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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事(下)

书名:丫鬟升职记本章字数:3058

小丫鬟吃疼,哭出声来,剩下几个小丫鬟见苏婆子露出凶悍,也哭起来,顿时这院子里鸡飞狗跳起来。苏婆子这种阵仗见的多了,哪放在眼里,丢开一个小丫鬟,就要去抓另一个小丫鬟,谁知其中一个小丫鬟,却是李府大管家的孙女,不过随便送个人来搪塞着身子罢了。

这小丫鬟叫做个喜儿,见苏婆子抓向自己,喜儿双眼一挤就往外跑,口中还喊着自己娘,苏婆子见她竟然敢跑,追上去就去抓她肩膀,喜儿回身一推,就把苏婆子推倒在地。

苏婆子还没挣扎起来,剩下几个小丫鬟一拥而上,就要打苏婆子,苏婆子不料这些小丫鬟竟然敢打自己,嘴里说着反了天了,想要爬起来,但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又倒在地上,哪能挣扎起身。

喜儿本来边哭边喊,看见苏婆子这样又笑了,玉芹在屋里听见外面闹的着实不像话,想了想就走出门来,皱眉喊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还不快些把苏妈妈给扶起来。”

“玉芹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瞧着,是苏妈妈欺负小丫鬟们,不小心跌倒了,这些小丫头子们,不也正在扶她起来吗?”院门处传来素娟懒懒地声音,玉芹抬头看去,见她的手扶在喜儿肩上,唇边噙着一抹冷笑。

玉芹稍一思索就明白素娟这是想瞧热闹了,于是玉芹忍住气对小丫鬟们道:“既然这样,你们还不快些把苏妈妈给扶起来。”

“不扶,谁让她欺负我……”一个小丫鬟手攥成拳,还要寻苏婆子身上哪里好下拳头,这会儿听见玉芹的话,自然不肯扶,喜儿已经抢上前去伸手捂住她的嘴,对玉芹道:“姐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只能忍了气,只是姐姐,难道我们就白白受气不成?”

这个喜儿,竟是瞧不出来,是个深藏不露的,玉芹心中暗忖,已经走上前顺势扶起苏婆子,苏婆子拍着身上的土,口中就开始骂起来:“了不得了,这都是什么人教的,做嬷嬷的,不过多说了几句,就要这样对待,我看啊,你们一个个都欠收拾。”

苏婆子后面那句话,是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院门口的王嫂子说的,王嫂子也不晓得站在那多长时间了,难怪没有别的婆子来瞧热闹,原来是被她和素娟挡住了,看来她们也不愿意这事儿闹出院外。玉芹既然有了这个判断,也就对苏婆子道:“苏妈妈,你先下去歇歇,喜儿,你和小红扶苏妈妈下去。”

苏婆子这会儿怒气上头,只觉得玉芹也是站在王嫂子这一方,登时就打断玉芹的话:“什么,要我下去?玉芹,你昏了头了,小姐吩咐的事情都没办好,还没寻出是谁示意把这衣衫洗坏的。”

“什么衣衫,什么洗坏了?就算气量小,难道不该是去寻浆洗上的人,怎么在这院里打起丫鬟了?”王嫂子耳朵尖,早早听到,大惊小怪地叫起来,素娟已经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起来,王嫂子不由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苏嫂子,你平常口口声声,得了亲家太太的青眼,怎么这会儿,就这样小气起来?”

“王嫂子,这气量小还是大,轮不到我们说。”玉芹听出王嫂子话中说的不对劲来,轻咳一声提醒王嫂子,王嫂子脸不由一红,确实是自己说错了,但王嫂子这会儿顾不上玉芹,还是先要把苏婆子的气焰给打下去,如此才能在这院里树立起自己的权威,于是王嫂子顺势就道:“还挑唆着大奶奶,谁不知道大奶奶平日里宽宏待人,苏嫂子,我瞧啊……”

苏婆子被小丫鬟们打了几下,这会儿身上还有些疼,可等听到王嫂子这番话,苏婆子这会儿是怒气上升,身上的疼也顾不得了,推开喜儿小红两人就跑到王嫂子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我挑唆小姐,王家的,你也别把自己当做什么正经的管家娘子,我们小姐嫁过来之前,你还在二门外不能进来呢。”

苏婆子一张口就挖王嫂子的底细,王嫂子也不顾忌身份了:“苏嫂子,我平日这么敬着你,怎么这会儿你又这样说话,若不是你是跟着我们大奶奶嫁过来的,你这样的,谁把你放在眼里?”

