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魂
起初我以为是室友故意逗我,但一想也不对,大家都刚认识一天,不太应该会开这种玩笑。
我惊疑不定的起身跑下楼,正好赶上警察到来,正在疏散人群开始拉警戒线。
我挤在人群外边果然看到宿舍楼前的空地上跪着一个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脑袋深深的低着,像是在忏悔。奇怪的是他背上还趴着一个纸扎人。
由于他低着头,我又隔得比较远,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昨天那个富二代。
我拉了拉旁边人的胳膊:“哥们儿,这死的谁啊?”
“你是刚来的新生吧?王耀你都不认识。”那男生叹了口气:“到底是恶有恶报啊,这小子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这么长时间,家里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明不白的就挂了。”
看来这个王耀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听着旁边这哥们儿没完没了的絮叨,我基本确定了死的就是那个耀哥,可是他这死法也太诡异了吧?
我又扯了扯边上那哥们儿:“那他背上那纸人是发现时候就有的还是后来给人放上去的?”
那哥们儿一听回头看了我一眼,满脸莫名其妙:“什么纸人?”
他没看见纸人?我一抬头正想指给他看,手刚抬到一半就僵住了,尸体还是和刚刚一样,可是背上那个纸人不见了!
这时候警察才刚拉完警戒线开始对尸体拍照,明显还没有动过尸体,而别人也不可能越过警戒线靠近尸体,那那个纸人哪去了?我眼花了?
这时候我忽然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十二岁那年在村口那棵古槐树下跪了那晚以后,我就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我忽然觉得有些阴冷,再看那具尸体也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尸体便多停留,快速跑回了寝室。
接下来就是每一届大一新生都必须要经历的军训,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往年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被改成了七天。
期间我又碰到了杨雅琪,她也很惊讶我会和她在同一所学校,那天她太害怕了,见我跟王耀他们动手就趁机跑了,都没认出我来。
我和杨雅琪互留了联系方式,因为军训没时间,约了等军训结束一起出去聚一下。
就在我美滋滋的盼着军训早点结束好和女神约会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不好的事。
起先只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以前我一年到头也就会有两三次这种感觉,而最近几乎是每天都有。
再然后就是我开始频繁的做梦,总是梦到自己回到十二岁生日那天晚上,瑟瑟发抖的跪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这天我又梦到自己回到了十二岁,但这次没有跪在槐树下,而是面朝槐树站着的。
恍惚间我总觉得槐树的枝叶间藏着一个人,一直在盯着我。
我心里很害怕,好像连心境都回到了小时候,恨不得拔腿就往家跑,但我却动不了,只能定定的看着槐树,好像枝叶间有一双眼睛在和我对视。
忽然间那簇枝叶晃动了起来,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我来不及惊惧就看到一个脑袋从树叶从从探了出来,一张干巴巴的呈灰白色的脸正对着我,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就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而我也终于看清楚这张死人一样的面孔,正是村里的神婆。
神婆脸色黑得吓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用嘶哑得不行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李昊!你怎么能离开旧槐村?你为什么要离开旧槐村!”
我心里很害怕,挣扎着就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了,一阵风吹过就晃晃悠悠的摆动。
我艰难的低头,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面老远,我被吊死在了大槐树上!
我被吓醒了过来,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刚这个梦的后半截和我十二岁生日那天晚上回家后梦见的一模一样!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嗓子干的不行,爬下床想找点水喝。
正当我倒水倒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侧边吹来一阵冷风,扭头一看发现寝室门看着,一道黑影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大半夜的是谁出去了?
我心里狐疑,我刚刚就在床下倒水,有人起来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听到?而且寝室里有卫生间,起夜也不用出去啊?
军训这几天我和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已经混熟了,心想该不会是谁有梦游的习惯吧?
想到这里我慌忙跟了出去,人在梦游的时候是很容易遇到危险的,我不能不管。
然而我跟出去后就愣住了,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们寝室正好在走廊的最末端,从这边能一眼看通整个走廊,有人的话一定能看到。
可是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墙角边一个“安全通道”的标识灯发出绿油油的亮光,看着有些渗人。
走廊两面各有一排寝室门,楼梯道在走廊的另一端。从我看到有人出门到我跟出来,也就三五秒的时间,他不可能那么快走到楼梯道里去,难道是进了别的寝室?
我满心狐疑的转身准备先回寝室,一转身却发现寝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关上了!
我就一直站在门口,谁把门关上了?我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在我敲了半天门后寝室的几个人都被我吵醒了,骂骂咧咧的给我开了门,还问我大半夜跑出去干嘛。
我说我看到有人出去了就出来看看,又问他们谁那么不厚道把门给我关了。
然而我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表情怪异的互相看了一眼,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连我在内四个人都在寝室里……
那刚刚出去的那道黑影是谁?我浑身一僵,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其他三个舍友也看出了我脸色难看不像开玩笑的,也都表现得很不安。
气氛有些诡异,我们四个人都没睡意了,干脆坐起来一直聊天到第二天早上。
人一熬夜就容易饿,尤其是熬了通宵,饥饿感会特别强。
好不容易到了凌晨六点,我们四个人都已经饿得不行了。我寻思着六点钟宿管大爷就开大门了,说先出去买点吃的回来,一会儿还要军训不吃东西顶不住。
这时候其他寝室都还没起床,走廊里依旧空荡荡的,我又想起昨天夜里的事,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楼下跑。
结果刚跑到三楼就差点迎面撞上了人,仔细一看是一个拿着扫帚正准备打扫卫生的老太太。
我连忙道歉,老太太也不理我,自顾自的扫着地,我只好灰溜溜的继续下楼。
到了一楼宿管大爷刚从管理室出来,打着哈欠正准备拿钥匙开门,见到我还热络的问我怎么起的那么早。
我回笑说扫地的大妈都开始打扫卫生了,哪里还早。
谁知一听这话大爷就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什么扫地的大妈?这栋楼的楼道都是分配给每个寝室打扫的。”
我说我刚刚下楼时候还看到一个大妈在扫地,谁知宿管大爷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详细问了我那扫地大妈的样子,然后脸色越发白得不行。
我叫了几声大爷才回过神来,却连双手都在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直到哆嗦着双手给我把大门打开后才沉声说了一句:“以前这栋楼的楼道都是我老伴打扫的,但她已经三年前就去世了,从那以后这栋楼就没有什么扫地大妈了……”
我一听顿时浑身一僵,艰难的扭头看了大爷一眼,他已经转身往管理室走了。
我背后直冒冷气,腿脚都有些发软,艰难的来到了食堂。
这时候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同时我左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抬起来一看我就怔住了,我手腕上那串从十二岁就一直带到现在的槐木珠子,其中一颗居然裂开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十二岁时候村里神婆对我说的话,只要珠子在我就没事儿。
我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也顾不得解释,只是说我的槐木珠子裂了,让他赶紧去帮我问问神婆这是咋回事。
我爸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小昊,你刚离开村子去报道的那天,神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