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对了,楼哥哥。那个师师姑娘。还在你们府上吗?”陆潇潇突然发问道。
楼荣一愣,随即说道,“怎么想起问她了?”
陆潇潇嘟着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吗!”
楼荣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不过这是我们两个的时光,不许提及别人。”
是啊,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时间,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
“楼哥哥,你说,这样的时光。我们还会有几次?”陆潇潇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看着楼荣问道。
听到这话,楼荣显得有些木讷,很显然,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陆潇潇的话。“什……什么?”
陆潇潇叹了口气,柔声断肠,“你很清楚……我现在……是宋帝的妃子……”
“嗯……”
“我知道,你对这天下,没有兴趣,你也不想做什么君王。可是,你要知道。这天下一日不归李唐。我们永难厮守……”
“嗯……”
“潇潇。”
“楼哥哥……”
陆潇潇,幸福的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享受着他们之间最后的时光。
白昼很快降临,晴朗的阳光放肆的洋溢在这片谷中。但是那两道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楼荣早已经送了陆潇潇回到营帐,因为按照玄衣所说,这是宋帝回营的时间了。两人安排妥当,便从容不迫的离开。
“玄衣。晁盖一行人,到了河南府了吗?”楼荣看着身边的玄衣,问道。
“据眼线报。还未到。” 玄衣回道。
“眼线?”
楼荣还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晁盖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些他没问过楼景芝,但是以楼荣的心智来讲,无论如何都会想到,安排眼线的人,便是父亲,楼景芝。
“是玄甲军中的人。”玄衣继续说道。
“什么名字?”
“戴宗。”
“是否可靠?”
“可靠。而且此人,可日行千里。轻功了得。”
“是吗……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倒要和他较量一下。是我的移形换影快,还是他快?”
“少主……”
“怎么了?”
“您……您好像有些和往日不大一样……”
“是吗?”
“不大一样?”
“以前您说话的时候,比较温婉,或者比较冷酷,而今天……”
“怎么了?”
“有种不怒自威……这……可是英雄威仪……”
楼荣皱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调侃道,“这么说来,以前你夸我的时候,就纯粹是在吹嘘了?”
玄衣倒是一脸庄重,“玄衣不敢。”
楼荣也不再调侃他,说道,“玄衣。其他的三副山河地理图,信息弄到了多少?”
“还在调查当中。”
“嗯?”
现在的楼荣,可是求之心切,要知道,那可是可以关系到他一生的幸福的。
玄衣有些为难的说道,“毕竟无相阁和玄甲军人数较之前朝很少,调查起情报来,也是有些难度的。”
楼荣笑了,“好办。天下的路,不止一条。”
玄衣有些不解的问道,“少主,你的意思是说……”
楼荣没再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老阁主走了吗?”
“还没有。”
“怎么还没走?”
“在等少主。”
“好。”
“对了,二公子,回来了。”
楼荣站着了脚步,好像想起了什么,旋即一笑,“二弟回来了,那太好了!”
回到楼府,走过阆苑,正厅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里面正站着一个男子。 此人,正是楼家的二公子,楼冥。
远远望去,身高八尺,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亚麻色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长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光滑的皮肤、薄薄的嘴唇呈现可爱的粉红色,精致绝美的五官,每一点都绝好的承袭了楼景芝,唯一欠缺的就是,他是楼景芝的二子。而非嫡长子。
或许在一般的家庭,不是也就不是了,无论长幼,都是要下地干农活养家糊口的,可是在这个破落皇室后裔的组织里,如果有一天楼景芝复位为帝,那么将来能够继承皇储的,只有嫡长子楼荣一人。
“二弟,你回来了!”楼荣看见自己的同胞弟弟楼冥,显然是有些兴奋的,毕竟两人已经很久不见了。
“大哥。”楼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父亲的命令,从蓬莱亲率无相阁弟子,来帮大哥。”
楼荣笑了笑,然后看向楼景芝。 “父亲。”
如今两个孩子都是在自己膝下,楼景芝也是很开心,布满沧桑的脸上漏出了一丝丝笑容。“小荣,你去哪了?”
