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过河拆桥？
第二天，柳陵早早地起床，恰好女子从兄长的屋中出来，一看见他，便朝他走去，亲切对他问道：“你昨天没事吧，跪了多久？脚疼不疼？”
柳陵对她亲密的态度本能地有些排斥，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女子身体特有的幽香刺激柳陵的嗅觉，让他贪婪地吸了几口，可一想起身前的人，又觉得羞愧，连忙退后，道：“晓莹姐，我没事，先走了！”随后，在女子亲切地目光下，背着背篓，上山去。
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责怪地看着还在屋中沉睡的某人，红唇却不自觉地扯起轻微的弧度。
柳陵上山后，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去沙堆拾石子，而是进入落魂林，进入一处地。
那里不同其他地界，古木参天，竹树环合，而是蜂飞蝶舞，灵气充沛，奇花异草随处所见。
柳陵擦擦还在冒汗的额头，贪婪地吸着让人异常亢奋的空气，几个吐纳间，肺中的浊气顿时消退不少。
“没想到这里的灵气竟然还可以孕育灵草，着实让人震撼！”灵宝天尊无声无息地出现，看着满地的花草，点头称赞了一番。
“那当然，我们以前还发现了一个灵池。”柳陵听到赞扬，开心得合不拢嘴。
“灵池？”灵宝天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知道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兄长或许知道，他以前去过。”柳陵极为坦率地回答。
“嗯！以后你也会去吧！”灵宝天尊问。
“那当然，我可是要超越兄长的。”
“那就好好努力，那个灵池你去了也没什么坏处。”灵宝天尊看着还处于亢奋的少年，“现在我就教你识别百草，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不懂就自己琢磨，然后问我，明白没？”
“嗯！”柳陵看着老者，收起顽童心，认真地应道。
“这是白雀花，正常人吃了会产生一定的兴奋，但跟一定的草药混合，就会产生相应的毒性，要是有万年的药力，跟万年血萝藦混合后，就连金丹也会得避其锋芒。”灵宝天尊随手一指面前的一朵白花，形似鸟，九十九朵草叶绕着根环生长。
“胡说，这只是普通的莺瑶花，你哄我呀？”柳陵原先还兴致勃勃地拿出笔纸，但一听老者这样描述自己耳濡目染不知多少遍的花草，顿时感到一阵气愤。
“你真是不懂得开窍，”老者无奈，右手朝他额头一指，“来，你再仔细看看周围的花和它有没有区别。”
柳陵不满地皱起眉头，可再次望向那株药草时，两眼立刻睁得滚圆，只见一只白色孔雀慵懒地伸展身子，白色的屏羽漂亮地舒展，华美高贵，如鸟中王者；柳陵吞了口沫液，再望向其他莺瑶花，有的只有一道白色的幻影，有的就是普通的莺瑶，再看别的花草，有龙虎之态，有飘荡之间空间虚幻，有如人般盘坐、观摩、比试，还有的如长蛇一样盘旋，等待猎物送上门。
“这？”柳陵有点不敢相信，求助地望向灵宝天尊。
灵宝天尊满意地一笑，道：“万物有灵，当灵气达到一定浓度，就会产生灵智，从而幻化出灵体，你别小看他们，他们少说都活了两百载，那株长蛇草可是攻击型的，不过没事，他只会在关键时候出手，也就是在人重伤时夺人神魄，完成他们的修行。”老者又指向一株长长环绕生长的草。
“白痴，你在干嘛？”灵宝天尊话还没说完，突然爆了粗口。
原来，柳陵正拿着小铲，小心地把那些有灵体的植物慢慢地挖掘，把根茎叶完好地从土里挖出，面对灵宝天尊的呵骂，他疑惑地抬头问道：“挖草，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一株草生长需要两百年吗？你竟然还把根挖了，这是赶尽杀绝呀！”柳陵的轻描淡写，让灵宝天尊为之气急，下巴的胡子一抖抖，几近嘶吼地道。
