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夜不速之客
蓝月温顺地让我抱着,在我耳边轻声说:“宝贝,不许找别的女人。”
“嗯。”我答应着,心里很虚。
“不要和胡静接近,敬而远之,也不要得罪她。”
“嗯。”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只要是蓝月不喜欢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
“有空的时候去省城看我……”蓝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突然感觉脖子上热乎乎的,有东西流下来,一摸蓝月的脸,她哭了。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和蓝月认识这1个多月,我哭了3次。这之前的十几年,我没流过一滴泪。我和萍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座坚强的靠山,从来都是我安慰萍儿。可是,和蓝月在一起,我却总感觉到自己很脆弱,情感的潮水总是那么澎湃。
第二天起床后,蓝月将房间的钥匙给了我。
蓝月要先去办公室和同事告别,要我今天迟到一会再上班,不要送她。
我知道蓝月是担心我在那种场合下失控,而我确实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们深深地吻别,深深地……许久……
然后,蓝月和我分开,努力笑了一下:“亲爱的宝贝儿,我走了,祝福我一下。”
“月姐,一路平安,一切顺利。”我呆呆地看着蓝月,眼睛再次湿润。
然后蓝月就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下楼了。
蓝月走了,带着我深深的思念,带走了我孤寂的心。
我跑到窗口,看着蓝月的身影在楼道拐角处消失,心中异常悲凉。
蓝月走了。
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蓝月走后,吴非接替蓝月主持记者部的工作。
因为蓝月属于借调性质,档案关系还在报社,还属于报社的人员,工资还是由报社发,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要回来的,所以报社没有委派新的主任,而是由副主任主持。
蓝月的办公室也没有动,吴非还是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上班。
这多少让我有些安慰,或许蓝月真的能再回到报社。
我心里暗暗希望蓝月的理想破灭,借调到期赶紧回来。
相比楚哥,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很自私。老楚苦等蓝月2年没有回报,蓝月要进步要去省城,他一样能伸出援助之手,这是一种多么宽广无私的胸怀和气度,而我,是多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宁愿用蓝月的理想作为代价。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觉得自己对蓝月的感情还不够真挚,觉得自己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真爱。
我不由迷惘失落寂寥了。
我对蓝月怀着深深的愧疚和强烈的思念。
在蓝月走后的第一分钟,我就开始想念她。白天,除了采访和写稿,我脑子里装的都是蓝月。晚上,我会在蓝月的房子里呆上几个小时,坐在客厅里听那首《那年那月那人》。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着蓝月留下的三五香烟,在甜蜜和酸痛中回想我们的一幕一幕……
但我不敢去卧室,更不敢睡那张床,那会勾起我太猛烈的怀念,我受不了那种刺激。
我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听着音乐,抽着香烟,缅怀着我和蓝月短暂的过去。
到晚上12点,我关好门窗和灯光,悄然离去,回到我简陋的单身宿舍,在我那张和蓝月战斗过一个下午的床上,在对蓝月甜蜜而痛苦的怀想和记忆中,愁苦睡去。
我记住蓝月的话,没有重要的事情不给她打电话,尽可能书信联系。
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写情书是多么浪漫的事情,比打电话强多了。
蓝月走后的第2天下午,我正在外面参加一个活动,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激动地掏出手机,果然是蓝月发来的短信,蓝月终于有消息了。
“宝贝儿,我今天刚报到,一切顺利,勿念。我的通讯地址是:省城解放路36号105信箱,方便的话就给我写信。想你的姐。”
我激动地蹦起来,把手机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两口,好像是在亲着蓝月性感的唇。
白天的活动结束,晚上,在蓝月家的书房里,在温馨的台灯下,我泡上一杯茶,点着一支烟,拿起笔,看着眼前相框里美丽的蓝月,带着无尽的牵挂,怀着缠绵的思念,给蓝月写信。
“月姐,此刻我正坐在你家的书房书桌前,边看着相框里的你,边给你写信。你离开江城2天了,对我而言,仿佛是漫长的20年,每一刻每一秒都在对你的思念中度过。想着你的每一个笑颜,想着你的每一寸柔情,想着你的每一次热吻……我的相思就像那缠树的青藤,在夏日的雨露中疯长,而你就是我心中那棵永远的常春树。
