等过一会，好继母就该抽了空给自己也“看看伤”了。
这样想着，阮倾的笑容便更深了些，她扶着白珠，轻声道：
“走罢，咱们还得回去准备一番呢。”
“贱人！阮倾这个下贱的庶女！”
玉锦居里，阮如梦的一张俏脸几乎肿成了猪头，她更是又怒又痛，几乎连去一刀剁了阮倾的心都有了。
同时她从阮菱那里听说了她晕后的事，尤其听说皇帝最后没有掌那贱人的嘴时，阮如梦的整张脸几乎扭曲，她怒极了，竟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到了阮菱的的脸上：
“你也是个贱人！若不是你不肯去抬棺，阮倾那个贱人今天怎么能出现在前厅？怎么能害我被皇上责罚，害我出尽丑态！”
“我， 我……”
阮菱白皙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个手掌印，她抚着脸，虽是心有不忿，却不敢表露出来。
要知道，嫡庶有别。
阮如梦虽是从庶变嫡，但阮府里正经的嫡女阮清已经死了，如今丞相府里唯一的男丁阮重也是夫人所出，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在阮如梦面前甚至都不如一个得脸点的丫头。
“行了。”
姚氏刚刚送走大夫，回头便看到了这幅场景，她轻轻的蹙了蹙眉，自觉是自己把女儿给惯坏了，最近阮清一死，如梦的行事便越发嚣张了。
“行了你下去吧。”
她淡淡的吩咐着。
阮菱得了话，便如得了大赦一样，松口气，匆匆的退了出去。
而等到屋里只剩下姚氏母女两人，姚氏便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良久，才道：
“如梦，你可知今日这一切是为何？”
“母亲。”
阮如梦一声话出口，眼泪便掉了出来，她呜呜的哭着，一边哭一边恨道：“女儿知道，都是因为阮倾那个小贱人，她……”
“够了！”
姚氏难得的板起面孔，厉声道：“你如今是宰相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要一口一个小贱人，也不要看轻这些庶女，莫忘了，你也是从庶女一步步爬上来的！”
这话说的极重，这还是阮如梦从小到大头一次听到母亲这么严厉的跟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怔怔：
“母亲……”
姚氏却没有理会女儿话里的怯怯，而是摇了摇头，继续道：“你可知今日你错在了何处？你竟然同四丫头一个庶女动手，你想想，昔年阮清在府中，不论如何动怒，她可曾亲自动过手？嫡女本就压庶女一头，你不喜欢四丫头，忍过了今天，有的是手段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贸然行事，瞧瞧，倒是把话柄递到了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