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乐极生悲
李甲止住大笑，盯着他的后背，面露冷笑。
“待会儿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慕涵低头轻声说道。
“嗯。少爷。”小鱼咬了下下唇。“我……我害怕。”
“你是我的人。”慕涵回头看了一眼，冷笑。“我可没少杀人，不差这一个。”
不差这一个垃圾。
“慕少爷，您终于肯赏脸了。”八角小亭内，传来一阵轻笑。
一抹清香。
慕涵看着这笑意盈盈、温柔可人的孟大小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得说道：“许久不见。”
“甚是想念。”孟小姐接口，轻笑道。
慕涵转头望向李甲的方位，不禁嗤笑了一声。
“你的品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孟小柔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那个家伙可不是我请来的。”她伸手虚引，笑道：“坐坐吧。一起喝杯茶。这是今年的毛尖儿绿，我想应该合慕大少爷的口味。”
“你还不如放壶酒来的实在。”慕涵依言坐下。
“怕你再一次酒后乱性，没敢放。”
慕涵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听说你们孟家和李家要结亲了，预先祝你们喜结良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正在倒茶的孟小柔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得他更加的不自在。倒完一杯茶，她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慕涵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醇厚带着芳香，居然还真蛮合他的口味。“嫁给一头猪也比嫁给那个王八蛋好。”
孟小柔提着热水壶的手一抖，差点泼他一脸滚烫的沸水。
她端起茶杯，不管烫的猛灌了一口，总算压下了心底的怒火，笑容有些扭曲。
“砰”热水壶被她用力按在了石桌上。
“你这是在夸我？”
慕涵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憋着笑说道：“不不不，刚那句话我收回啊。我的意思是嫁给他就糟蹋你了。”说完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赞道：“这茶还真不错，顺口。”
“哼！”孟小柔狠狠剜了他一眼，无力地坐了下来。“我原以为为家族做了这么多事情，会让我有些选择的权利，不曾想最后还是被打包卖了。”
“已经定了？”
“还没有。”她笑的愈发苦涩。“不过还能怎么样，迟早的事情。”
“那就好。”慕涵突然站起身来，脸上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孟小柔抬头，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我不止喝酒会乱性，喝茶也会。”
一把将她拉起，拥入怀中，便如第一次那样，亲吻了过去。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反抗。
一阵缠绵缱绻。良久，唇分。
“你……”她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疑惑。“你是认真的么？”
慕涵笑了笑。“爹说我长大了，该找个媳妇儿了。”
“……”久久无言。
“可是……”
“没有可是。”慕涵脸色一沉。“你若同意，明天我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我爹那儿……”
“要不咱先生米煮成熟饭？”
“滚蛋！”孟小柔挣脱开来，俏脸绯红。“你说的，明天就八抬大轿，我等你！”说完逃也似的出了八角亭。
心情大好的慕涵松了口气，自顾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喊了一句：“小鱼，回府了。”
“小鱼？”他脸色沉了下，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回应。
冷静……
冷静……
他轻轻放下茶壶，走出了八角亭，拦住一个路过的丫鬟。
“我的丫鬟小鱼你看见没有？”
“奴婢没有看见她。”
“那李家大少爷呢？”
“他们刚走，应该还没走远。”
“嗯，没事了。你忙去吧。”
慕涵深呼吸了一口，压抑住心中不安，只是目光有些阴森。
都已经不是无知少年了，希望李甲也能想清楚一些后果，没有做出什么蠢事来。
他慢慢往府外走去，逢人便问一句，但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见到”，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发的强烈。
直到来到府外，看着自己的马车，他才确定下来，真的出事了。
“去把铁卫调进城来。”他递给车夫一块漆黑的牌子。“所有！”
“是！”那车夫直接弃了马车，骑了匹黄骠马飞奔出城。
“剩下的，跟我去李府。”
有侍从牵过一匹黑马，慕涵翻身上马，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一行十余骑，浩浩荡荡杀向了李府。
两队十二名铁卫，是他的常备侍卫，他通常只是带着铺一下排场，很少用到。领队修为已经是先天九重境，但年纪已经将近四十，属于很难再次突破的普通修士。剩下的则都有先天境的修为，年纪也都有三十多岁。
最重要的，是这批人都是慕氏一族挑选出的适合修炼的族人，很难有二心。
慕涵无法想象失去小鱼的生活该怎么过。
也不敢去想象。
小鱼从来不会像他这个少爷一样无故失踪，即便有事，也会提前说，绝对不会任性的玩失踪。
李家、叶家、孟家，甚至是凌天剑派，在慕氏一族这样的传承悠久的古老家族看来，其实和暴发户没有多大区别。
目光短浅，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天星城地处偏远山区，离统治核心中州有很长一段距离，在凌天剑派自顾不暇的时候去抱这根大腿，很容易会连根腿毛都拔不下来。况且，慕氏一族并没有做绝，本可以垄断天星城的丹药市场和元石矿脉，也硬是分出了一半给这些“散户”，算的上是忠厚了，可若是换成凌天剑派，只怕处理完慕氏一族，连汤都不会让他们喝一口。
一个大家族的繁荣，涉及到各个方面，高端战力的威慑，经济来源的支撑，子孙后辈的培养和传承等等，缺一不可。
或许是慕氏一族沉寂了太久，在表象上，给了他人“软弱可欺”的形象，才一个个都不甘心于现状，想为自己多捞取一些利益。
虎口拔牙，首先得有铁钳，然后握住铁钳的手也得有足够的力量，并且能够压制住老虎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