月姐,吴非现在接替你主持记者部的工作,你的办公室继续保留,吴非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里上班。每次路过你办公室门前,我都忍不住看几眼,仿佛你还在里面,真希望你还能在那办公室里继续上班。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对,很自私,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不想对你撒谎。”
月姐,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从没有主动问你的过去,不是我对你漠不关心。我时常在深夜里想着你的眼神,你眼神里的忧郁告诉了我你曾经的沧桑,甚至还有埋藏于心底的苦痛。所以,我不想触碰,不想刺激你。我觉得,或许遗忘是最好的拯救。
知道吗,月姐,你眼神里隐隐约约的忧郁和寂寥,时常会让我心疼。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不知道自己的情感为何会如此澎湃汹涌,感情的潮水为何会如此丰富……”
写到这里,我看着相框里的蓝月,隐痛油然而生。
我不想刻意去打听,可我明晰地感觉到,蓝月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
我继续写:“月姐,感谢青春,在我一无所有的年纪,遇到了青春靓丽的你。你给我了从没有过的激情和颤栗,给了我从没有过的人生体味,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是我成长道路上的引路天使。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如此眷恋一个女人,你是我肉体和灵魂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我多想让我们的灵魂永远停留在同一个躯壳……”
夜渐渐深了,热闹的城市终于安静下来,远处偶尔传来火车进站的汽笛声。我没有有一丝倦意,带着对蓝月刻骨的眷恋,奋笔疾书。
当晚我没回宿舍,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带着郁郁的相思愁苦,我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大半夜的谁来敲门?我困惑地爬起来开灯,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37、8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两眼很有神。
“你什么的干活?找谁?”半夜被吵醒,我心里很不快,同时自恃体格结实,对这深夜来客也没有畏惧感。
对方看到我,显得很意外,抬头看看门牌,又看着我:“你你是什么人?”
“我什么人关你啥事,先说你找谁你是谁?”我不耐烦道。
“我找蓝月。”对方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是蓝月孩子的爸爸,蓝月呢?”
我一听这话,脑袋轰地炸了,瞬间懵逼,我擦,拐啥弯啊,蓝月孩子的爸爸不就是蓝月的老公吗?
蓝月的男人来了!
我头皮蒙蒙的,尼玛,这深夜大驾光临的不速之客竟然是蓝月的老公!
我感到很诧异,心头掠过一丝惊惶。
但随即,我迅速做出了判断:这狗屎是蓝月的前夫。
我做出这判断的依据是,一来蓝月说过,家里只有她自己,而且蓝月将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我;二来,这狗屎刚才说自己是蓝月孩子的爸爸,而不说自己是蓝月的男人,还有,他没有蓝月房子的钥匙。
我看这男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嫉妒,他虽然在找蓝月,却没有要进门的样子。这更加确定了我刚才的判断。
我堵在门口,狗屎男人滴溜着眼乱往里看。
我这时想到,蓝月眼里的忧郁和悲凉,蓝月心里不为人知晓的苦楚和伤痛,或许就是这狗屎男人带给她的。
想到这些,我信心倍增,勇气十足,对这个不速之客增加了几分敌意。
我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他,不客气地说:“蓝月不在家,你找她什么事?”
“你是谁?”那男人似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这男人无礼的傲慢伤了我的自尊,老子现在大小也是个记者,到哪个单位去都是笑脸相迎,你小子竟敢用这种眼光看我。
同时我又想到,这家伙深更半夜来敲门,或许是来骚扰蓝月的,只是他不知道蓝月借调到省城去了。
我生气了,摇动了一下肩膀,然后转了转脖子,对这男人说:“我是谁和你无关,和你说了,蓝月不在。”
那男人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伸着脖子冲屋里喊:“蓝月,出来,我找你有急事。我今晚过来不是要骚扰你,打你电话关机,我才过来的……”
我知道蓝月的手机设定了晚上10点自动关机,这家伙自然是打不通的。
半夜时分,这狗屎男人的叫声格外刺耳,我火了,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用力,他叫了一声,恼羞地瞪眼看着我:“你想干嘛?没教养的东西。”
“说了蓝月不在家,你三更半夜捣鼓什么洋动静?”我气呼呼地说,“滚,再叽叽歪歪让你更难看。”
一想起这家伙就是给蓝月带来伤痛的男人,我就想揍他。
这家伙似乎从没有受到过这种粗暴的冒犯,退后几步,用狠狠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