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老王，你说你这么小的年纪，到底是怎么混上场护的，给兄弟说说呗。”驱赶着马群的孙玉成冲着刚刚跳下马背的王杉小声问道。
王杉看着孙玉成那副神秘兮兮的老脸，摇头苦笑道：“老孙啊，你说我才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就被你叫成老王了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么叫显得亲切嘛，你难道不觉得叫我老孙让咱俩的关系一日千里了吗？别说这些没用的，快跟兄弟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场护的。”孙玉成追问道。
“从我刚来你就问我这个，你都问了快三个月了，我也说了三个月了，你为什么还是要问啊？”王杉脸上的苦涩更浓。
“放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能当上场护是因为你长得比我帅？老子北部之草的称呼岂是浪得虚名，虽说你小子长的白白净净，但是跟老哥我比起来还是少了几分男人味道。”孙玉成冲着王杉摇了摇手指，悠然说道。
王杉看着孙玉成那张看起来像是老爷爷的“俊朗面孔”，不由得叹了口气。
“老孙，我记得你是十五岁吧，好像比我还要小一点。”王杉咬着牙问道。
“是啊，怎么了。羡慕我比你年轻吗？”孙玉成冲着王杉轻蔑一笑，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
王杉摆摆手说不出话，脸上痛苦的神色越发明显。
“老王，你说说你，太不够意思了，就告诉我呗，我也想当个场护玩玩。”孙玉成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王杉，低声说道。
王杉重重叹气，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孙玉成，你一个倒粪小弟，有什么资格和场护攀谈，快去倒你的粪，又想偷懒吗？”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怒目盯着孙玉成。
孙玉成听见汉子责骂声，倒也不怵，向王杉摆了个鬼脸，快步走进马廊。
“王护见笑，这臭小子总是没脸没皮。”粗狂汉子走向王杉，平和说道。
“这到没有什么，我和他年纪相仿，他喜欢和我说话也是正常，不打紧的，朱总管多虑了。”王杉直视粗犷男人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朱总管错开王杉锐利的目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过身开始指挥众多下人收拾马廊。王杉看着朱总管肥胖的身体，眉头轻皱。刚才朱总管与自己对视时，王杉感觉到了他的傲慢和那丝淡淡的...不屑！自己凭空出现在子午马场，直接成为地位崇高的场护，自然会引起众人的不满，再加上自己年纪轻轻，而且子午马场在北部威名赫赫，少有人敢来冒犯，王杉也就没有显露身手的机会。现在的子午马场大多数人都瞧不上王杉，认为他是通过特殊渠道得到场护这份工作的，少部分人则希望讨好王杉，希望得到晋升的机会，比如孙玉成。
王杉抬头看着即将坠落西山的残阳，心中暗道糟糕。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估计会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想到张莺莺含着怒火的大眼睛，王杉心头泛出阵阵寒意。不管这些琐事了，得快点回家啊！王杉跨上马场送给他作为代步工具的深青大马，冲着家的方向扬鞭而去。
王杉看着那抹越来越淡的晚霞，挥打马臀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再不回家的话，莺莺会杀了自己的啊，王杉心中默念道。
“老王等等我啊！等等我！”孙玉成的声音忽然从王杉身后传来，王杉惊愕中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只见孙玉成骑着一匹神骏似的大红马，向自己飞驰而来。
“嘿，终于找到你了，你走的还挺快。”孙玉成勒住在大青马旁勒住缰绳，笑着对王杉说道。
“你疯了吗？这匹赤龙你都敢偷偷骑出来，不怕朱总管知道了扒你的皮吗？”王杉盯着孙玉成骑着的良骏惊讶道。
“怕什么，我孙玉成顶天立地，岂会怕什么朱总管，我偷偷截住你就是想找你一探究竟，之前你在马场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当上场护，是不是怕人多眼杂，暴露你的秘密？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毫无忌惮的说出来了吧。”孙玉成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偷骑赤龙？”王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衰老少年。
“不是为了这个，我还能为什么。”孙玉成瞪了王杉一眼，恨恨说道。
“算了，你厉害，我服了。”王杉耸耸肩膀，松开缰绳任由大青马奔驰在草原上。
“哎，你等等我，你还没告诉我呢。”孙玉成驾起身下神骏，追上王杉大喊道。
“我赶着回家，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和我走吧，我边走边说。”
“切，你事还真多，这么晚了，去你家，管饭吗？”
“不管。”
“......”
