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忘记
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夏梦很想通过接触其她的母亲来忘记夏雨烟,她真的做不到,她不想用这样无穷无尽的双重折磨来对待自己,才最终决定了走上盲信的道路。
“姐姐,无论你在哪里,都不要担心我,我在静静的等待着高考分数下来,一旦我有了这一重起码的社会经历,我就可以来到你身边,我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可是像我这样的糊涂蛋和无用的笨蛋,真的能够在做到这一点吗?还能有对你的爱,凭着一点点心头仅存的信念?”夏月到邮局寄出这封给姐姐的信,她家中没有网络,夏雨烟不准安。
守在一旁多时的夏雨烟走出来抱住夏月的肩头,夏月收回将信递向邮筒的手,她们相拥无语,共同望向邮局外空寂的天空。
这封信夏月会一直存放着,放在她和姐姐都知道的老地方,等着姐姐回来接她时再去开启,她会定时在那里放进写给姐姐的信。
此时,在夏雨烟怀中的夏月深知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在夏家地下室里。
据岳东雷说,那个病人的资料,尤其是关于梦境的描述,都早已被毁去,时天宇心中却不这样想,岳东雷在谈话中对他的摄取性实在太强,使他觉得此事令有隐情。
时天宇那时并不知道岳东雷在家中还备份了一份病人资料用于个人研究,他对每个病人都这么做,按规定病历不准带出精神卫生中心,否则违反了保密原则,很显然这样的原则在岳东雷这里对他自己始终是例外。
即使专案组撤消,时天宇每日都魂不守舍的想着这个案子,如同了魔怔了一般。他连跟李若涵见面的时间都少了,即使见面,话更是不多,连性事也草草了事。尤其是她在电话里提到筹备婚礼的时候,他往往借口在办案或开会,干脆就关机不接。
时天宇并不是不喜欢李若涵,他们之间实在太熟悉了,对于彼此的脾性,组建家庭与否,也就只是一纸婚书的问题;再加上他们各自的工作性质,都是任务一来就得拔腿就走,一走往往就是个几天,哪怕是当天,那也得是到了下半夜才见得着家门。
至于婚后要不要孩子,时天宇也随李若涵的意见,毕竟孩子得长在她身上,一长还得大半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反倒很少有任何争执,因为都知道时间宝贵。这一次连见面都不见,电话直接关机,更是想吵都吵不起来。
就是时天宇和李若涵这样一般化的交往中,对于这样普通人的生活,夏梦依旧是多么羡慕,至少在一般人的家庭关系里,也会还同意并且接受,每一个孩子的降生,在家庭中是受到欢迎的。
夏雨烟却一再突破了这样的底线,而且不管她日常生活中突如其来的阵发性疯癫是否属实,她做的一切善后工作确实使她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在这种情况下,夏梦对于家庭和法律道德之间的关系全部崩溃了,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原状。
当夏梦得知,夏雨烟和妹妹夏月之间,再次陷入同样类似的复杂情况的时候,夏梦觉得她自己已经无法抽离,确实也无从深入她自己的生活;
这才是夏梦目前面临的内心困境,并且更糟糕的是她根本无从获得任何方面的支持,因为正是由于她的长辈没有人肯处理这个问题,谁都没有做好,才会将问题直接遗留到了下一代身上。
现在的夏梦要怎么向自己提出期待和希望呢?她自身的混乱已经不是离家出走,到外面的世界去打拼那么简单了。
而现在,夏雨烟和夏梦之间以及夏月牵扯不清的三人关系中又扑朔迷离,生命无依无靠,完全论不上任何情感。
“尤其是我刚才对我自己的种种自我怀疑,导致我自己在对一般人来说如此重要日常生活中完全缺失,无论我的内心世界怎样混乱,我本来各方面条件不错,也经过不懈努力,拥有了生命中的辉煌,我和妹妹却在两人之间的权衡中依旧把被命运裁决的手段弄得如此不堪。”
夏梦在每天的日记中这样写道,她由此对自己甚为不满,写到这里,她把手中的笔记本撕个粉碎,她再不要任何人窥视她自己的内心,她也不再一味地依赖文字,她要实实在在的做出些事情来,改变自己被强行错置的人生。
她的房间里满是存钱罐和一个个的扑满猪,夏月一点一点扳着手指头过日子,同学们兴高采烈的招呼她参加考试完后的课外活动,她却乖乖的要独自走回家。
夏月很早以前就养成了放学后即回家并不再外出的习惯,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在招呼她进行集体活动了,她跟她姐姐一样,渐渐就只有一个人。
夏月自觉没有姐姐那么优秀,只是个会读书的书呆子罢了,她只想能够考上好的大学,最好能够争取到奖学金,这样即使不能够跟姐姐并驾齐驱,但是至少能够自食其力。
每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脚步就轻松了许多,可是临近家门口,又沉重了起来,尤其是经过家中隔间的那半拉窗户冒出地面,这时夏月的脚步仿佛被粘粘在地面上一样举步维艰,那个隔间的地下室里有一道人影闪过。
夏雨烟在地下室通过专线拨通了那名负责送走夏梦并照看她在国外生活的男子的电话,男子汇报了一下基本情况,又想了想,就继续给夏雨烟说:“因为夏梦这种放任自己在这些豪奢宴请和竞争的相互挤兑中间,去徒然消耗自己的生命,还不如把她宝贵的生命,用在她自己应该属于你和组织的生活上,如果她对生活不感兴趣,那就至少还可以把关注留给她的家人。”
这位组织里分派的联络人员虽然她从未见过他,他的这一番话给夏雨烟来了极大的启迪,因为这就意味着夏梦当初如同被追赶一样走的这么急,出乎她意料之外,接受了国外基金,一口气跑到芭蕾舞团工作至今,而不是按照夏雨烟当初的安排进入本地重点高中,这并不是偶然发生的或是夏梦运气好;
而是不知道哪个区域方向的有人在提供帮助夏梦出逃,暗地里作祟,这是一场蓄谋。还好组织反应的快,迅速控制住了局面,否则培养了十多年的组织财富,差点流失成为了他人的亲人美眷。
夏雨烟因此受到了组织严厉的批评,这使她决定在内心中觉得重要的人,自己就一定要如同主宰一般,重新召唤出来,在地下室里这一段时空里,是夏梦和夏月再次作为一个全新的人,也是她母亲内心世界的忠实读者,同时更是对于构成这样的内心世界里三人关系的爱好者。
夏雨烟不要再做为破坏和虐待的主人,而是哪怕借由夏月日记里的内心分析能力,如同穿越一般,进入三人共同的内心世界,她要的是彻底主宰两姐妹的心灵联系。
她们将以不同的思路来齐心协力的重整这个世界,使三人关系成为真正的极乐世界,而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每个人,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夏梦和夏月,都能够各得其所。
夏月对夏雨烟一直有所畏惧,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痴迷于夏雨烟内心世界里的强势,那是她目前虽然作为三人关系的主人,却还没有能够获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