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大拿的过去
老盗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像跟我开玩笑故意吓唬我的样子。
“怎么个不能招惹了？”我一口闷了杯子里剩下的酒，“他不就是个搞房地产的，家大业大，有点黑道背景，充其量是个手段狠的土财主，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你懂什么。”看我一脸不在乎，老盗竟让皱起了眉头，“这个人难缠的很，而且……”
“而且什么？”我的好奇心完全被老盗勾了起来，老盗何许人？让他说出不好对付，皱起眉头的人，想必不是个黑道包工头那么简单。
“你这人就这毛病，好奇心重。”老盗看我紧紧盯着他一脸求知欲，叹了口气，道：“这个人……很恐怖。”
我怎么也没想到，老盗会给姜大拿下这么个定义。想起来姜大拿举着斧头的样子，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冷，本以为老盗会说他残暴，凶恶，再不济嗜血，变态，怎么都不会想到恐怖这两个字。
果然，这个姜大拿很不简单。
老盗拿起茅台，把我们俩的酒杯满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个个摩挲着手腕上那串包浆温润的小叶紫檀珠子。看到他这个动作，我便明白他要给我讲故事了。之前我们俩一起喝酒的时候，只要老盗这样，必然会有长篇大论。
果不其然。
老盗接下去的话，让我整个人心惊胆战。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姜大拿的过去，我甚至会认为这是老盗新一期的灵异故事。
姜大拿这个人，本来是市里一个很普通的混混，很弱的那种。一天到晚给各路大哥当狗使唤，还经常被人拳打脚踢，混得很是凄惨。
本来他这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的混过去，谁知中间出现了转机。
姜大拿这人是很记仇的。当初打过他骂过他的人，他一个也没忘记，全牢牢记在心底，估计是一直等着将来万一有机会出人头地，再狠狠报复回去。
这一点知道他的人都明白，所以后来市里出了那个事情，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姜大拿。
市里在多年前，接连发生了几件很诡异的命案。几个混混忽然同时暴毙，死的不明不白，当地警方调查了很久，竟然在现场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我听得聚精会神，老盗瞥了我一眼，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命案年年有，你知道当年的案子为什么轰动那么大，甚至惊动了省公安厅吗？”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
见我要张嘴催促他往下讲，老盗微微一笑，说：“因为这些人，全是被活生生开膛破肚，被自己的肠子吊死的。”
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阴风划过我的脖子，我情不自禁抖了下膀子。
老盗喝了口酒，很满意我的反应，接着道：“这么诡异的死法，市里的警察完全没遇见过，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这些混混，生前都跟姜大拿结过仇。”
“公安厅的条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工作效率高的很，很快就把姜大拿的信息查了个透，显然觉得是他因为之前跟人结仇，下了死手去报复。而且那个时候姜大拿看似懦弱，下手一直特别狠，用这种极端的手法对付仇家，也不是不可能。结果，你猜怎么着？”
还用猜吗。姜大拿现在活得好好的，吃香喝辣飞黄腾达，显然当初那帮警察并没有能把他怎么样。
老盗略一点头，道：“姜大拿在命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居然在离本市三百里的一个镇上招小姐，还被当地派出所扫黄打非的同志给逮了。市公安局派人下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在那个镇上的派出所里拘着呢。”
“后来这个案子怎么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就成了悬案。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大拿开始在房地产上混起来，没几年竟然赚了上亿，混的风生水起。不过，事情似乎还没完，这人在事业上遇见的竞争对手，有过节的人，经常接二连三的死亡，而且警察查不出一点证据。所以坊间后来就有传言，说查不出证据，只因为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干的，而是恶鬼作祟。”
我听完最后一句，看着老盗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下总是觉得，他又编了个故事来唬我。
“你说……恶鬼作祟？”我有些难接受。毕竟我一早就默认，老盗这人虽然有时候满嘴跑火车，但关键时刻话还是有很高的可信度的。
“没错。所以我告诉你，让你别随便招惹他，这个人水很深，要查他的底，简直是自作孽。”老盗看着我，说的很直接：“把姜大拿的名字忘掉，不管你跟他有什么过节，他不来找你的麻烦，你就不要主动去找他。”
我垂下头，从裤袋里摸出半包烟，抽出一根点着了狠狠抽了几口，坚定了某种决心。
抬头看着老盗，我说：“我不管姜大拿什么来路，无论如何也要查清他的路数。这关乎我下半辈子的生活，或者说，我能不能好好活着。”
“老盗，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这浑水我也不想你去趟。你要是愿意帮我，兄弟谢你，恩情无以为报，你要是撒手不管，我也不会怪你，毕竟这是我的事情，没必要让你去替我冒险，我绝不会怪你。咱们以后还是兄弟，我走了。”
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
老盗突然一把拉住我：“话不要说这么绝。坐下。”
我被老盗按回了凳子上，看他紧跟着点了根烟，便问他：“你这是愿意帮我对付姜大拿？”
“你确定，你要摸清他的老底？”老盗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再一次跟我确认这个问题。
“没错。”我尽力让自己的眼神凌厉，“等我摸清他老底，抓住他的把柄，就会想办法办了他。”
“你这样拼命，是不是为了个女人？”老盗忽然接了句。
“你怎么知道？”我愣住了。
“男人肯拼命，无非为财为色。你小子我知道，并不是个肯为财拼命的人，那肯定，就是后者。”老盗笑，一脸看透我的嘚瑟。
“……你到底帮不帮我。”我有点无奈。
“帮你可以，不过，我这里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喏。”
老盗眼神一飘，示意我看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