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邪灵破棺
二、邪灵破棺
大伙儿正紧张的时候,又被一声大吼吓了一跳,我也跟着一激灵。
原来是那老道扯着嗓子喊着,孽障,本要渡你,你却冥顽不灵,休怪贫道心狠手辣。
我心里想着,大仙,你快心狠手辣吧,都快吓死我了。因为我长得小,只能从人缝看了过去,想瞅瞅老道怎么心狠手辣的?
就看这老道背后别着拂尘,一拍土台子,一排排棋子被拍飞起来,棋子散落在台子上,滴溜溜地在台子上转着。
这老道是有些道行,刚用土做的台子,还没干透呢,用力拍下去,能把棋子震起来,然后土台子还没被拍坏,这可不是硬气功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就听老道嘴里念着法诀,天地正荒凉,从兹万物伤,豺狼挡要路,贤士且潜藏。
老道念完法诀后,老木匠也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眼看跑到人堆里了,大伙儿撒腿就往后跑。
老道看人群乱了,喊向大伙儿:都别动,贫道保你们平安无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完老道的话,我脑袋一下变清亮了,心里也不发慌了。就看大伙儿也平静了,不再乱跑。
可老木匠就要过来了,这咋办啊?
就在大伙儿进退两难的时候,老木匠跑着跑着,一个倒仰,躺在地上,就这么不动了,要不是看到老木匠起伏的胸膛,还以为这人死了。
老道稳着大伙儿,说道:都别怕,人没事,就是被鬼上身了,现在晕了过去。
想想,这得是多厉害的鬼,根本不在乎大白天的阳气,直接上人身子。
不用说,这鬼一定和棺材有关系,看看老道咋对付这棺材吧。
老道还在刻着木头,口中又念起法诀:刻下金乌吐阳气,借来天火助神通。
老道念完了法诀,就听那红木棺材发出咯楞咯楞的响声,棺材盖里好像困着一只野兽,野兽似乎想顶开棺材板,冲出来吃人。
那声音就像一把小铁锤,不停地敲打在我的心上,不知道哪下会把心脏砸得粉碎。
老道看了眼棺材,然后慢悠悠地把小刀放在怀里,手里拿着木雕,好像刻的是一只老鸹。
这老道刻个老鸹有啥用?
老鸹虽然是木雕,但是每片羽毛都看得很清楚。
老道打开五指,喊着:金乌得令,灭去邪灵。
这时就听那老鸹竟然呱地叫了一声,还真和老鸹一个动静。接着老鸹飞向棺材,“砰!”老鸹撞在了棺材上,棺材着起黑色的火来,但没冒出一丝儿烟。
黑色的火慢慢地在棺材上铺开,眨眼的功夫,整个棺材都烧了起来。
明明离得老远,偏偏感觉那火好像在烤着脸,火辣辣的疼,身上也热出了汗,都发黏了。人群里都是汗味,看来大伙儿也被黑火烤得挺热的。
“咣当,咣当”,满是火焰的棺材摇晃起来,突然就听到一个爆破的声音,棺材炸开了,爆开一大片火星子,崩得四处乱飞,落在地上的火星子直接烧起一大团黑火。
还有一大片火星子没落地,眼看着就要飞进人群里,大伙儿吓得腿都软了。
火借风势,谁能跑过风啊!我紧紧攥着姥爷的手,姥爷一激灵,赶紧挡在我身前。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这老道丢出四个棋子。那棋子黑不出溜的,四个棋子各写着四个红字:上、中、下、下。
老道又喊了起来,阴正得位,巽风东南。
这时风向变了,西北风变成了东南风,风吹过来,身上的汗马上就消了。大片火星子吹进江里,江面上就着起一大片黑火。
火星子散去了,就看到刚才棺材炸开的位置,出现了一团黑雾,黑雾浓而不散,正悬在半空,也看不清雾里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不是好玩意儿就是了。
老道叹息一声,我明明是要渡你,你偏偏不识好歹,还要害人,真是找死。
黑雾里也传来一个声音:此等小民竟敢在本宫陵上动土,实乃自寻死路。辱我皇家者,当满门抄斩。
那声音阴森森的,大白天地,硬是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道一看,这恶灵不知悔改,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说道:那休怪老道无情了。
老道这一声厉喝,震得我耳朵一疼。
接着老道又生气地骂了起来:王八犊子,都新社会了,还拿自己当皇族呢,看我不弄死你个没捻儿的山炮。
那架势,看着好像村里泼妇骂街一样,哪还有什么高人风范。
这团黑雾听到自己被骂得“惨无人道”,怒喝道:匹夫敢尔?
老道哼了一声,又弹出五个棋子,加上之前的棋子,在土台子上排开的一共是九个棋子。每个棋子都写着字,其中四个棋子写着上字,两个棋子写着中字,三个棋子写着下字。
接着老道吼出法诀,下阳制阴,震雷正东。辟邪抑灾,荡尽邪灵。
九个棋子在土台子上转了起来,棋子越转越快,盯了一会儿,眼睛就花了。
那个阴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匹夫,本宫没功夫看你装神弄鬼,你还不引颈就戮。
老道回了一句:败家娘们,我不弄鬼来这干啥,我不弄死你,臭老娘们。
老道看了眼棋子,用力一拍,棋子停了下来。
接着看到天空一亮,耳边轰隆一声,晴天还打雷了。
雷劈在那团黑雾上,黑雾剧烈地扭动起来,接着就散开了。
打中了?这鬼玩意儿消停了?我心里轻松起来,可看向老道时,发现他皱着眉,表情更凝重了。
孽障。
老道骂得比刚才好听多了,可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并没有什么东西。
又听到老道在骂人,你个完蛋玩意儿,还学过巫术,看你这德行,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要是求饶,叫我一声大爷,我就把你渡了。
耳边又响起那凄厉的声音,却听不清说的什么,像是一个人在吊着嗓子尖叫。此时老道的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而老道正在看我。
我呢,脑袋一沉,自己竟然回到了家里,在椅子上坐着一个妖媚的女人,眼睛半睁半闭,穿得像个唱戏的,皮肤白的像家里的瓷碗,红色的小嘴微微上扬。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这绝对不是人。
就要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姥爷拿着白亮的镰刀,着急地冲我喊着,来啊!栓柱,到姥爷这来,我帮你。
看着那白亮的镰刀,脑袋就嗡的一下,根本不敢走向姥爷了,因为姥爷家里的镰刀背儿都是黑的,根本没有白刀背的镰刀。
而姥爷正笑眯眯地举着刀在向我走来,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还在微笑着,睁开了她的眼睛,眼睛是红色的,好像里面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