楼荣讪讪的笑了笑,“出去散心了。”
楼景芝略微沉吟,“哦。你的心,还是要多放在这山河地理图的身上。”
楼荣点了点头,然后极为恭敬地点头道,“是。父亲教训的是。”
看着楼荣这次竟然没有反驳,反而是一副恭顺的样子,楼景芝心里不禁一阵欣慰。“呵呵……看来,你这次散心,倒是长大了不少。”
楼荣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说道,“父亲,儿子以为。夺取天下,首先,要造势。所谓乱世之中,乃出新朝。便是如此。”
楼景芝似乎有些惊讶于楼荣今天的这番表现,但是面色不改,依旧沉静如水,“继续说。”
“如今宋国虽然看起来一派安详,不过官吏聚敛钱财,层层欺压不断,百姓早已经是怨声载道……”说到这里,楼荣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在观察着父亲楼景芝面色的变化。
而当楼荣说到这,楼景芝的面色突然有了一些变化,楼景芝身子向前一顷,然后道,“你的意思是……”
楼荣淡淡一笑,随即说出了十六个字。
“四方起义,宋国必乱,恢复大唐,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好,好,好!”楼景芝抚掌大笑,很显然,对于长子楼荣的这些言辞,他很是欣赏。
“孩子,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无相阁和玄甲军,毕竟人数有限,此时起义,尚不足以撼动宋国。”
“诚然如此。接下来的事,就让儿子去做。”楼荣躬身行礼,甚为庄重。
楼景芝点了点头,“好,无相阁一应高手,皆有你调度。”
“是,儿子定不辱命。”
楼景芝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挥了挥手,“你和冥儿好久不见,想必,许多的话要讲。下去吧。”
楼荣和楼冥领命,退出了中厅。
“玄衣,你陪少主去了哪?”楼景芝看着下面站着的楼冥,缓缓发问道。
“回阁主,见了潇潇姑娘。”玄衣丝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
“哦?”楼景芝的面色,看起来倒是有些不解。
“怎么了阁主?”玄衣问道。
“怎么这次见了她,他的变化大不同从前了?”
“可能……是少主长大了吧……”
“长大了……我看未必……”要说楼荣,楼景芝坚信,自己是最为了解这个儿子的。他什么性格?怎么会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了这么大的改变?
“玄衣,时刻盯在身边,一定要保护好他。”
“是,阁主。”
“冥儿,这段时间,在蓬莱岛的日子还好过吗?”楼荣笑着拍了拍楼冥的肩膀。
“你还说呢?”楼冥不满的看了看哥哥,然后这撒气般的才道,“父亲大人把你安插在京城享清福,把我放到蓬莱岛无相阁天天和那群人练习拳脚,哥你觉得?我这日子好过的了吗?”
楼荣无奈的笑了笑,“行啦!你也别挖苦你哥我了!这京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算啦!别提这个啦!哥带你去酒楼喝酒。”
“酒楼?”
“对啊!”
“那你可要带我去最好的酒楼!”
“一定的啊,哥带你去这儿最好的酒馆----桂花馆,还有评书听呢!”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 上下楼层底下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那满京城侧目的御香楼。
楼荣带着楼冥。走上二楼,便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楼荣看见那人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桌子上只是一盘牛肉,并无其他佳肴,想来,这是在喝闷酒。而那人腰间的一挂腰牌,赫然写着禁军两个字。
“林教头?”
“谁?”那大汉回过头来,却是看见了楼荣这幅笑眯眯的面孔。 “哦。原来是楼家小哥。”
楼荣脸上挂着一幅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着答道,“我叫楼荣,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不介意的。”
“楼家小哥,这位是?”林冲看着楼冥,有些警觉的问道。
自从上次被钟镇那货坑了以后,林冲现在看谁,都有点怕被卖的感觉,当下是有些警惕的问道。
虽然还是叫自己楼家小哥,不过楼荣现在也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笑着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的楼冥,道,“东吴城的一位公子哥,他们家和我父亲是世交,这不,万里迢迢的过来找我玩,我就想着,带着我的这位兄弟,来东京城里最好的酒楼,尝尝酒香。”
“李潇臣,见过林冲大人。”
实际上,楼冥的真实名字,也就是他的李姓名字,正是李潇臣。而楼荣,叫李潇云。
当然此时既然要配合自己的哥哥演戏,也不能说自己是他的亲弟弟。
林冲站起身来,一把抓过酒壶,满满的倒上三碗酒。“ 好。爽快,那就干了这杯酒。”
楼荣看着林冲倒得那酒,那叫一个满字啊!想来自己的亲弟弟,可是酒性向来不好啊,想到这儿,楼荣竟然是有些担心起自己的这个弟弟来。这万一要是喝多了,失了性子,可是要坏事的。
楼荣刚要出言阻止,没想到楼冥竟然一把接过了酒,还在碗口轻轻地嗅了嗅,“好酒。多谢林教头。”
哎?难道说,这小子的酒性变好了?
心里刚这么想,一道身影竟然直直的摔倒在酒桌上,伴随着一声“噼啪”的碗碎声。
哎!还真是无奈,楼荣扶起楼冥坐好,那楼冥喝过酒,竟然像个死人一样,完全没了力气,也失去了意识,不管楼荣怎么叫他,生是不醒。
林冲的面色倒是有些无奈,“额....楼家小哥,你的这个朋友,看起来,不是很会喝酒啊!”
楼荣苦笑了一声,“能怎么办,纨绔子弟,不都是这个德行?”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赶紧把这小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