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门相见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眼前是四个人,姥爷姥娘坐在我身边,还有两个陌生人,一个穿的很利索的中年人和一个白净的少年。我的眼睛来回看着,可是师父的人影在哪?
我发出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师父呢?我师父呢?
我哭了起来,就在姥爷刚要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而爽朗的笑声:徒儿,为师去沐浴更衣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让鬼煞给弄死了。说实话,要不是我饿了,没吃饱,也不能打不过它。你师叔和师兄帮我拖了一会儿,我歇好了,它就不是对手了,让我给炸成沫儿了。
看到师父人干净了,又换了身新道袍,还真给我一种山里老神仙的感觉。现在知道师父没啥事,我却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听到师父把中年人拉到床前:这是你金石门的师叔,叫乾弢。乾坤无定,弢略在胸。
听完这名,我一愣,钱掏?没钱就掏,这不小偷么,偷完钱给钱迷师父花,绝配啊。
师叔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跟我说:师侄,这卡你拿着,我也没什么法宝、灵药给你,这个就当见面礼吧
师父接过来那张卡,对我姥爷说到:这钱得用在大人身上,现在捐给村子,你们拿着搞开发吧。
我还纳闷,钱在哪呢?不过知道黑卡片就是钱,这是掏钱师叔,见面就掏钱。那时候村里谁都没见过银行卡,也不知道那玩意儿。
我想走下床和掏钱师叔问好,师父没让我起来,说是昨天他一激动下手重了,得静养,我说脖子咋这么疼呢。
钱迷师父又告诉我,那个少年是我师兄,师兄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我床边,说是给我的礼物。师兄叫阳纬,阳煦山立,经天纬地。你们师兄弟这代都是阳字辈,我昨天一夜没睡,给你取了个道号—阳纶,阳关大道,羽扇纶巾。
羊倌?这什么名?还问我有没有诸葛亮的感觉,不如栓柱好听呢,但后来才知道我这个阳纶比师兄的好多了。
姥爷一听,道号都起好了,跟师父说道:事儿都过去了,咱们去找地方办置办置,我们村的庄二愣子开了家酒店,挺不错的。
师父跟我姥爷说,定下来在那摆拜师宴,我们这一脉两门正好都在。然后在我脖子那一顿乱摁,开始挺疼,越到后面越舒服了,不一会儿我能下地了。
出了门,村里人都在门口等我们呢,都是准备随份子钱的。
大伙儿热闹地走到我们村最大的酒店——朱家窝棚料理大酒店。
看着眼前的大院子,院子里搭的凉棚,一个个大圆桌子摆了起来,上面铺着塑料布。还没有上菜,院子里已经都是炒菜的香味。
姥爷对着大伙儿说到:咱们村能平安,多亏了这位大仙。今天大仙正式收我这外孙子为徒弟了,大伙儿给鼓鼓掌。
姥爷给我一个小红本子,上面有我道号—阳纶。又让我给师父磕头,脑袋有点发木,身子也有点僵,因为从小没经历过这种场合,百十号人看着我呢。
我跪在师父面前,直愣愣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就是敬茶。我叫了声师父,师父笑呵呵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小刻刀,跟我说这是传给我的第一件法器,得先学习雕刻的基本功,以后才能作法。
我双手接过刻刀,这么小的东西却沉甸甸的,手里拿着竟然不是凉的,相反有点热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刻刀上写着坤子两个字。
这算是行完了拜师礼,师父把我扶起来,大伙儿开始热热闹闹地吃酒席。
在吃饭的时候,掏钱师叔问我师父啥时候进山,我师父说明天再去,今天喜庆,不能进山,但要去晚了,又怕那东西跑了。我不知道师父他俩要进哪座山,但听到后面,他们好像要去山里找东西,那东西还会跑。
我决定吃完饭去问问师父,要是上山可得把我带上。
等到散了席,回了家,看到师父和师叔进了屋里,然后把门关上,让我和师兄在门口看着。
我就问师兄,师父和师叔要进哪座山?师兄告诉我,进山就是下墓。可是下哪个墓?师兄指了指江边,告诉我是蹦出尸鬼王的那个墓。至于去哪干什么,师兄和我猜的一样,师父和师叔应该是去找什么东西,还是墓里会跑的。
我俩一边偷听一边合计着,因为怕师父不带我去。
这时候,师父和师叔出来了,师父跟我说,这次有些事儿,你们俩在家好好呆着,我们师兄弟去办大事儿。
果然师父不打算带我俩去,我当时就急眼了,赶紧哭道:求师父把我带走吧,以后我养你老,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我连跪再哭,终于师父甩袖子就要走人。
软的不行!来个硬的。
我叹了口气,对着师兄说:唉!师兄,你看你师伯,没啥本事,就会瞎吹。知道为啥不让咱俩去么?他是怕咱俩看到他出洋相,笑话他。呵呵。
师父停了下来,转过头,歪个脖子,还哼哼两声,一捋胡子,就开骂了。
你个小牲口,我南山打过虎,北山打过狼,苞米地里抓过刺猬,我还能出洋相?我不带你是怕吓着你,有能耐到那你别哭,你就看着,我要不把那墓作爆炸喽,我都当你爹。
我心里乐开了向日葵,可还得装下去,我跟师父硬气地说:我要是能吓着,就是你儿子。
师父一昂头,示意我走过去。我大大咧咧地迈着步子,“梆”,脑袋被师父弹了一下,师父又骂了起来:小兔崽子,想去就说想去的,整些没用的,可把我气完了。
我嘿嘿一笑,问着师父:那师兄能不能也跟着啊?我们师兄弟可以相互学学,一起进个步啥的。
我偷着对师兄笑了一下,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师父咳嗽两声,对着师叔说:要不让阳纬也跟着去吧,让孩子们见见世面,以后我们不能总跟着。
师叔犹豫了一下,对师父说:其实我没打算不让他俩去,都是师兄说的。
师父一听,又吵吵起来:好你个乾弢,得罪人的事全甩给我了,刚才谁说让他俩留下的。
师叔装起了失忆,表示不知道。
看着师父在那吹胡子瞪眼的,对着一脸麻木的师父大喊着。我和阳纬师兄低着头,为了憋住笑,把耳根子都憋红了。
到了晚上,我告诉姥爷姥娘说我去学法术,怕别人偷学,得晚上练。我们四个出了门,往江边走。
等走到江边,江风真大,吹在江面发出划水的声音,吹得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师父看了眼天上,模糊的月亮给黑夜裹了一层纱,江面雾气缭绕。
我就看着师父拿出他的棋子,刻着四个下字。师父告诉我:这是送终卦,能查到附近大墓的位置。
师父嘴里念着:养生送死,人道尽也。体魄归地,就泯泯也。然后抛出去这四个棋子,棋子连城一线。又对我说到:这四个棋子下字的那一竖都指着西北方,可能大墓就在是那个小树林。
那个小树林是村里人砍树的地方,也是老木匠中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