苏婆子的脾气被王嫂子这一说,也就上来了,伸手就去推王嫂子,王嫂子的身子一闪,苏婆子差点撞到了门上,素娟不由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那些小丫鬟们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玉芹见她们这是要把事情闹大,上前就想来调解调解,谁知苏婆子转身就要撞王嫂子,王嫂子一闪时候,手顺势一推,玉芹就被推在地上。

王嫂子见玉芹被自己推到地上,哎呀了一声想上前来扶,苏婆子却借这个空档,上前一头撞在王嫂子身上,口中还骂起来:“你一个不配入二门的,还好意思说我,我今儿就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王嫂子被苏婆子撞到身上,双手一推,没有推开,却被苏婆子反手抓住头发,苏婆子开始咬牙切齿地骂起来,王嫂子这会儿也顾不得再想别的,用脚去跺苏婆子的脚。

素娟见两人打起来,那些小丫鬟却只知道起哄,倒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见玉芹坐起身来,在那揉着腰,素娟急忙上前扶起玉芹:“玉芹姐姐,你瞧瞧,这要真吵起来,惊动了太太,那可不得了。”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会儿才晓得害怕。”玉芹方才这一摔着实不小,但也晓得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争吵给平息下来,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口角几句算是小事,可这都打起来了,只怕就要惊动上面的人,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家陪送来的人这边不好骂,但传回去,到时候又是一场风波。玉芹心中想着,就上前去抱住苏婆子的腰:“妈妈,妈妈,您先歇歇,平平气!”

苏婆子和王嫂子打的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玉芹的,双手只在那紧紧地去扯王嫂子的头发:“今儿就让她见见我的厉害。”

素娟也在那带着小丫鬟想把王嫂子给拉回来,两边正在纠缠不清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怒喝:“这都怎么了?大奶奶才不在这院里一会儿,你们院里就沸反盈天的,没人管了?”

玉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王嫂子和苏婆子听到这骂声,急忙各自松手,见是陶府的大管家,陶二的娘子带了几个管家娘子,站在院门处,一个个虎视眈眈的。

王嫂子急忙整理一下头发,对陶二娘子道:“二婶子,我们,不过是……”不过是什么呢?院子里的情形人人都看见了,苏婆子和王嫂子打成一团,几个小丫鬟在那助拳,素娟和玉芹在那竭力劝说,怎么说都是这院里管事的婆子不好。

陶二娘子已经走上前,喜儿已经怯怯地喊了一声:“婆婆。”陶二娘子一巴掌就打在喜儿脸上:“这会儿还有脸喊人,平常教的规矩呢?全忘了吗?”

众人都知道她这是指桑骂槐,王嫂子平常是能说会道的,这会儿嘴就跟被什么粘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苏婆子也听出陶二娘子的意思,想辩解几句却又觉得没意思极了,只能对陶二娘子赔笑道:“二嫂子,小孩子家,忘了规矩也是有的,这会儿可别骂她。”

“是啊,小孩子家,忘了规矩也是有的,这就要你们教规矩了,可没有这样闹的院中沸反盈天的。苏嫂子,说给我听听,到底这些孩子们出了什么差错,你和王家的都劝不下来。”陶二既然能做大管家,他的娘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张口就要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二婶婶,这话告诉不得您,告诉了您,您都会好笑。”素娟是李家的家生子,自然是会站在王嫂子这边,笑着就是这么一句,苏婆子的眉不由一皱,就给玉芹使眼色,意思要玉芹帮上几句,玉芹只觉得就为这么一点事情,院里成天闹腾,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彼此撕扯一场还能撕扯出个道理来,因此玉芹并没说话。

陶二娘子已经看见地上这会儿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里衣,又听了素娟的话,里外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苏婆子总是李小姐的陪房,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于是陶二娘子就对素娟道:“若是小事,就该好好地劝,闹成这个样子,到时候外面人都知道了,不会说别人的不是,只会说我们李家的人,容不得人。”

“是,二婶婶您说的对,这大冷天的,婶婶您过来辛苦了,先去我屋里喝口茶,暖暖身子再走。”素娟是个机灵人,也就收起要借此好好地告苏婆子状的心,殷勤地招呼陶二娘子她们往下房去歇息喝茶,王嫂子当然也跟着她们走了。

还有几个小丫鬟也跟着去,院内登时只剩下李小姐这边陪送来的人,苏婆子的嘴张了张:“这就完了,我就白白挨打了,还有,小姐交代的事。”

丫鬟升职记

丫鬟升职记

作者: 李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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