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哥怎么会知道
因为昨晚上的事情，柳荫吓得都不敢出房间的门，我帮柳荫请了假。尽管我也怕。
学校下课早，我到宿舍看了看柳荫，给她带了些吃的。柳荫反复地问我她会不会被抓起来，我一个劲地安慰说不会的。
下午四点左右，我才到KTV去上班，这比平时晚了一些。
料不到这也能让李荷找到理由教训我，说我目无公司章程，要是我一直是这个样子，以后就不要来上班了。
我只是点头答应，说以后不敢了。
然而我心想，石磊一旦没死，那他还会来KTV找我的，那我将怎么办？想到这里，我便没来由地感到无助。
往常时候，我多是跟柳荫一起来上班，今天柳荫没来，李荷就问我柳荫为什么没来。
我不敢讲实话，我说柳荫生病了，在医院看病。
这也让李荷大骂，说死了才好，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听李荷骂柳荫，我心里很不好受。
要不是因为我，柳荫也不至于跟石磊去冲突，还捅了石磊。我对不起柳荫。
李荷走开了，她临走还不忘骂我，说以后最好不要迟到，要是迟到了就要罚款。我一点都不敢反抗，我只是诅咒她，最好让车给撞死！
傍晚这个时候生意会好很多，领班给其他的女孩安排了客人。却将我单独拎了出来，说是周哥找我。
这让我隐隐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周哥这个时候找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推开了周哥办公室的门。
周哥就坐在里面，腿搭在桌子上说了句来了。我都不敢去看他。
“之前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地怎样了？”周哥将腿从桌子上取了下来说，“我可没那个耐心让你学会很多的规则，还有，昨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吧？”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周哥怎么会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事情呢？
我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可周哥的脸色始终是笑眯眯的，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他说要我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周哥已经知道柳荫杀人的事情了么？想到这里，我便没来由地害怕。要是周哥真知道了，他用此来要挟柳荫可怎么办？
“柳荫胆子也大，居然敢伤人——”周哥说，“我没什么耐心，而且我也想做个好人，我会跟警察去邀功的，你懂吧？”
我怎么会不懂，周哥的言外之意是他会去报警！
一想到柳荫，我就觉得她真的好无辜，原本会被警察抓起来的是我啊！可如今连周哥都知道了，我真怕柳荫会出事。
然而我更奇怪周哥怎么会知道的。我也怕他会报警。
不管结果如何，不管还有多少人知道，现在我还不能要周哥报警，说不定石磊没死呢？一切都有挽救的余地。
想到这里，我便觉得再不能得罪周哥了。我跟周哥连连说，我懂，什么都懂。
“懂就好，这才是大学生该有的样子，要懂得识时务。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样子！”周哥说着，便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我始终都不敢去看他。
我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四处打量着我，好像要将我看穿一样。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周哥却大声笑了出来。
他说暂时我还接受不了，不过他今天不会要我怎么样，要我先好好工作，等两天他会找我。
要不是因为父亲病重，我都不会来这里上班。好不容易攒下的钱还让石磊给拿走了。周哥之前就要挟我，现在又拿昨晚上的事情再次要挟我。
真不知道周哥是怎么知道的。
周哥挥一挥手，让我先去上班。我从房间出来，心事更加地沉重。
一边是生死未明的石磊，一边是周哥对我的步步紧逼，以后要我怎么继续下去？
柳荫吓得都不敢出门，我也不想要她被抓起来……这一天心里乱得厉害，都不知道乱七八糟在想些什么。
领班给我安排了一桌客人。
上班的时候，客人给了我一杯酒，我因为心里在想事情，不小心被撒了出来。客人就骂我，说我不长心，要我赔罪道歉。
我连连赔罪说对不起。
客人又为难我，说我没有诚意，为了要我显得很有诚意，客人就要我抽烟，他说他就喜欢女孩子抽烟的样子。
我根本就不会抽烟，这个客人却将吐出来的烟全都吹到了我的脸上，我呛得只咳嗽，慌乱地挥了挥手。
料不到这一挥手竟将他手上的烟头打掉了，正好掉在了另外一个客人的胳膊上。
“靠，长不长眼睛？”另一个客人又骂我，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到了我的头上。
