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染脂粉露行踪
江琉璃打定主意，便想着挑个时机同赵瑾瑜说上一说。
回到流盈轩，清芷迎上来询问昨天江琉璃怎么没回丞相府。
她们当初约定的是，互换衣服后，清芷顶替自己去丞相府待上半天后，江琉璃再去找她换回衣服，不过昨儿江琉璃没来。
“小姐，昨天老爷还斥骂了我一顿，说我同你胡闹呢。”
清芷想着昨天江勛的脸色都觉得后怕。
江琉璃歉疚，“不好意思，昨天我临时被赵瑾瑜给抓走了，这才没有及时回府。”
“你昨夜没回府是和王爷在一起的吗？”清芷完全一扫方才郁闷之色，兴奋询问，“小姐，那你昨夜岂不是承宠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先替我更衣吧。”
江琉璃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她扯着身上的小厮服领口，预备脱下来。
清芷上前，帮着她解开衣带。
而此刻，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江琉璃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柳纤羽带着一行丫鬟婆子逐步的走进内室， 她站定在江琉璃面前，眼睛望着江琉璃身上的小厮服冷冷发笑。
“也不知妹妹是打哪儿回来的，竟然穿着这种下人衣服到处行走，招摇过市。我隐约记得妹妹昨日不是说非得穿着锦衣华服才能出门的么？搞半天妹妹不过是言不由衷，逗着我玩呢。”
柳纤羽的话音逐渐凌厉，隐含几分压迫之势。
江琉璃脱衣服的手微顿，她察觉到柳纤羽的不悦之意，忙解释道：“我昨儿确实是盛装出府，只是因发生了突发状态。为事宜从权，这才不得已换上了一身下人衣服。”
柳纤羽闻言目露讥诮，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事宜从权，竟让她无端的跟王爷呆上了一夜，指不定江琉璃此刻已经承了赵瑾瑜的恩宠。
想到这里，柳纤羽心有不忿，顿想试探一二，她借口江琉璃身穿的下人衣服肮脏不堪，招手便让自个儿的贴身侍女袭芳伺候江琉璃洗浴。
江琉璃不习惯洗浴被侍女伺候，可是她看柳纤羽那种唑唑逼人的样子，心知若是自己拒绝此事，柳纤羽怕是不肯善摆干休。
江琉璃怕麻烦，索性应允了。
待从浴室内出来，江琉璃已经换上了一身女装，由着清芷盘髻梳妆。
暗处里，袭芳对柳纤羽摇摇头，示意江琉璃身上并无承宠痕迹。
柳纤羽看出暗示后，心里这才稍稍舒坦一些。
她终究还是对江琉璃相府嫡女的身份有些忌惮，怕她承宠之后，因母家势大而被提拔反位分，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不过既然江琉璃没有承宠，那她昨夜跟赵瑾瑜做什么去了？
为何赵瑾瑜无端的会早上送她回王府，赵瑾瑜不是一向厌恶她的吗？莫非江琉璃有事情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柳纤羽走近妆台，拿着梳妆盒里的一只紫玉簪子在江琉璃发髻上比划了下后，这才似漫不经心的询问：“妹妹，昨儿个你对王爷新欢的身份调查如何？”
江琉璃闻言身体微僵，如今她已经知道赵瑾瑜的新欢身份，但是瞧着赵瑾瑜对苏雪嫣的情分，自己若是将苏雪嫣的身份和盘托出，赵瑾瑜估计是得要跟自己没完。
念及此，江琉璃打着马虎眼，只推说赵瑾瑜将新欢藏得深，她对此是一无所获的。
“一无所获？妹妹是在同我说笑吗？”
柳纤羽冷笑一声，将紫玉簪握于手袖之中，对着袭芳使了个眼色。
袭芳将手中衣物呈上来，那是江琉璃洗浴换下来的小厮服。
袭芳轻嗅了一下衣物，道：“江主子的衣物上沾染了不少种类花朵的的脂粉味道，脂粉香气浓郁无比，以玉兰花的花香最为突出。”
柳纤羽冷眼望向江琉璃，厉声发问：“怎的，妹妹到现在都不说实话吗？不说说那位带有玉兰花香的新欢是何来历？”
江琉璃被柳纤羽这一质问只觉无话应答，她是当真没有料想到柳纤羽身边的人竟然还懂香料，只要轻轻一闻便可知衣物沾染的味道。
昨夜她入的是百花楼，身上沾染的自然都是脂粉香气，但是她不能说苏雪嫣所在地方。
因为她若是说出来了苏雪嫣的身份，以柳纤羽的心计，定会让苏雪嫣好看，而这一切柳纤羽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把账算在自己的头上。
江琉璃装傻，她呆愣的望向柳纤羽，迷惘的开口道：“我身上沾染的香气竟与王爷的身上一致吗？想来肯定是早上我与王爷一同回家的时候沾染上的吧？我不太清楚。”
“你们昨夜去了哪里？”
“就在京城四处逛逛，并无特定去哪个地方。”
“看来妹妹是不想说了。”
“我这不是已经都说出来了吗？”
江琉璃很是无辜。
“行啊，既然妹妹出府只想玩乐，那出府令牌于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还给我。”
柳纤羽手心朝上，索要那块令牌。
江琉璃其实很舍不得给出令牌，她还想出门谈生意，但是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是还给了柳纤羽。
柳纤羽拿着令牌转身便拂袖而去，再不跟江琉璃废话一句。
待回到纤羽阁，柳纤羽望着令牌冷笑。
江琉璃以为不说话她就没有办法去查了吗？
那未免太小瞧了她柳纤羽。
袭芳从内室里抱出一只雪白小狗出来。
柳纤羽将手中令牌放在小狗鼻下嗅着味道，小狗顿时摇着尾巴就往外跑去。
柳纤羽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很快地便有人跟了上去，一路跟着小狗行走身后。
袭芳奉承着柳纤羽，“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昨日给那江琉璃出府令牌的时候，有意的在令牌凹陷部分涂抹了糯米粉，那粉最是黏味，咱们养的小狗闻着那味道追踪，定能找到王爷的新欢住所。”
“那江琉璃昨儿个在我面前有意摆架子，无非就是想朝我索要令牌，让我难脱调查新欢背后主谋的干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为她在算计我，却不知其实是我在算计她。待我除了那新欢，这笔账，就让王爷慢慢的跟她算好了，反正我总是无辜的。”
柳纤羽想到这里，慢悠悠的伸手拿着桌前的茶杯喝下一口茶，神情淡漠。
很快的便有下人禀告，小狗进了百花楼，昨夜是百花楼花魁初夜叫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