“我说，走了一路了，你就不能直接说重点吗？这一路上你基本等于什么都没说啊？你帅气？你聪明？你有毅力？带不带这么臭不要脸的啊？”孙玉成和王杉在王杉家门前跳下马背，孙玉成依旧喋喋不休。
王杉没有理会仍在聒噪的孙玉成，他紧紧盯着家门口那匹阴影中看不清颜色的大马。自己和张莺莺很少和外人接触，没什么人会来自己家做客。那么，这匹马是属于谁的？王杉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右手早早握住了挂在腰间的长剑。
孙玉成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气，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身边的王杉，借着落日余晖，他看清了王杉那张寒冰般的脸庞。他从未想到，一直带着春日暖阳般微笑的王杉也会有这幅面孔。
孙玉成下意识的向旁边轻挪几步，他有些怕现在的王杉。王杉似乎没有注意到孙玉成的变化，直接走进大门。孙玉成只好小心的跟在王杉背后，他忽然有些后悔跟着王杉来这里了。
王杉刚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一个衣着轻甲的男子撕扯着张莺莺的外衣，普通的红色布料发出阵阵撕裂声。张莺莺涨红了小脸，大眼睛因为过度羞怒含着晶莹的泪水。
“找死！”王杉大喝，不等停下动作的男子解释，王杉腰间钢剑直接出鞘，一道带有肃杀之气的黑色剑光直劈男子。男子似乎没有想到王杉的剑术高超至此，躲闪不及下右肩早已鲜血直流。
“哥！这人上来就撕我的衣服！”张莺莺看见王杉大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王杉左手环住张莺莺的细腰，右手持剑，剑尖直指男子。
“你是谁，居然调戏我妹妹，是不是活腻了？”王杉语气冰冷。
“我是不是活腻了尚且未知，我只知道你这么做，你才是活腻了。”男子歪头看着自己流着鲜血的右肩，低沉着说道。
“好，那就让我来看看，咱们到底谁活腻了！”王杉平静的声音里压抑着暴怒。
男子点点头没有回答王杉，王杉看见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盛。他把张莺莺交给一旁看热闹的孙玉成，脚踏步法，眨眼间来到男子面前，钢剑上寒光缭绕。
“荆呼灼，你要是再不出手，本世子就扣你一年的俸禄！”男子看着王杉手里杀气森森的钢剑，轻声喝到。
“嘿嘿嘿，世子殿下息怒，我哪里知道这小子出手狠辣呢，末将这就将他擒下给您出气。”带有丝丝狂意的笑声传来，王杉忽然被一堵无形气墙逼退丈余，王杉压住体内被扰的紊乱的血气，盯着眼前似乎凭空出现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身穿黑色劲服，隐约可见单薄衣衫下隆起的肌肉。“小子，胆子不小啊，北荒荆氏的王世子你都敢惹，知不知道什么是天子之怒呢？”高大男子揉着粗大的手腕，脸色玩味的看着王杉说道。
“王世子！你是木脉无双，荆呼灼！”孙玉成听见高大男子所说，忍不住惊呼道。
“看看你那副吓破了胆的样子，之前偷骑赤龙的威风哪里去了！”王杉冲着孙玉成低喝道。
“你懂什么啊，朱总管是我二舅。我当然不怕了，荆氏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还是快快服软吧，免得受苦。”孙玉成颤抖着声音说道。
王杉淡淡的看着战栗不止的孙玉成，荆氏是吗？望着张莺莺眼角犹在的泪痕，王杉喃喃道：“我可是答应过她的，谁都不能欺负她。天子之怒又如何？不知你们是否清楚何为匹夫之怒！”
王杉微不可闻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道残影直扑荆呼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