旁边其他的女孩也没有劝他们，还帮着他们指责我，说我根本就不想陪他们玩。
这些女孩也真是，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跟他们一起为难我。我的道歉只招致了他们对我的羞辱。
“滚出去，叫你们领导进来——”
我连忙退了出来，又进去了一个女孩陪客人喝酒了。
领班骂我，说我是不是不想干了。我不敢说话，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这时候不巧周哥过来，他问领班这是怎么了。领班就在周哥跟前添油加醋乱说，说我搅了客人的兴致，说我大小姐脾气，还得罪了客人。
“这样啊——”周哥却打断了领班说，“我知道了，你先别管了，去忙吧！”
将领班打发走，周哥又将我拉到没人的地方，说今天要不是因为他，我都有可能丢掉工作。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帮了我，反而让我觉得厌恶。
从心里低蔓延出来的厌恶。
“以后小心些，好好哦上班，知道么？”周哥说着，又被另外的一些人叫走了。
我觉得自己好委屈，被客人没来由地教训，被同在KTV工作的女孩排挤，被周哥要挟……这一切，都是我没有办法去抗衡的。
我躲在一边，没敢再去见任何人。我心里很难受。
在走廊，我看到李荷去了周哥的办公室。她进去后，反手就将门关上了。
可过了不到一分钟，周哥办公室的门又开了。李荷站在门口说：“人家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嘛——”
她跟周哥撒娇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可周哥“嘭”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李荷气得在门口跺脚，我在一旁看得只笑。然而李荷看到了我，她远远地就大叫让我站住。
“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么？想被罚款啊？好——”李荷走了过来，对我就是一顿臭骂，还说她这就去跟领班汇报。
我连忙拉住李荷，求李荷绕过我。
没想到李荷更加得意，说我早干嘛去了。她一下子就把我的手甩开，还说别跟她来这一套。
李荷为难我也不是一次两次，她瞪了我一眼后便走开了。
下班后，我匆忙地带了些东西回了宿舍。柳荫在屋子里的乱转，如坐针毡一样的不安。
我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柳荫就问我外面的情况。问我今天有没有见到石磊，或者是听到石磊的消息。
“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柳荫摇晃着我的胳膊忙说。我就将周哥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让柳荫脸色大变，她发出跟我同样的疑问——周哥怎么会知道呢？
不过这一天并没人来找我跟柳荫问话，这让我俩心安了不少。柳荫却没心思吃东西，她神志都有些不清，絮絮叨叨地念叨，还不安地在屋子里打转。
我只能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也希望没事。
第二天，柳荫仍旧没敢去上课，更不敢去上班。除了我，她谁都没见。
我照旧去上班。可刚到KTV，就被李荷给堵在了，她气势汹汹地堵在我面前，质问我跟周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道。
“还给我装？”李荷说她下午来以后就去找周哥了，可周哥对她极其冷淡，还说以后都不要再来他的办公室。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涵，别跟我来这套，别以为周哥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就跟我横，告诉你，你还欠些火候！”李荷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李荷将所有的怒气都迁怒与我，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周哥对她好或者坏，都与我无关，总之这两个人我都很讨厌。
可李荷不依不饶地没完，说今天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要不然跟我没完。
“好，我就告诉你，我从没找过周哥，这样你满意了吧？”要是往常，我不会这样顶撞李荷，可是今天她咄咄逼人个没完，我也生气，口气不免强硬了些。
李荷还是不肯放过我，用鼻孔对着我，说，“难道是周哥看上你了么？你以为你是谁啊？周哥什么女人没见过，你当你是范冰冰啊？”
她骂我越发来劲，就连其他的女孩都凑了过来，跟李荷一起围攻我。我恨不能化成一团大火烧死她们！
“刘涵，以后呢，尽量夹着尾巴做人，见到我们呢……也尽量躲着一些，免得挡住了路，知道么？”另一个女孩骂说。
我一直在尽量躲着她们，可这个地方就这么大，我又能躲到哪里去？我也不想见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