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自寻思
我暗中寻思、琢磨了好几天,仍旧没个头绪。何明蕊看起来太正常了,正常得我觉得自己才是有病的那个人。
隔了几天,我约我姐在我公司附近的一个餐厅吃饭。考虑到何明蕊的感受,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我妈家了。
我等了我姐十几分钟,她才姗姗来迟。大热的天,她长衣长裤的,都进了餐厅了,她还挂着副墨镜。
“你干嘛?”我奇怪的问她。
“没干嘛。”她坐到我对面,取下了墨镜,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我皱眉:“姐,你昨晚去做贼了吗?”
“没睡好。”她轻描淡写的。
“那你倒是化个眼妆啊,戴个大墨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瞎呢。”我忍不住嘲笑她。
“会不会说话?”她在我头上用力拍了一下,“快说,找我什么事儿?”
“妈最近怎么样?”我问她。
“她能怎么样?跳跳广场舞,看看连续剧,买菜,做饭咯,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我姐撇撇嘴,“跟我念叨了几次,说你都不回家。”
“先点菜吧,点完菜慢慢聊。”我喊住刚好路过的服务员。
我点完菜后抬头,我姐看着我发呆,神思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看起来真是失魂落魄的。她一向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这是怎么了?
“姐,你看起来象是得了相思病,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忍不住问。
“胡说八道什么?”她否认得飞快,说话时,端起手边的水杯猛的喝了一大口,呛了半天。
我本来还只是怀疑,看她的样子,我基本上是确定了。想起她上次进派出所,那个叫文阅的男人。
“你不是找我说事情吗?快说啊。”她催促我。
“你先交代你的事情。”我狐疑的看她。
“我哪有什么事情?你别瞎猜了。你肯定是要和我说你小姑子的事情吧,反正我就一句话,你跟何明初离婚吧。不然,你肯定没好果子吃。”我姐说话时也不看我。
“蒋晓泊,别转移话题。”我连名带姓喊她,“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你骗别人好使,我可是你亲妹。”
“真没事儿。”她死鸭子嘴硬,非但如此,她还不耐烦起来,“快说你的事情。”
我知道再追问她也不会说,郁闷之下,我便把那天晚上追尾的事情跟她说了。说完时,菜也上桌了。
蒋晓泊吃着菜,若有所思的。
“姐,你觉得这事儿是何明蕊搞的鬼吗?”我问。
“正如你说的,你根本没有证据。”我姐看着我,“既然完全没有证据,那就不要疑神疑鬼。”
“可是……这事儿我总觉得不简单。”我很苦恼。
“你又不肯离婚,那么,你就只能静观其变。追尾这事儿,也有可能是意外。如果是何明蕊的计划,那么,她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你当心点。”我姐道。
“这日子过得真是太糟心了。”我烦躁得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熬吧,熬到你小姑子嫁出去就好了。”我姐大口吃着菜,“我才惨呢,妈现在越来越象个小孩了。屁大点事都要给我打电话,真是要疯了。”
我和我姐各自诉苦,一顿饭吃完,彼此心中的郁结都吐得差不多了。所以说,这人啊,一定要有朋友。没有朋友,那也得有姐妹。万一很不幸连姐妹也没有,那不定什么时候就憋疯了。
“晓谷,我下个月初去香港,有没有什么要带?”我姐问我。
我想了想,护肤品都还有:“没什么要带的。”
“你不是一直想买XX牌的……”我姐的话说了半截顿住了,她的视线越过我,看向我身后。表情先是惊讶,很快就变成了嘲弄。
我跟着她的视线扭头,餐厅入口处,进来一家三口。中年男人带着小娇妻,牵着个小男孩。我暗叹一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中年男人可不是我亲爹,那小男孩可不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我爸他们也发现了我们,我爸的小娇妻明显不悦了,抱起了小男孩就转了身。我爸跟她讲了句什么,然后朝我们走了过来。
“晓谷,晓泊。”我爸笑眯眯的。
“爸。”我喊得不大情愿,他再婚后,被小娇妻管得严,极少跟我们姐妹见面。
我姐啪一声放下了筷子:“我去厕所。”
我爸有些讪讪的,但他也没敢说什么。我姐的暴脾气,他吃不消。
“晓谷。”我爸坐到我姐的位置上,“很久没打电话给我了。”
“你忙啊。”我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刷了起来。以我的经验,和我爸聊天,不是件太愉快的事情。
“我听说了你婆婆过世的事情,本来想去看你的,但想来想去,怕给你添麻烦,加上亮亮那段时间老是发烧。刘念的妈妈又生病,搞得人仰马翻的。”我爸给我诉说他的难处,“你妈……还好吧?”
我头也没抬:“挺好的。”
“晓谷。”我爸头伸过来,声音压低,“你卡号给我一个,我给你打点钱。”
我这才看向他,笑了笑,我道:“爸,你的私房钱吧?”
他抽了抽鼻子,笑得尴尬:“你结婚的时候,我本来想给你一笔钱,那个时候困难一点。现在手上有点钱了,那……你把卡号给我吧。”
我叹了口气:“爸,你自己留着吧,藏好点。千万别给刘念发现,否则你没有好果子吃。”
“晓谷。”我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刘念对我还挺好的。”
“呵呵。”我笑了两声,“那就好,我也希望你过得幸福。”
他还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来,看了号码后,他起了身,匆匆道:“这样吧,我回头抽个空,直接到你公司去找你吧。”
我还没说话,我爸就跑了。我知道肯定是刘念在催他,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爸。
我爸和我妈在一起时,典型的直男癌,特别的大男人主义。我妈抱怨他不温柔,不体贴,从来不了解她的心事。
可谁会想到,我爸后来和刘念搞到一起。听说现在的他,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体贴有多体贴,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这人呐,就是这贱性。