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债
又逢一周第一天，坐着慕淮南的车子去公司上班，公司里大家伙儿精神头很好，丝毫没有因为“今天过去还有四天才能过周末睡懒觉”的情况而态度消极。
我还是总裁的特别助理，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是一直心心念念的马尔代夫的旅行，可是现在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了。
我只想好好在商场学习经验，弄明白以前我把在陆氏集团时究竟经历了什么，还有就是还债，我欠慕淮南的太多太多了，现在不计划着还，真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去了。
上班时间，一如既往地那些工作，帮总裁传达他的话，还有分布他要求的任务，并在规定时间监督他们完成任务上交过来。无外乎都是些杂活儿，没什么需要动脑子的地方，但我却连这个都做不好。
“怎么，我要的是财务报表，你把商务费用表给我干什么？！”
办公室里一半人都能听见财务总监的教训声，她平常就是那副凶巴巴的女强人形象，我已经尽量避免她了，却还是没留神被抓了现行。
本来就是我的疏忽，她骂的没错，即便觉得丢脸，我也只能在骂声中低着头，接受教训。
“别以为你是总裁特招进来的你就有人撑腰了！我告诉你，我看了你人事部的记录表，写着你十九岁了，哼，别以为穿个内增高画个假睫毛就是成年人了！你要是被我查出来欺瞒年纪，别说我不会放过你，总裁他第一个收拾你！”
“那你查吧。”我终于还是不耐烦了，忍不住顶撞了她。
“你说什么？”原本她已经骂够了一点点地消气，我多了句嘴，她立马重新火冒三丈。
“你别以为我查不出来！”总监将桌上的资料拿起一摞，在我眼前扬了扬：“我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是近一年公司的人事的工资奖金记录情况，我要你明天之前吧所有员工的工资浮动变化统计成表格交给我！”
这明摆着就是为难我，那么厚的一摞文件，密密麻麻的上面全是数字，我估计读完都要一整天，更别说是整理了。
周围三三两两传来同事的讨论声，我能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实在羞愧难耐。
我心里憋着气，握紧了拳头，实在忍无可忍地抬头，瞪着对方那双浓妆艳抹的眼。
“我是总裁的特别助理，你没资格对我下达命令。”
“哼！”那女总监冷笑一声，她毕竟是老江湖，我又怎能玩的过她？
“那好，既然你是总裁的人，那好，这些工资表劳烦你交给总裁过目，可以让总裁了解公司人员动向，和工资分配情况。”
我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却插不进嘴。
“不过呢，这表格不够一目了然，整理成什么方式给总裁看，就是你的事了哦。”
说着总监冷眼望着我。满嘴的礼貌，但故作平缓的态度下，确实不留情面的刀子。
我就这样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一点儿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希望明早我就能看见总裁阅读之后的建议报告，麻烦你了。”总监扬着那摞文件，交到我面前的时候，没等我接上就先松了手，数百张纸就这样乱飞在半空，最后落了一地。
纸页落地间，我听见她得意又带着嘲讽的声音，将最后三个字咬得很用力。
“麻烦你了，陆助理。”
我心里委屈，瞄到桌上的花瓶恨不得现在抄起来就砸在她头上，如果是在国外那些年的我，或许会这样做，但现在我不能了，没人帮我负责，也没人在无条件地保护我了。
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酸楚的厉害，憋着想哭的情绪，我看着地上的纸，终于还是蹲下身子去捡。
一张，两张，三张……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家讨论的越来越肆无忌惮，根本不怕作为当事人的我听到。
怪就怪我太没出息了。
我忍着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直到捡到一半的时候，周围忽然安静下来，视线范围里多了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头顶传来颇显慌乱的女声。
“慕……慕总……我刚……刚给陆助理交接工作呢。”
我继续捡，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总监的慌乱和尴尬。
我余光看着那双鞋，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然后我看到那双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是一种熟悉的好看。他捡起一张纸，然后第二张，第三张……