“只是给他们换个环境而已嘛？”柳陵骚骚头，两眼无辜地望着他，“难道不好吗？”
“好你个头，这样会害死它们的。”灵宝天尊的身影一阵的模糊，气急败坏地指责道：“还不快把它们安置好。”
“呃，那我拿一半行不？”柳陵不甘心地死抓着药草的一角，和灵宝天尊讨价还价。
“你还想不想学了？想就听我的，不想老夫大不了再等个千万年。”灵宝天尊看柳陵准备妥协，马上拿出师父的威严。
“不学就不学，谁稀罕，我拿他们去给村子的老药师，他会给我兄长开一副刺激神经的药，我的兄长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骨骼关谷不通罢了！”柳陵见他那么坚决，也很是干脆，没有一毫不舍，借着眼睛还能所看出植物灵体的能力，又自顾自地继续挖掘。
“你？”灵宝天尊说不上话，苍老的面容带着震惊和愤慨，以及难以置信，“天地君师父，你这是背叛师门呀！柳陵。”
“少来，我可没拜过你。”柳陵头也不抬，眼中的兴奋也没有遮拦。
“那你叫我爷爷了，我也是你的祖辈吧，你怎么这么对我？”
“这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赶我的呀？”柳陵细心地清理掉一株药草上的泥污，嘟着嘴反驳道。
灵宝天尊语塞，这还真是实情，不过这些都是师父辈告诫弟子所用的常规话，谁知道这混小子竟然当真，柳陵是干脆了，但自己可没有下一个千万年等。
“小陵，别这样，是爷爷错了，你继续采，别生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灵宝天尊放下架子，声音尽量柔和地和柳陵说。
“不要，我最讨厌别人管我，这样，我让兄长把你刻成一颗好玉，把你放到人多的地方，就算报答你了，怎样？”柳陵摇头，但心地善良的他还是感激老者昨晚的教诲，便说出了自己所能给予的帮助。
……
“过河拆桥是吧？”灵宝天尊听后，静了好一会儿，而后神情慢慢狰狞起来，“很好，看来这一行我的徒弟都是无师自通呀！”
话毕，右手一挥，柳陵被强大的风力托起，咽喉处似乎有无形的手掐住，小脸因为呼吸不通，涨得通红。
“老夫当年一人屠灭一个道，没人敢说我不是，今天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你倒是得寸进尺了，你小子聪明是吧？”灵宝天尊如同一块寒冰，口中吐出的话语，如寒冷的冰刃，一字一句，让人恍如身处寒窟，“我就把你废了，毁了这里所有的草药，让你成为你兄长的累赘，你看可好？”
柳陵的呼吸愈来愈急，可老人的话，却清楚地飘进他脑海，“兄长的累赘！累赘？累赘！”脑中的回声，不时徘徊着最后的两个字，本就无助的心，一下子更加慌张。
灵宝天尊看自己的效果达到了，也不多求，撤去手中的力，柳陵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狠狠摔落。
一时间，疼痛袭遍周身，酸的、苦的、辣的、甚至于甜的，无不在脑中过滤了一番，再传到嘴中，自己像被木头一样定住，血液循环的声音，回响耳中，瞬间，所有的疼与痛又没了踪迹，而自己，也失去了对手脚把握的知觉。
“哼！”灵宝天尊一声闷哼，清风袭来。
“咳！”柳陵轻咳一声，可是身体的疼痛感，让他使不上力气，但看到老人黝黑的眼眸，马上跃起，诚惶诚恐地跪拜，气喘吁吁地道：“爷爷，咳、咳，我知错了，你别生气。”
“你还采吗？”灵宝天尊飘于半空中，仙风道骨，目露神光。
“采！”柳陵缓过气来，老实答道。
“采？”
“我尽量不把他们的根茎挖出来。”
“行，”老者点点头，随后摆摆手，“过来，我继续教你识别百草，这次你一定要认真地学。”
“嗯！”柳陵艰难地点头，手脚比之前迟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