我愣了愣，但他没说什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跟着慕淮南继续捡。
“慕总……我……我来吧……”总监这下子全然没了气势，慌慌张张地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蹲在慕淮南的身边，赔笑：“陆助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你的文件多能弄掉了，我刚准备帮你捡起来呢，陆总就来了，还真是巧。”
明明实在和我说话，可一双媚眼却一直落在慕淮南的身上，我偷看她几眼，忍不住想笑，她这硬挤出来的笑容还真是丑啊。
文件被重新整理好，慕淮南先站了起来，冲我伸手，把我也拉了起来。
留下脚麻了的总监大人，扭捏半天还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哄笑。
总监涨红着脸，飞快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清清嗓子开口：“陆助理快去工作吧，好多为总裁分担些工作，别太辛苦了。”
我听懂了，她就想让我快点走。
我偷偷打量了一下慕淮南，他没动脚步，我心里立马就有了底气，昂头，把文件丢在她桌上。
“为总裁分忧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刚才你让我把一年的员工工资报表交给总裁过目，却不事先整理好，这无形中加大了我的工作，也影响了总裁的工作进度！”
总监瞪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但我看着她气得要命的表情，心里别提多爽了。
“交个你整理是整理，我整理也是整理，既然你是总裁的助理，要给总裁看的东西，整理清楚是你的本职工作。”
“本职工作？”我冷笑：“总裁助理只有我一个，你们财务部上上下下十几个人，却把这么繁杂的东西交给我，这不仅加大了我的工作量，还或许忽耽误我帮总裁整理的其他事情，你说，是谁的本职工作没做好？”
我越说越爽，对方其实越弱我就越有战斗力，看着那个老女人被我弄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才肯罢休。
“慕……慕总……”她觉得和我沟通不了，就可怜巴巴去看总裁了。
“我在公司这么多年，我的能力您是清楚的，她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听这话，我不服气了。
“新人怎么了？不管新人还是老人，犯了错误就要惩罚。”
总监不看我，一双眼睛望着慕淮南，希望他能帮她一把。
慕淮南却没理她，而是转脸看向我：“继续说。”
总裁这是明目张胆的给我撑腰，她就算是财务总监又能怎样？我才不会怕你！
“我觉得这件事情今天这么多员工都在场，都见证了事情的始末，倒不如就拿这件事情做个表率，必须要严肃对待，按规矩处理，这样以后，人人都不会知错还犯错了。”
我偶然瞥向慕淮南的脸，看见他眼里藏着的欣赏，让我大脑飞快地转着，反应很快，办法自然也不会差。
“慕总，你可不能让这一个新人胡来啊，我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必须要直至这种被新人牵着鼻子走的行为！”
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说错话的。
比如现在，慕淮南神色一沉，黑着脸看着财务总监。吓得她身子一挺，忍不住后退半步。
我跟着站在慕淮南的旁边，故意装着他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反问总监：“你居然敢说慕总被牵着鼻子走？怎么，在你眼里，慕总就这么笨？”
终于噎的的对方奔溃，看她那样子，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总监大人失了所有的攻击能力，只垂死挣扎着抓她以为的救命稻草。
“慕总……”
听到这两个字被那么心酸地喊出来，我脑袋里自动脑补了后面的几个字。
“你要为我做主啊……”
慕总一直不为所动，眼神在我身上，只要我回头，就能看见他漆黑的眼。
“说完。”
他继续站在旁边给我撑腰。
“我觉得，既然这是总监给我的任务，那我一定尽力完成不辜负总监的信任，如果不小心没完成或者弄砸了，我心甘情愿拍屁股走人！”我说完忽然有点后悔，牛皮吹大了，万一完成不了被人家赶出公司，岂不丢人？
忍不住，我又看向慕淮南，好像自从认识了他以后，在每一个没底气，需要帮助的时刻，我都是第一时间想起他。
这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很微妙，藏在心里，隐形却有力。因为你如果刻意去感受，是感受不到那种感觉的，但是在不经意间，这种感觉却能掌控你的脑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